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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儿!你去哪儿了!不好好在这儿照顾着小漫!”陈顺提着嗓子来到王贝儿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和朋友们去吃了辣炒螃蟹腿,好好吃啊,就是嘴皮子被蟹壳戳破了,呵呵……


☆、72

路小漫却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身后,“是我让小漫去鸾云殿看望静妃,陈公公你别怪她!”
“得!得!就你们两是姐妹!老奴整就一个外人!”
“陈公公您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想你误会了贝儿罢了!”路小漫笑着扯了扯陈顺的衣角。
“小姑奶奶,您现在就是殿下的心头ròu,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老奴还能跟您掷气不成?”
王贝儿望着路小漫的背影,眉头蹙的更紧了。
这场小雪只下了一个晚上便停住,可是京城却在骤然之间愈发寒冷,宫人们行走时呼出的气息凝结成一段段的白雾,每个人似乎都戴上了面具。
路小漫无聊地撩起窗子,望向园中那一番寥落的景致,还没来得及叹息出声,就听见陈顺的叫喊声传来。
“唉哟——姑奶奶啊,外面冷着呢!您可别冻坏了自己!”
路小漫拍了拍肚子,“陈公公是怕我冻坏了他吧?我怎么都不觉得肚子里有什么啊!”
说完,她还跳上两下,将陈顺的心肝儿都快跳出来了。
“贝儿,陪我出去走走吧!”
“这么大冷的天儿,您还出去gān什么!”陈顺赶紧拦着门,“这要不是殿下被皇上叫去了,在这儿守着你,姑奶奶你还能这样又蹦又跳的?你就知道欺负老奴!”
一提起轩辕静川,路小漫的脸就绿了。
“他终于不在这儿了,我还不要出去透透气呢!陈公公,我就出去晃两圈儿——不然我都快被这火盆子烤熟了!我师父不也说了吗?得适当的活动活动,不然吃了睡睡了吃,不成了下崽的母猪了吗?”
“呸呸呸!说的什么瞎话!你若是母猪,那殿下成了什么?”
陈顺正说着,路小漫已经推门走了出去。
王贝儿赶紧拎起裘皮披风跟了出去。
“唉哟,等等老奴!”
若是单看一棵树,一块观景石,现在的南园确实单调的让人打哈切。可若是将这一切连在一起,却是别有意境。披着寒衣的树影,抑扬顿挫疏疏密密,流畅的曲桥线条随着目光延伸,与冷峻的飞檐相jiāo,池水凝结成了镜面,覆着还未完全融化的积雪,等着谁的惊鸿照影。
路小漫来到池边,踮着脚尖向下看去。她记得池子里养了一群鲤鱼,不知道此时它们去了哪里。
“快拉她回来!拉她回来!池子边儿上危险!”
路小漫心中一阵发笑,因为她觉得自己变成了曾经的轩辕静川。
王贝儿还没来得及伸手,路小漫就被人搂在了怀里,一双臂膀牢牢将她圈住,对方的下巴顶在她的额头上,温热的嗓音像是要chuī散这满园冬雾。
“若是想出来走,可以等我回来了再说。”
路小漫刚要挣脱对方的怀抱,对方却收拢的更紧了。
轩辕静川的脸颊蹭过路小漫的耳际,唇齿间吐露出的一字一句柔和得不真实。
“你看你,鼻尖都冻红了,脸也是凉的。回去吧。”
路小漫的余光瞥见陈顺如蒙大赦地点着头,悻悻然道:“好吧,回去吧。”
轩辕静川陪着路小漫用过晚膳,两人在案前斗了一盘棋,当然还是以路小漫的惨败收场。
“不玩了!不玩了!困死了,睡觉!”
路小漫咬牙切齿,想当年这家伙装傻的时候,有什么是能玩过她的啊!
“睡前可得将安胎药喝了。睡着了才暖和。安太医特地给你加了一味甘糙和枣仁,甜滋滋的,你可别枉费了他的心意!”
王贝儿端着一碗药来到他们面前,汤药冒着微微的热气。
路小漫接过碗,正要放到嘴边,忽然殿门被推开,一阵冷风灌进来,chuī的她的眼睛都睁不开。
“这药不能喝——”
一个小太监哗啦一声摔在门槛前,路小漫怔住了,一旁的轩辕静川的手掌瞬间覆在了药碗上。
“小麦子?你怎么来了?”王贝儿喊了出来。
自从端裕皇后死后,小麦子被调去了重华宫伺候蓉贵妃,好一阵子没有见过面了,却没想到他会这般风尘仆仆十万火急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陈顺将他拽起,质问道:“什么不能喝?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碗药被王贝儿做了手脚!”
小麦子站起身来,指向王贝儿。
“小麦子!你胡说什么呢!”路小漫站起身来,一脸瞠目结舌的荒唐。
“小麦子,你大晚上跑来南园就为了说这么些胡话?老奴知道你跟小漫挺好的,可也不能莫名其妙地抹黑贝儿啊!”
“五皇子!奴才没抹黑王贝儿!今天下午尚寝局的人来给容贵妃整理入冬的chuáng褥,里边儿有个小宫女叫月娥,她说她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针线囊落在娘娘宫里了,求奴才帮忙给找找。奴才就借了个由头准备入娘娘寝殿,谁知道还没推门呢,就听见容贵妃和墨心在说话……娘娘问墨心事qíng办妥了没有,墨心回答说路小漫每夜入睡前都要饮下一碗安太医开的安胎药,那是王贝儿动手的最好时机!”
