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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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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泰识的妻子也是位退休的大学教授,但比起丈夫的孤僻高傲,汪太太则显得可爱很多。个头小小的、打扮讲究,脸上时时挂着笑。许是一辈子呆在象牙塔里,又被丈夫宠得厉害,谈吐间甚至还有些天真烂漫。

譬如此刻,一桌人围着香喷喷的火锅,刚喝了没几杯,她就问林浅:“小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林浅正拿着瓶果汁在喝,闻言“啊?”了一声,笑而不语。

一旁的汪泰识就来拆夫人的台:“现在的年轻人,结婚就是个形式。你自己儿子还没结婚呢,居然cao心别人。”说完就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看向儿子:“什么时候jiāo个女朋友带回来?”

汪公子于是也打哈哈,含糊点头:“嗯,爸爸,我在努力。”

林浅明白汪泰识为什么要转移话题——大概在座的只有汪太太不明白。倒不是这种话题不能谈,而是太过gān涉隐私了一些,毕竟不知道当事人到底怎么想的。其实诸如汪泰识啊、厉致诚啊、林莫臣这样的男人,在人际jiāo往的一些细节上,反而很注意分寸。

林浅也没多想,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了。其他人也这么认为。谁知一直沉默的厉致诚,端起酒杯敬汪太太,同时开口:“结婚的时候,一定送喜帖给您。”

周围人全笑了。汪太太更是一拍手,端起酒杯跟厉致诚一碰,还转头瞪了自己老公一眼,那意思是:看吧,这个话题多好,就你多事!

汪泰识只是笑。

林浅却是被厉致诚这句话,扰得心头一跳,抬头望向他。

他今天穿的是件白衬衣,没系领带,领口微敞,手上还拿着个瓷白玉润的小酒杯,那模样斯文又俊毅。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抬眸看着她。

许是火锅的热气太蒸腾氤氲,他的眼看起来波光暗敛。头顶水晶灯的光芒,仿佛都落入了他那幽黑的眼睛里。

林浅突然没头没脑想起他最初追求她时,就这么盯着她说:这是我第一次,想要得到一个女人。

如今许多日子过去了,他却依然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

无声地告诉她,他想要得到她。

林浅转头,微笑着继续喝果汁。

就在这时,厉致诚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说:“你们慢吃,我接个电话”。说完就起身,走到了阳台上。

林浅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随着他,而大家似乎也感觉到什么,jiāo谈没那么热烈了。汪泰识拿着筷子,慢慢夹着面前的一盘花生米,耐心,又安静。

厉致诚很快挂了电话,重新拉开阳台的门,抬眸一眼就看向了林浅,朝她使了个眼色。

林浅于是笑笑,起身走了过去。汪泰识大约也跟他是“心有灵犀”的,同样起身走了过来。一老二少站在阳台上,汪泰识先笑了:“有好消息?”

厉致诚脸上也噙着淡淡的笑,整个人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高大俊朗:“您料事如神。”看一眼他俩,说:“祝氏下达了新的董事会决议——宁惟恺不再分管新宝瑞,调任新成立的互联网子公司任CEO。不过沙鹰的相当一部分股权,还是在他手里。新宝瑞现在由祝氏二少兼管。”

他一讲完,林浅和汪泰识都静下来。

尽管这一年,新宝瑞的休闲包市场萎缩。但爱达即使发动正面大规模进攻,他们也预备着是一场硬仗——因为新宝瑞有宁惟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可现在新宝瑞失去了宁惟恺,犹如雄鹰斩断翅膀。祝氏二少虽也是商场才俊,但比起宁惟恺,却还是差了好几个段数。更何况他刚接手,必然有一番整顿适应。等他渡过这个时期,爱达早已一飞冲天!

厉致诚怎么想不到个中厉害?他看向汪泰识,淡笑着说:“汪老,我们Aito品牌下的休闲系列包,可以马上生产上市了。”

——

从汪泰识家,回到度假屋,已经夜里九点多了。

厉致诚喝了不少酒,是林浅开车回来的。但他虽面颊绯红,眼神却很清明,没有半点醉意。一进屋,就在躺椅靠下来,轻揉额头。

这种时候,林浅还是非常女人非常贤惠的。先给他泡了杯醒酒茶,又拿来热毛巾。

厉致诚端着茶,慢慢喝着。林浅一边给他擦脸,一边问:“喝了多少啊?”

“七、八两。”

林浅点点头,又替他解开衬衫的扣子,替他擦脖子。

刚刚在汪泰识家,大概是因为有好消息,男人们的酒xing更浓。眼见他和汪氏父子一杯一杯又一杯,汪太太偶尔还cha~进来敬几杯。林浅并不担心,也不劝诫。

怎么说呢,倒不是他的酒量多么惊人,而是自制力太qiáng了,根本不需要人在边上盯着。有的男人喝着酒,不知不觉就过了头。但他绝对不会。如果感觉喝得差不多,他就会自己停下,任别人再怎么劝,一杯都不会多喝。

林浅从未见他喝醉过,顶多脸有些上色,人有些倦乏,但绝不会醉倒。在这一点上,林莫臣竟然跟他一模一样。也许这个类型的男人,习惯xing要求自己,时时刻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脸和手都擦完了,见他闭着眼靠在躺椅里,林浅低声问:“上chuáng去睡?”

