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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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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义上是保护Vinda品牌发展。”他说,“真正的任务是替我秘密打造这把长弓。”

☆、城市行者

“你真正的任务,是替我打造这把长弓。”他说。

听完厉致诚的这句话后,林浅的心qíng毫无疑问是激动的。但激动之余,理智却还清晰,并没有彻底臣服于这个令她仰慕的男人,臣服于他的野心。

“可是……”她说,“你确定是现在?”

炽亮的灯光下,厉致诚用那深邃隽黑的眼,在很近的距离看着她。

“嗯。有疑问?”

低低的嗓音,轻拂她的耳边。

林浅的耳朵顿时有点痒。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转头,对上他幽湛的目光,“虽说新宝瑞的确占了我们原有的大片市场,但目前Vinda品牌刚站稳脚跟,刚与司美琪正面jiāo锋完毕,就立马对付行业巨头新宝瑞,未免……未免……”太过狂妄?嚣张?

心急?对,就是这个词。

“是不是心急了点?”她很委婉地说道。

这话在qíng在理。虽说你厉致诚天纵奇才,但我也认为,你需要落袋为安韬光养晦。

他看着她,静了几秒钟。

“你认为,我是好战的男人?”

林浅:“……你不是?”

两人坐得很近,他的胳膊又搭在她身后沙发上,他低头,她微抬着头,看着对方。明明是在讨论很严肃的商业争夺,可彼此身体每一寸轮廓,每一缕呼吸,却都染上了暧昧。

“不是。”他忽然俯头,在她脸颊轻轻一吻,一碰就走。

林浅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

见他亲完之后,虽已移开唇,却依旧用那湛黑清亮的眼眸,静静地盯着她。林浅就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只是被他偷袭的一侧脸颊,兀自发烧。

哥哥不是说他短期内不会造次吗?

难道是她理解岔了林莫臣的话?毕竟他也是个成熟男人,莫非他嘴里的“造次”,是指更高等级的亲密接触?

这时,却听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就像刚刚那个吻很自然而然,都不需要解释。他说:“有一点你说得不对。Vinda品牌并非安枕无忧。司美琪之流,或许无力打造一个与之抗衡的子品牌。但新宝瑞可以。”

林浅一怔,抬头看着他。

他嗓音虽低,此刻却无异于字字千钧,落在她心头:

“最晚下半年,他们就能推出一个与新宝瑞完全无关的新品牌。以零利润甚至负利润,对Vinda进行狙击封杀。”

林浅心头一震。是啊,新宝瑞背后的祝氏财团,横跨地产、金融、实业制造等多个领域,实力惊人。他们着眼全局,即使在这一个品牌上巨亏,但能封杀掉爱达,同时占据这块新的市场,长线还是会赚钱的,何乐而不为?别人无此魄力手段和实力,但新宝瑞,还有那个狡猾成xing、自命不凡的宁惟凯,很有可能这么做。

“所以在那之前,我们……”厉致诚低声说,“先杀他们。”

——

爱达那个最近火得不能再火的子公司,成立了新的市场部。

这个看似平静的消息,在chūn节后不胫而走,传到了陈铮耳朵里,也被送到宁惟凯眼前。

对于此,陈铮只是回以一个冷笑。

争锋相对、你死我活,本就是这一片市场上的不变规则。厉致诚或许之前设了个圈套,让他跳进去。但市场不是靠一时的诡计,就能争出长短的。靠的是实打实的拼斗。

那也是司美琪多年来最擅长的东西。

听说薛明涛最近连番带手下开会、巡店,甚至还派了人在这边盯梢,摩拳擦掌貌似要与司美琪大战一场。

很好,那就走着瞧。

此时,陈铮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自然而然的,将薛明涛这个层次的人,视为自己的直接对手。他更加没意识到,厉致诚和林浅,已经不把他视为对手。

而在新宝瑞的总裁办公室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助手原浚将一份报告推到他面前:“最近司美琪和爱达打得很厉害。爱达甚至为此成立了专门部门,这是部门职能和人员名单。”

宁惟凯翻了翻,微微一笑:“原浚啊,你说我们筹备新品牌,全面打击Vinda的事,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军人,能不能想到呢?”

原浚微怔了一下。

自从Vinda一役后,总裁就用“扮猪吃老虎的军人”,来指代行业里已赫赫有名的厉致诚。

“能。”他答道。

宁惟凯点点头:“所以,他怎么可能没有应对措施呢?表面如此平静,还把心腹爱将林浅调去,像模像样成立个市场部。呵……真假,他做事必有后手,肯定还在什么地方算计我呢。”

原浚笑笑:“想算计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也决不能让他的yīn谋得逞。宁总,需不需要在市场上向他们多施压几次,探探虚实?”

宁惟凯想了想,却摇头道:“没必要。静观其变。”

他看着窗外碧蓝的天,颇有些淡然地说:“你想啊,大象跟绵羊打架,大象能追在绵羊屁~股后面跑吗?说不定就掉进绵羊设的圈套里了。当然是等羊羔主动撞到自己的蹄膀下,再一脚踩死了。”

——

周六是个好天气,阳光灿烂,天空靛蓝,云层疏疏浅浅。一大早,林浅正在房间里做cao,忽然手机响了。

是厉致诚,言简意赅:“我在楼下。”

嗳?

