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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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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浅被他说中心事,哼了一声。就这么闷闷地趴在他的大腿上,不说话。

这时厉致诚却伸手抱住她的腰,将她提了起来,放在了大腿上。而且还是让她双腿叉开,直接坐在他腰上。然后他握着她的腰,抬头看着她。

这姿势太过亲昵火辣,不管做多少次,林浅都有些脸热。低头,伸手在他的脖子上划圈圈,忍不住又伸手揪了一把,以泄心头焦躁。

“明德叛变了。”她低声说。

“假的。”厉致诚答得gān脆。

林浅倏地抬头:“可是……”宁惟恺说得那样肯定,仿佛的确也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搞定了汪泰识。

厉致诚明白她要说什么,眼中掠过一丝淡漠的笑,答道:“不做到足够的真,怎么骗得了宁惟恺?”

林浅的心怦怦地跳,又问:“可是Aito的市场,还是被DH抢走了。”

厉致诚:“计划之中。”

这下林浅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厉致诚将她搂得更紧,两人的脸几乎挨在一起,漆黑的眸子就这么定定地盯着她:“出差前给你发过短信,没看?”

林浅脑子里乱糟糟的,喜悦、震撼、难以置信、一头雾水……她下意识掏出手机,同时说:“那几天短信太多了,后来gān脆没看。”

两人一起低头看着她手里的手机,林浅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快速地翻翻翻。谁知刚翻了几页,突然就看到个眼熟的名字“宁惟恺”,咦,这家伙今天也给她发短信了?林浅的反应比大脑更快,赶紧跳了过去,然后飞快瞄一眼厉致诚,见他神色淡然,也不知道刚才看到没有。

继续翻。

终于找到了他的短信,还是去深圳那天晚上发的。林浅看到第一行字就愣住了,这是……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这就是他的锦囊妙计。第一条他们讨论过的,当时让她打着Vinda市场部的名号,实则秘密进行Aito的研发。

他竟然当时就直接发短信给她了——是怕她这几天担心吗?而她居然没看到,要命。

再往下看,她立刻又怔住了。

因为接下来的内容是:

“抛砖引玉,yù取先予;

糙船借箭,暗度陈仓;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异军突起,一箭三雕。”

☆、机关算尽

与此同时,在相隔着一道海峡的台湾,明德企业里的氛围,紧张又古怪。

汪泰识原本就是个古怪的人。之前厂子虽然经营业绩不佳,他对跟着自己创业的学生和工人们,却十分大方宽厚。所以谁都知道他虽然拧,但是个好老板。

可最近,员工们看到他就绕路。因为他的脸色实在太糟糕了。

订单一张接着一张飞过来,面料的销量以十倍百倍的速度在递增,新的厂房夜以继日在修建。来不及修建的,就先收购台湾的其他不错的面料厂,扩大生产。媒体也将明德企业推向风口làng尖,一时间成为台湾企业界的新宠儿。

可同时甚嚣尘上的,是关于这次明德弃爱达而转投新宝瑞的种种谣言。

有人说,汪泰识是贪图名利被收买;也有人说,他只不过是做了更理智的选择;

甚至还有人传,他是qíng非得已,只因为做金融投资职业的儿子,在职场行为不端。不知怎的,竟被新宝瑞的人设套查了出来,以此威胁……种种种种.

但明德这些跟了汪泰识数年的老人,是绝对不信这位老教授会被收买的。他们更相信最后一种传言——汪泰识是为了保儿子不坐牢,身不由己。

因为十几天前,他们还看到过汪公子来过一趟明德,被父亲骂得狗血淋头。当时隔着办公室的门,都能听到老头子尖锐的咆哮声。

所以别看老板这次攀上了新宝瑞这棵大树,以优厚条件签约,同行业都羡艳不已。但他们认为,老板心里其实是非常憋屈的。

而他们身为下属,虽然最近薪水涨了又涨,做梦都在笑。但每天看到把自己关在小屋子里、郁郁寡欢的老板,心里还是蛮担忧。也蛮替他感到不值和愤怒的。

此刻,汪泰识就照旧坐在他那窄窄小小的办公室里。门外的秘书和助理,都不敢进去打扰,只留片清净的空间给这老头儿。

不过,与众人的推测恰恰相反,他此刻可没有在愤懑,也没有再内疚难过。

手边一杯清茶,窗口飘进来徐徐夜风。汪泰识头戴顾延之送他的一副jīng致时尚的无线耳塞,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摇头晃脑,正在听越剧。

他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而在相隔一米远的墙上,挂着副两尺见方的山水花鸟画。那也是他最近收到的礼物——这次在深圳见面,厉致诚送给他的,清朝恽冰的真迹。

这个小伙子,出手一向惊人。无论是取,还是予。

汪泰识的脑海里不由得又浮现出,初见厉致诚的那一天。

就是这么个气质不凡的年轻男人,站在窗前,对他说:“汪老,让我对明德绝对控股。我会让它成为亚洲第一、世界前五的面料生产商。”

汪泰识当时都懵了,冷笑:“凭你?凭爱达?”最后还加了句:“凭明德?”

一个三十不到的小伙子,一个刚刚从逆境翻身、销售额还没杀进市场前五的老民营企业,以及年过半百的他,和员工不到五百人的小面料厂?

