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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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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队伍里就有几个人大声呼应。其他人也是起哄声一片。

保安都是年轻小伙子,都愣住了,有点不知所措。唯独高朗,梗着脖子大声说:“你们这是闹事!根本没有这回事!都回去!”

当听到闹事工人首领讲出那番浑话时,林浅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是新宝瑞还是司美琪?

心跳开始咚咚咚加速,她转身就往更远更安全的地方走,同时掏出手机给厉致诚打电话。还没接通,突然听到那边又是一阵混乱的吵闹嘈杂,有人愤怒地喊了句:“打!这小子也是他们的人,专门来搞垮爱达的!”

林浅心一沉,倏地转头望去,却只见蓝色工服和深灰色保安服的男人们,已经混成一团。拳打、脚踢、围攻、撕扭,狰狞的、惊慌的面容,全都jiāo织在一起,货真价实的gān上架了!昏暗的夜色里,有人手中的铁棒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不知砸在谁的身上还是地上,传来沉闷的声响。

林浅看得心头生生一抽。这时厉致诚的电话接通了,一声又一声,响在她的耳边,却久久没有人接。林浅心qíng更加糟,挂断拨110。

这时周围也有其他人发现了这边的qíng况:大厦里走出来的职员、后面厂区的工人、大门处的保安……他们有的冲上前大声喝止,但更多的人是跟林浅一样,站在外围没敢动。

就在这时,扭打的战团里,突然有个工人头目朝林浅的方向看过来,指着她大声喊道:“那个女的是从司美琪过来的!把她抓过来问!”

顿时有不少人朝林浅看过来。

林浅的心更是往下一跌,也不管报警了,肯定会有人报的,她转身就跑!

是司美琪!毫无疑问是司美琪!

既然是有预谋的煽动闹事,就很可能还找了一些黑势力掺杂其中。林浅绝不会乖乖留下跟他们“对质”或者“喝止”,因为肯定没用。

她跑得很快,转向也很敏捷,眨眼间就跑离了停车场,把后面跟着的几个男人甩得远远的。谁知刚跳下台阶,前方就有几个原本站着围观的人,突然把她的路一挡。

林浅马上转身跑,谁知其中一个反应很快,一把就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揪了回来。夜色已然全黑,这里树影重重,路灯亦未亮起。林浅只看到几个高大的黑影把她围在正中。然后其中一人突然抬起手,“啪”一声,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她脸上。

林浅被打得眼冒金星,火辣辣的刺痛从脸颊传来,嘴角立刻有腥甜感冒了上来。那些人这才松开她,快步朝集团大门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围观的人群里。

林浅捂着脸站在原地,眼泪一下子涌出来,腿脚仿佛也有些无力。她先是死死盯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又转头望向办公楼。苍茫的夜色里,那里聚集的人更多,更混乱了。

她把眼泪压下去,掏出手机,继续打110。刚按下两个键,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的心倏地又提起来,霍然回头——

撞进一双熟悉的沉黑的眼眸里。

厉致诚就站在她身后,黑色身影高挑矗立,呼吸起伏还有点快,眼睛牢牢地静静地盯住了她。

林浅的心跳还很乱,声音已经镇定下来,望着他,字字清晰地说:“我没事,你快去处理。我来报警,你当心。”

话音未落,还捂着脸颊的手,被他紧紧握住了。林浅怔怔地望着他,他把她的手移开,目光停在她已然红肿的脸颊上,眼中一片冷意:“谁打的?”

不知为什么,他这句话令她原本压下去的泪水,突然又冒了出来。连忙轻轻吸了吸鼻子答:“没看清,跑了。”

厉致诚就没再说话。

四目凝视,他那黑黢黢的眼紧盯着她,而他的手依旧扣住她的手腕,手指温热而极有力度。

被他这么盯着,林浅的脑子里突然有点空,心里更加难受。

这时,后面有两个军人保安跑过来,站在了厉致诚身后。

厉致诚还看着她,话却是对身后的保安说的:“带她离开这里。不要让任何人再碰她。”

“是!”

林浅还没出声,他已松开她的手,转身大步走了。

林浅在一名保安的保护下往外走。

走了几步回头,只见厉致诚已经踏上停车场,头也不回地朝那帮闹事的人群走去。

——

林浅被带到了保安部所在的独栋小楼。

她站在阳台上,用保安给的冰袋,敷着肿胀的脸颊。

夜色已经全黑了,远处的停车场上依旧喧嚣难辨。只看到又一群保安,还有蓝衣工人,急匆匆地往那边赶去。

惶惶夜色里,林浅心急如焚。也不知道厉致诚、高朗等人有没有受伤,不知事态进展如何。警察怎么还没到?

脸颊依然肿痛未褪,她脑子里闪过刚刚几个男人堵住她的一幕,又怕又恨。想要给林莫臣打个电话,手按在键盘上,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陪着她过来的那名保安,也从里屋走出来。望着远处,也是一脸愁容。他又抬眼看了眼她,犹豫地开口:“林助,咱们爱达……真的不行了吗?我们是不是要失业了?”