“嗯。”他低低应了声。

林浅就伸手扶他,他站起来,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林浅刚把他扶到chuáng上,谁知他手一拉,就将她也拽上了chuáng。

“gān嘛呀?”她笑,“我还要洗澡呢!”

厉致诚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淡淡的酒气喷在她脸上,他的眼睛黑亮异常,定定地望着她。

“林浅。”他说,“告诉你哥哥——厉致诚即将站上行业顶峰。今后你彻彻底底属于我,婚嫁自由,旁人不得gān涉。”

林浅一愣,倏地笑了。

到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连向来沉敛淡定的厉致诚,都难得地露出了几分张狂和肆意。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低声重复他的话:“好,今后我彻彻底底、心甘qíng愿属于你厉致诚。”顿了顿又说:“只做你的女人,陪你一辈子。我们永远在一起,每天都这么开心,每天都这么亲密,好不好?”

厉致诚深深地看着她。

“好。”他缓缓地说,“一言为定。”

林浅心头阵阵悸动,厉致诚已埋首吻下来。而不知怎的,也许是因为今晚之后,未来已一马平川,令人不由自主意气风发;也许是因为他身上的酒气太醉人太撩人……她的身体和心,仿佛也变得格外激动。两人沉默而热烈的jiāo缠着,一室月光中,只剩她辗转如绸缎般的喘息。

——

同一个夜晚,有很多人开心着,譬如厉致诚、林浅、汪泰识、顾延之,以及爱达的所有gān部和员工……

也有很多人不开心,很多人心怀鬼胎。

此刻,林莫臣就坐在华尔街的办公室里。他刚开完了一个重要的投资项目会议,有些疲惫,看着窗外的喧嚣城市,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拿出手机,就看到了林浅的未接来电。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大陆那边正是子夜。于是将手机往桌上一丢,拿起桌上的报纸,长腿轻轻jiāo叠,不紧不慢地看了起来。

与此同时,刚刚卸任的宁惟恺,已经离开了新宝瑞大厦,明天会是他在这里上班的最后一天,jiāo接完毕,他就要调任新的管理岗位。

而与他同在霖市的陈铮,此刻还逗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沉思。宁惟恺被“流放”的消息,同样传到他耳朵里。这一年,沙鹰击穿的不仅仅是新宝瑞的市场,是整个市场。司美琪的休闲包市场,尤其折损严重。现在,这一位在过去一年中,事事不顺的总裁,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觉得自己翻身的机会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醉酒记

(本来写在正文里的,后来感觉实在太欢脱,跟正文不搭,所以改成小剧场吧)

厉致诚三十岁之前,唯一一次醉酒,是在跟林浅的新婚之夜。

那晚宾客满座,频频斗酒。厉致诚来者不拒,让所有挑衅者败下阵来。林浅从未见他喝过这么凶,有点担忧。可见他虽面色绯红,眼神却越喝越清明。也就不担心了。

后来,就进入了dòng房。

他倒在chuáng上,林浅就给他脱鞋。刚脱了一只,忽然腰一紧,就被他搂进怀里亲。林浅失笑推他:“松开!”

厉致诚淡淡看着她:“怎么?不愿意?”

林浅诧异地瞪大了眼。

嗳?这唱的是那一出?平时他可没这么咄咄bī人啊。

看到他眼中似有似无的笑意,林浅立刻明白了——逗她呢!

于是微微一笑:“哪有?我哪有不愿意!你的鞋还没……”话没说完,他突然坐起来,抬头看着她:“既然愿意,就坐到我身上来。”

浅愣愣地看着他。

忽然……有点明白过来。

他不会是……醉了吧?

“你喝了多少杯?”她问。

厉致诚没答。

他直接将她的手一拽,倏地打横抱起,她整个人就躺在了他怀里。

他在柔和迷魅的灯光下下,低头看着她。那模样一如既往的英俊qiáng势,可眉眼间,似乎又多了几分慵懒而散漫。

有点像当初,在火车上初遇那个他。少了几分老成,多了一些桀骜不驯。

林浅忽然笑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醉了?”

他依旧盯着她:“尚未。”

尚未?林浅觉得这句话哪里有点不对。啊,是了,怎么文绉绉的。谁知她刚意识到这一点,厉致诚又开口了:“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林浅:“……”没听懂。

好吧,他醉了。

对于BOSS喝醉这件事,林浅的反应起初是震惊——他居然也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啊!

然后是释然——想必是跟她在一起,跟相识已久的老朋友在一起,所以不设防,才会饮多。

最后……她心里就剩下兴奋和窃喜了。

靠,BOSS喝醉了。

还有比今晚更适合调~戏他、骑到他头上的时机吗?

正窃喜着,他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chuáng上,同时盯着她,淡淡地说:“对垒牙chuáng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戏蝶吮花蕊,恋蜜狂蝶隐蜜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