厉致诚当时只淡淡一笑,说:“光靠我们,的确不行。不过,还要加上新宝瑞,这个中国第一,亚洲前三的帮手。”

……

再忆起往事,回顾这几个月的峰回路转、世事如棋,汪泰识只觉得胸中一颗老迈的心,依旧dàng气回肠。

世人都说他汪泰识沽名钓誉、故作清高、不识时务。握着明德这么好的专利,一直不肯卖,面料厂的股份也不肯卖。哼……他们又哪里懂得,在他心里,倾注了他一生心血的Mind面料,完全可以与欧美大牌一较高下。所以他宁愿把Mind捂死在手里,也不愿意随便卖给国内那些只看到眼前利益的厂商。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么?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副清淡的花鸟画上。花姿骨骼清奇,飞鸟栩栩如生。

也许,明德在那个男人手里,真的可以做到。

亚洲第一,世界前五。谁也无法不心动的梦想。

——

同一个夜晚,林浅还骑在厉致诚身上。看完短信里的锦囊妙计,心绪如狂cháo阵阵翻涌,想要开口询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难道我哥那五千万投往了明……”她的话还没说完,厉致诚却一伸手,就将手机夺了去。

林浅一怔,看他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滑动,正在往回翻短信。她顿时明白过来,赶紧伸手拼命地抢:“不许触犯我的隐私!”

可是抗议无效。特种兵和小女人的力量对抗,再次显现出惊人的差距。厉致诚居然单手就扣住了她的两只手,令她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往边上一移,她就完全够不着了。

“你……耍无赖!”林浅低头就要咬他铁钳般的手,厉致诚不躲不闪,任她咬,眼睛依旧沉静地盯在屏幕上。可林浅真要咬,又舍不得,只能作势张嘴含住,又吐了出来。

看着他线条笔挺的衬衣,看着他不动声色的侧脸,再想想屏幕上刚刚醒目的“宁惟恺”三个字,林浅一阵心虚,又有些甜蜜的得意——吃醋了吧吃醋了吧?叫你独断专行,叫你深不可测,哼哼哼……

可宁惟恺到底发了什么,林浅也挺好奇。现在既然被厉致诚发现了,她索xing窝在他怀里,抬头跟他一起看。

厉致诚已经找到了那条短信,点开。林浅飞快地看了一眼,内容很简短:

“明天有空吗?出来再喝一杯?”

林浅:“……”

厉致诚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抬头看着她。

这下林浅还真觉得冤枉了。本来没什么,可宁惟恺这条短信发得却好像很有什么。

“再喝一杯”?老天,gān嘛把他们已经喝过一杯的事捅出来?

厉致诚这个男人可是不好相与的啊!

她想起几个月前,厉致诚光是知道了她和宁惟恺有过一段,那时候还没确定关系呢,他就把她锁在车里吻得死去活来。

而现在……

那冷峻的脸,让人看不出半点表qíng。漆黑的瞳仁好像无底dòng,看着就叫人心头一跳。

她伸手,捏了捏他挺拔的鼻梁:“喂,我是今天中午去新宝瑞的旗舰店踩点,偶遇了他,就喝了杯茶,应付了一下。”咦,手感真好,又摸了摸。

厉致诚没出声,依旧这么盯着她。锁在她腰间的手,隔着薄薄的布料,熨烫着她的皮肤,叫人微痒又舒服。

“吃醋了?”她gān脆搂着他的脖子,低声问。

“嗯。”他淡淡地答。

林浅一下子就笑了,用头蹭蹭他的脖子:“那你说,怎么回复呢?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厉致诚的手一扣,将她搂得更紧,迫她趴在他胸口,仰头看着他。

“你说呢?”他低头看着她,慢慢地问。

林浅倏地又笑了,答:“我不回复。”这种事她有分寸,于公于私,都冷处理比较好。显然这也是厉致诚心中的答案,他看她一眼,又淡淡地“嗯”了一声。林浅刚想:他今天这个醋,吃得还是挺温和的嘛……谁知就在这时,厉致诚一低头,就重重地吻了下来。

这个吻很凶残,令她连呼吸都感到困难。他的手亦牢牢扣在她的背后,让她动弹不得。林浅心中甜蜜又好笑,感受着他脸颊的温度,感受着他的舌尖有力的席卷,她的心却像是慢慢地化了,揪住他胸口的衣服,微喘着,配合着他。

直至她连呼吸里都是他的气息了,他的唇才移开,但还是禁锢着她,低头看着她。

林浅已被吻得心神dàng漾,眸光迷蒙。

然后就听他那温凉的嗓音,缓缓响在耳边:“林浅,我不主动算计人。”

“……嗯?”

“但如果有人敢觊觎我的女人,我会令他跌得很惨。”

这话讲得又平静又狠辣,听得林浅心肝一颤,下意识望向他淡漠的眼睛。

他却已松开她,让她坐到了沙发上,但单手依旧搂着她,端起茶喝了一口,换了个话题:“你的五千万,以及我手上一部分Vinda股份和所有现金,全部以折现价格计算,入股明德。我控股51%,你占20%、汪泰识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