林浅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就见晨光斑驳的楼下树荫里,厉致诚靠在他的车旁,拿着电话,抬头遥遥望着她。

“下来。带你去找‘长弓’。”

——

天气还很寒冷,车窗上很快就起了层淡淡的霜气。

厉致诚今天穿的是在美国的那套衣服,只不过里头深灰色的户外抓绒衣,换成了灰白色同款,倒衬得眉目越发清冽gān净。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亦是骨节修长。军人的冷峻气息减弱了几分,倒真有些富家公子的气质。

很多女人,都喜欢看男人的手。林浅也不例外。面前这双手,颜色比他的脸略深一点。咋一看,修长有力。如果“漂亮”“清秀”“英俊”这些词可以用来形容手的话,他的手就是“俊朗”的,很匀称,也很男人。而如果你再仔细看,会发觉他的手背上,其实有几道浅浅的痕迹。指关节和虎口处,这种伤痕感更明显。

但如今,这双手握的不再是枪或者军人的行囊,而是一个企业的江山。

还有……将来也许会跟她的手,握在一起。

林浅暗暗打量了一会儿,这才转头问他:“你不会……这同一个款式的抓绒,买了不同颜色的很多件吧?”

他握着方向盘,缓缓打了个平稳的弯:“嗯,有几件。”

林浅被他囧到了。

的确听说过,有些男人为了省事,遇到喜欢的衣服,就一次买一打。他是行事利落的军人,这么做倒也是意料之外,qíng理之中。

“不喜欢?”他忽然低声问道。

简单的三个字,却令她心头的小糙,又迎风凌乱了一下。

这语气,分明是问女朋友。

“没有,我只是觉得挺有意思。”她据实作答。

他直视着前方车流,只留个俊毅的侧脸给她:“这些事,一直没有女人为我cao心。”

林浅:“……哦。”转头假装看着车窗外的大厦。

跟他在一起“慢慢发展”后,就等于纵容暧昧的滋生。

而暧昧一旦滋生,就无处不在。一言一行是暧昧,一个眼神一个尚未真正靠近的拥抱,也是暧昧。

可这暧昧的感觉是微甜的,平缓的。像宽而亮的水流,慢慢沁入你的心里,一点点的淹没你。

这样恰如其分的爱qíng,是不是会令男人更像男人,女人更像个女人?彼此更加吸引?

而几天前,在她脸上落下的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是不是,也是这个男人的qíng难自禁?

——

厉致诚带林浅去的是chūn都街。这里有霖市最大的商厦,新宝瑞爱达司美琪在商厦里的专柜,也是全国最大最全的。

下车前,厉致诚从车里拿出两顶帽子,一顶自己戴着,一顶扣在她头上。林浅会意,到底是来勘探市场,自然要低调行事。于是也学他把帽檐压得很低,再把齐肩碎发归拢。然后抬头看着他:“可以了。”

糟糕,帽檐压得太低,根本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然后,就听到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确定能看见路?”

林浅讪讪地伸手,将帽檐掀起来一个角度。这样,恰好就撞见他同样在帽檐下的双眼。那眼睛平静、深邃而静漠,他整个人的气质,跟初遇那天如出一辙。

四目凝视,林浅的心突然就漏跳了一拍。

在这个如此平静而普通的瞬间,她忽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直以来,因为他的身份、他的城府,而被她忽略,被她视而不见的东西。

而在看清帽檐下她的脸、她的双眼后,厉致诚的眼神变得更静,更深,更迫人。

如此短暂的凝视,却令林浅的心跳倏地紊乱起来。

“这顶帽子是我高中时的,看来你戴很合适。”他轻声说。

语气平淡的一句话,却令她的小心脏仿佛又被轻捏了一下。

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戴着他的旧帽,却好像已经亲密无比?

——

今天正好是元宵节,商厦展开新chūn大促,整幢楼里都是人,音乐也是快节奏的,热闹非凡。

厉致诚带她乘电梯直上顶层。因为电梯里也塞满了人,他很自然而然就揽住她的肩头,将她护进怀里。而林浅不得不承认,这感觉很舒服。她甚至想到,自从跟宁惟凯那厮,在大学有过一段短暂如闹剧般的恋爱后,这么多年,她每次逛商场,要么独来独往,看着对面qíng侣甜蜜一对一对;要么跟女xing朋友一起,看着对面qíng侣暧昧。

当时不觉得什么,挤在人群里,还觉得自己站得很稳扎嘛,任别人挤来挤去,她都岿然不动。

可什么事都是对比才有结论。她的观察力一向敏锐,此刻就明显感觉到,身旁有他呵护,旁人竟也不像以前那样,拼命往她身上挤了。真的有人挤过来,被他快速伸手轻轻一挡。那人一回头看到是对qíng侣,就很自然而然地不再往后挤,甚至还会挪开一点。好像是在尽量避免,冒犯到别人的女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