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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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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曾是过去的宁惟恺,梦寐以求的机会。

四目凝视片刻,宁惟恺忽的有点想笑。

岳父此举,是想将他跟祝晗妤绑在一起,还是跟祝氏集团绑在一起?祝氏财团的股份为饵,哪个男人能拒绝?

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祝老也坦dàng,淡淡地说:“晗妤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我希望她一生幸福。”

宁惟恺静默了很久很久,而祝老也极有耐心、也极笃定地等着。

然后他抬起头,同样温和地望着老人。

“谢谢爸。但我想还是先专心打理新宝瑞。”

——

出了祝宅,宁惟恺一路chuī着口哨,显得心qíng很好。前头开车的原浚就笑呵呵地问:“宁董,有什么好事qíng?”

宁惟恺微微一笑,没答。

拒绝了数亿的股份,算是好事qíng吗?

想到祝氏股份,就想到了家中的祝晗妤。宁惟恺的眸色一敛,说:“去水果市场,买点山竹。”

“好。”原浚答得gān脆,忍不住又笑了。

怎么说呢,这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从前。

山竹是祝晗妤最喜欢吃的水果。宁惟恺贵为堂堂总裁,以前却每次都要亲自去水果市场,一个一个替她挑选。

如果要衡量男人对女人的宠爱,曾经的宁惟恺,几乎把祝晗妤宠到了天上。

现在,终于重归于好了么?

然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宁惟恺的手机响了,响得很急促。而且铃声很独特——那是Lydia专门拿过去改的,她的专属铃声。

原浚从后视镜里看一眼面沉如水的BOSS,假装完全没察觉。

宁惟恺看着手机上跳动的名字,静默了一会儿,接起:“Hello.”

那头,人声嘈杂。

Lydia的声音,全无曾经的灵动跳脱,哑哑的。但她又在笑,故作清慡的笑。

“宁惟恺,你真的不来送我吗?”

宁惟恺静了一下。

避而不答:“到欧洲有什么事,联络我的朋友。他住得离你的学校不远,人很可靠。”

Lydia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你是不是很高兴我选择出国留学?”

宁惟恺答得很平和:“Lydia,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无权gān涉。”

Lydia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泪意:“……哥哥,其实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对不对?你不过是寂寞了,不过是那我寻开心而已。我还真是可笑啊。”

宁惟恺沉默。

“所以你从来不碰我。”她苦笑着说,“我早该明白的,男人不碰女人,说明什么呢?连一个吻……都看不上我吗?”

宁惟恺继续沉默。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狠心的人。”Lydia突然就挂了电话。

宁惟恺放下手机。

半晌后,删掉了手机里的所有通话记录、短信和她的电话号码。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宁惟恺推门进去,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苗条婀娜的身影,站在阳台上,正在浇花。优美白皙的脖子低垂着,就像一只落寞的天鹅。

宁惟恺将手里的山竹放下,缓步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怎么了?”

祝晗妤大约是发呆太久,竟然被吓了一跳。

“啊……没事……”她的目光有些闪躲。

但这并不妨碍宁惟恺看清她眼角的泪痕,还有那慌乱中带着一丝绝望痛楚的眼神。那么柔弱而无助。

这是宁惟恺熟悉的表qíng。

每当遇到令她无法解决的事,她就会这么惶然无措。

与这段时期的心qíng一样,宁惟恺又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可在那无力感之后,仿佛又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他想要改变。

那曾经是他珍而重之的东西,也许曾经它航行在有些扭曲的轨道上,而他和她都选择视而不见。那么现在经历了cháo起cháo落后他明白,是他错了,她也错了。他们都错了。

而今天,她为什么会慌乱痛楚,他也很明白。

他拒绝了岳父进入股东层的协议,拒绝与她共享利益,拒绝与她更牢的绑在一起。

在他们的婚姻看起来已经摇摇yù坠的时候;在他彻底获得新宝瑞掌控权,可以展翅单飞的时候。

她在害怕,害怕失去。

她并不笨,企图用他最难以抗拒的利益,绑住他们的婚姻。

他深吸了口气,伸手,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低头开始亲吻她颤抖的泪水。

“老婆,我们不用那样。我要的,不是那样的你。”

直到多年之后,我才看清自己的心。

而你,可否放下一切,真的走进我的心?

——

半年后。

盛夏的阳光清透耀眼,透过葡萄架,变成斑驳yīn凉的剪影。

而众人头顶之上,葡萄已满挂,一串串饱满晶莹,看着就叫人垂涎。

林浅今天一大早起来,一直就有些恹恹的。看着再热闹欢笑的场景,都有些神游天外的恍惚感。

此刻,高朗和他新jiāo的小女朋友就坐在对面,正往烧烤加上放jī翅膀。而其他几个退伍军人、厉致诚的旧部们,还有几个从霖市各地聚过来的上尉、少校、中校……正吃烧烤吃得津津有味,不时还冲林浅笑。

“嫂子,来点不?”

“弟妹,你怎么不吃?”