林浅看着他沉重中带着一丝期盼的表qíng,一时竟然答不出来。

就在这时,她紧握在手里的电话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她心不在焉地接起来:“你好。”

那头很嘈杂,有音乐声,还有人讲话的声音,还有笑声。

林浅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感觉。

然后就听到陈铮那熟悉的、轻慢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传来:“林浅,跟我斗,疼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章码得比较少,也有点不在状态。

昨天,得悉了一位晋江作者去世的消息,心qíng一直非常难受。

清歌是我在晋江最喜欢的作者之一。虽然一直没有深jiāo,QQ上也只聊过几次,但我一直非常喜欢她的文章。她的文笔清丽婉转,她笔下的爱qíng细腻动人,直达人心。每每翻看她的文章,总是令我怦然心动,获益良多。

可这样一位优秀的作者,却如此突然的英年早逝。昨天我和许多作者、读者聊天,大家都哭了。

据说清歌是在夜间驾车,高速路上与货车相撞,就这么去了。她正值大好年华,家中还有幼子尚未成年。她永远都回不来了。

清歌一片,一片清歌。

祝愿她在天堂一切安好。如果有来世,惟愿她能顺利平安,纵横才qíng,与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幸福到老。

☆、yù擒故纵

“跟我斗,疼吗?”

嘈杂的夜色里,男人轻蔑的、含笑的嗓音,像是一把轻而锋利的刀,划过林浅的耳膜。她的胸口一阵滞涩之气往上冲,就像一只困shòu在身体里横冲直撞,随时就要挣脱出来。

但她忍住了。

当敌人给了你一拳,你却无法马上还击时,又该怎么做?

至少不要让他觉得,他已如愿以偿伤害到你。

林浅握着手机,静默。

那头,陈铮正坐在灯红酒绿之地中,笑吟吟地拿着手机。

不得不说,他很期待林浅的反应。

谁知等了一会儿,那头却始终沉默着,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忽然,传来女人的一声轻笑。

很轻,就像在嗤笑。

然后“咯”一声轻响,她把电话给挂断了。

旁边有女人缠着他的胳膊开始敬酒,陈铮一把给推开了。放下手机,端起酒喝了一口,只觉得恨恨,但又索然无味。

他特意嘱咐那些人,赏她一个巴掌,但不要太重,不要真的伤到她。给她个警示已经足够。

之后他就心满意足的等着,等着电话打过去时,她会哭,会怕,哪怕愤怒痛斥,也是他期待的反应。

可却什么都没有。

妈~的。

这个女人,总是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能令他最不舒服。

——

林浅挂了电话,就抱着双膝,坐在阳台的一张椅子里。脸上还火辣辣地疼着,眼泪“啪嗒”“啪嗒”一滴滴掉在手背上。她望着昏暗的夜色、迷离的星光,脑海里一时涌起很多事。

她想起曾经来爱达面试时,园区里一片欣欣向荣,人人充满期待。而她对于这份新工作踌躇满志,满怀希望。

她也想起危机公关发布会成功那天,寒冬腊月里,厉致诚背着她,步伐轻快地跨过一个个水洼,然后眸色清寒地看着她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保安经理。

她还想起厉致诚上任那天故意铺张的排场;想起拿到明盛标书时,一向沉默的他,坚定无比地说:拿到这个项目,我们就可以苟延残喘,他日再战。而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因这番话热血沸腾。

还有这些天没日没夜地准备投标书,所有人都跟上了发条似地红着眼gān;还有她从项目组出来时,总经办她那两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手下,期待又忐忑地望着她问:“林助,把握大么?”她当时笑着点头:“大,很大。”

都说哀兵必胜,他们却一败涂地。

眼泪掉得更凶了,不知不觉就“呜呜呜”哭出了声音。哭了一会儿,她再一低头,看到手机,心头一股怒火就直直冲了上来。

拿起手机就骂道:“禽shòu!人渣!陈铮你去死!”想想又觉得不解恨,继续骂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此仇不报我不信林!”

这才觉得稍稍出了一口胸中恶气,将手机往旁边凳子上一丢,再一抬头,却见一个冷峻挺拔的黑色身影站在阳台入口。他的脸上看不出表qíng,唯有双眼清冽而幽沉地看着她,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林浅此时脸上已哭得一塌糊涂,连忙转头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这才跟没事儿人似的站起来,看着他问:“厉总,qíng况怎么样了?”

厉致诚的外套不知何时脱下了,只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袖子挽到了手肘上,还有些灰黑的痕迹,稍显凌乱。他扫她一眼,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她身旁椅子坐下,眼神淡淡的。

林浅见状也坐了下来。

“处理好了。”他的声音平静如水,“跑了几个,大部分扣住了。警察已经到了。高朗他们受了点轻伤。”

林浅松了口气,但心qíng并不轻松。

两人一时都没讲话,只静静望着前方扑朔深沉的夜色。

过了一会儿,林浅用眼角余光瞟他,却发觉他已低下头,正看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