“那一定是墨心和容贵妃故意演戏给你听,要你来挑拨我与贝儿的关系!贝儿根本没有害我的理由!”
路小漫来到王贝儿的面前,她脸上的表qíng过分坦然,甚至于冰冷。路小漫握住她的手,才发觉她的指尖冰凉的很。
轩辕静川沉默不语,只是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中流露出些许不寒而栗的意味。
小麦子吸了一口气,他似乎是不忍看见路小漫失望伤心,于是低下头来。
“墨心说……他们拿捏住了王贝儿的家人……”
路小漫不自觉蹙起了眉头,这是端裕皇后惯用的伎俩,也是最好用的伎俩。
“所以说这药不能喝。”轩辕静川叹了口气,扬声道,“陈公公,去把安太医请过来验一验吧。”
路小漫一回头,看见的是王贝儿红了的眼睛,她什么都没说,路小漫却摸索着她眼中的一切。
想起曾经每一次她离开宫舍,王贝儿为她整理衣装。每一次她回来,无论多晚多黑,王贝儿都立于门前翘首以待。
“我不会怀疑你。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没关系的,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怀疑……比相信安全的多。”
王贝儿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
宫中无姐妹。
“贝儿!你跟殿下老实说!是不是有人用你的家人来bī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qíng!”陈顺着急地上前。
王贝儿垂下眼帘,轻声道:“是啊,墨心来找过我。她说我的弟弟意外打死了人,如果我不照着她说的话去做,后果如何想也知道。”
陈顺顿时咬牙切齿,手指点着王贝儿的脑门道:“你……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蠢呢?容贵妃能把你弟弟怎么样,难道殿下就救不了他?我说这几日你怎么魂不守舍!叫你你也不应!吩咐你的事qíng也做不好!原来你……”
王贝儿别过脸去,轻笑了一声:“等到殿下的人找去的时候,说不定我弟弟已经死了。”
“你……小漫是你的姐妹啊!当初你被端裕皇后选中去北宫的时候,是小漫替了你!你母亲和弟弟来看你,你被岳霖梢找麻烦误了面亲的时间也是小漫带着她这么些年的积蓄送去给你的家人!宫里确实不是什么人待的地方,可从小到大你在这里可曾吃了什么了不得的苦!”
“没有。”王贝儿的声音仍旧淡然。
路小漫望着她的眉眼,忽然转过身去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小漫——你gān什么!”
陈顺上前,一旁的轩辕静川已然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
“路小漫!”
他对上她的眼睛,那瞬间忽然明白了什么,只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来:“傻瓜!”
“殿下!您还愣着做什么!快让她把药吐出来啊!”
陈顺急得连步子都乱了,小麦子傻在原处,谁都没料到路小漫会来这么一出。
王贝儿盛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你gān什么啊!小麦子不是说了那碗药里面我下了药——你不想要孩子了吗!不想要命了吗!”
王贝儿喊了出来,殿门外的侍卫与宫人推门而入。
轩辕静川一把揽过路小漫,将她抱上chuáng榻,“见红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去太医院把安太医请过来!快点!”
陈顺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梁贵妃……您在天有灵……小漫啊……”
王贝儿正要上前,小麦子却一把将她拽开,扬起拳头就要打下去。
“别打她!是我愿意相信她……我相信她……”
不消片刻,整个南园灯火通明,安太医匆匆赶来,脸色沉郁。
门外的宫人见到有血水被端了出来。
南园总管陈顺痛哭流涕,跪在门前磕头,不断向已经逝去的梁贵妃告罪。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天还未亮,五皇子嫔小产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
鸾云殿的静妃趁着寒气赶来南园,守在了路小漫的身边。
众人皆道皇子嫔是被贴身宫女王贝儿下了堕胎药这才失了孩子。
光烈帝震怒,命宫中内邢司严加拷问王贝儿,一定要将此案水落石出!
早朝之后,路小漫的义父也是愁眉不展,很快朝臣们也已得知消息。
“赵将军——静川的皇子嫔小产是不是真的?”轩辕流霜拦在了赵骁面前,早朝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消息,可是轩辕静川将路小漫看的那么紧又有安太医的事必躬亲,怎么可能会出事?若不是看见光烈帝的表qíng,轩辕流霜还以为这一切皆是后宫谣传!
赵骁苦笑了一下,“连晋王殿下也听说了啊……可惜啊……五皇子还有皇上都很盼望这个孩子呢……”
轩辕流霜骤然转身。
“晋王……”
他一路狂奔,入了后宫,撞开那些行走着的宫人,毫不理会他们垂首行礼,当他来到南园,却又不自觉顿住了步子。
他的双腿宛如灌了铅一般,一步一步挪动着,终于到了偏殿门前。
这里一片死寂,门前的宫人们低着头,隐隐还能听见门那边的啜泣声。
“她怎么了……”
良久,轩辕流霜开口问。
门前的宫女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口中的“她”到底指的是谁。
“我问你们!路小漫她怎么了!”
轩辕流霜扬高了嗓音,眼中的yīn蜇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