林浅只笑着摆手,又端来饮料和啤酒给众人。然后坐在一旁,用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

高朗等保安自然已经很熟悉了。看到旁边那些军装笔挺的男人们,自然令她想到厉致诚。

想一想,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

他们能相遇,是否真的是注定呢?

如果不是爱达集团濒临危机,他就不会从呆了多年的部队回来。

他们就不会相识。现在林浅的生命里,就不会出现厉致诚这样一个男人。

这种可能xing,想想都让人抗拒。

既然已经得到了独一无二的你,就再也不能接受生命中没有你的可能xing。

想到这里,林浅忍不住转头,看向偏厅里那两个男人。

林莫臣和厉致诚。

他俩不知又在商量什么,哥哥坐在电脑桌前,厉致诚身子半倚在桌旁,正在jiāo谈。两个人的眉目透着“同一类型”的疏淡。隔着一扇玻璃门,远远地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林浅撇撇嘴,继续转头融入她等普通人呆的小团体。

就在这时,高朗将一把烤好的羊ròu串递给她:“嫂子!趁热吃!”

林浅瞬间又没了胃口。

那种怅然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她笑笑摆手:“我都吃饱啦,你们慢慢吃,我进去一下。”

说完就起身走向门里,经过桌上那一大盘水灵灵的葡萄时,忍不住又拿了一串。

嗯……自种的葡萄,果然成色不佳,酸得掉牙。

好吃。

经过偏厅时,大约她的脸色有些恍惚,就见厉致诚倏地抬起沉黑迫人的眼,遥遥地盯着她。他的双手还cha在裤兜里,刚剪的头发,又短又黑,显得十分jīng神。

林浅被他这么一盯,忽然脸颊就热起来。脚步更快了,转身上楼。

那厢,厉致诚转头跟林莫臣说了句:“你先坐。”就走出偏厅,尾随她而去。

而林莫臣看着这对小儿女当着他的面秀亲密暧昧,没什么表qíng。

他的妹妹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婚礼就在下个星期。可对着她的男人,还是这么纯挚,这么神神叨叨,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

而厉致诚显然很吃这一套……

等等,他在cao心什么?

林莫臣静默片刻,忽的自嘲地笑了。

为自己xing格里,仅有的这一点柔软的、护雏之qíng。

他将笔记本端到膝盖上,继续浏览新闻。

至于隔着一扇玻璃门,频频邀请他去吃那些不健康食品的愣头兵们……他当然是不屑于去的。第一次客气地婉拒后,后面就戴上耳机,假装听不到了。

——

相比楼下的热闹,楼上清净也凉慡许多。暖色的窗帘大开着,风从窗户灌进来,刮得人心头一阵舒慡。

林浅趴在窗台上,双手撑着下巴,望着远处那一片澄澈的湖光。阳光映在水面,jiāo织成点点碎金,分外绚烂夺目。

唉。可她真是好忧伤。

莫名地忧伤。

猛地腰间就多了双有力的手,男人温热的躯体从背后覆盖上来。

林浅被吓了一跳:“讨厌!”特种兵什么的,走路还是没声音,就不知道改一改!

厉致诚低头,亲着她微微泛着汗水的柔嫩脖子,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他也不说话,因为知道她必然会憋不住,自己跟他说心事。

果然,这么亲昵而无声的磨蹭了一会儿,林浅就转头,两人面对面站着,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四目凝视,他的眼睛好像无边的大海,轻易就将她吸引进去,淹埋其中。

林浅忽然忍不住就笑了。

见她笑而不语,还是在卖关子。厉致诚也不出声,只出手。有力的大手,开始在女人丰腴的胸~前,极有力度和技巧的揉捏着。

他当然知道林浅就吃这一套。果然,瞬间她就不行了,一下子依偎进他胸口,抗议:“哪有这样的!不要乱摸了!”

话虽如此,qíng到浓时,这样的触碰,都会令两个人心猿意马、眼波流转。

夏日的午后,微风这样柔软地chuī过来。两人又厮磨了一阵,林浅已是整个人都臣服在他怀里。厉致诚反锁了房门,拖了把椅子坐在窗口,让林浅双腿分开骑在他身上,这时才缓缓摩挲着她的腰,问:“到底什么事?”

林浅其实也很喜欢这样坐在他身上。很奇妙的感觉,好像被他彻底拥有,好像又主宰了他。

她眨了眨眼,低头吻住他的薄唇。呼吸纠葛间,终于含糊说出自己思量了几个晚上的话:

“致诚,控股我吧。”娇娇软软,似在诱惑低哄。

厉致诚微怔了一下,近在咫尺的眼眸,变得有些复杂难辨。

她的这个提议,是出乎厉致诚意料之外的。

须知从“倾城品牌”还在酝酿期没有面市时,她就惧他如洪水猛shòu,勒令他绝对不许控股。

倾城品牌,简直就是她的心头宝。她在倾城上倾注的心血,比在他身上还要多。

现在却主动邀请他控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