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2019年11月4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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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爱不爱我,你快点告诉我,不要让我再承受这死去活来的折磨

我的心被遗弃了,扔在了大雪中,寒冷的天冻伤了我

我的爱被遗忘了,没有人体谅我……

路平早年玩儿摇滚,玩儿得很重,改玩儿木吉他弹唱后,很难再从他的歌里听到摇滚的影子。唯独这首歌例外。

每当他嘶吼起这首歌的时候,我会停下敲鼓,安静看着他的侧面。

看着那些咬肌、那些青筋,那些粗劣的歌词从他嘴里掉下来。

他像块噼里啪啦燃烧中的柴火一样……

这个木头一样的男人。

好吧,有一种难过,难得难以诉说,这首歌是他唯一的泄洪堤口。

他有个习惯。

每次在歌曲结束后,都会停顿几秒钟,静帧一样,而后轻轻在琴箱上敲击三下。

敲三下停一下。

敲三下停一下。

……

在这个故事中,路平当然不是狱卒,但菲菲却一定是逃狱者。

她叛逃的东西,或许不是路平。

应该是所谓的宿命吧。

菲菲如履薄冰的生命置身在一只巨大沙漏中,沙子不急不缓地坠落,沙沙沙沙地响,永远在提醒着她时日无多。

对于这种钝刀割肉的感觉,她恐惧也不服气。

她偶尔也曾屈服盲从,听着沙子响声默默出神,默默煲着汤。

偶尔她会决绝叛逃,搅起沙尘飞扬迷伤周遭众人的目光。

若你是她,你又当如何面对?

菲菲最终叛逃成功,奇迹般地重获了一颗稳健跳动的心。

重生后的菲菲,跳跃在没有逻辑性的记忆碎片上,奇迹般地屏蔽掉了关于那个旧世界的诸多剧情桥段,也好,也算是某种次第的圆满解脱——自此逃离了那些本该有的回头或自责。

现在的她煲汤时还会出神吗,应该不会了吧。

……话说,汤,她还煲吗?

煲给谁喝?

(八)

都是往事了。

缠裹满往事的昨天。

后来,路平结婚生子修成正果,但不过生日,也从不喝汤,像不喝白开水一样地抵触喝汤。

大冰的小屋丽江分舵倒是曾经卖过一年的广东汤,号称可以暖手暖心,很多人慕名来喝,甚至从傍晚就蹲守在炭火旁等。

他却从不染指,给他盛一碗他也不喝,只是摆在面前,笑着看着。

有时候会说:姜放这么多,这哪儿是汤啊……

是的老路,这不是汤。

不过一碗似曾相识的回忆而已。

不喝拉倒啊兄弟。

你不喝我也不喝咱都不喝啦。

走马江湖的过客,驻足滇西北的浪子,那些铭心的苦涩或回甘,谁他喵愿意再度端起,再度真心咽下。

汤不喝就不喝吧。

生日不过就不过。

过不去的就搁着,忘不了的就记着,又能怎样,还能怎样,就这样吧,总要接着活。

这话说给你听,也是在说给我。

我的兄弟,其实我想说的是:

如果这所有一切的故事全都没有遗憾的话,那这一场青春还有什么意思呢。

(九)

多年之后重整这篇旧文,此刻我坐在角落里打字,老路正在台上唱歌。

人到中年的老路,人到中年的我。

菲菲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无人提起了。

老路也很久没有再唱起那首歌。

故事写完了也就完了。

还能怎样,就这样吧。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想不明白……

菲菲当年在听筒上轻轻敲击的那三下,究竟是在说什么?

路平《我的心被遗弃了》

小屋济南分舵·陈硕《最爱》

小自洽

并不指望让全世界都喜欢我,所做的一切只为让我更喜欢我。

不必用惯例规则来约束我,不用拿现世纲常来绑架我。

嘴是你的,命是我的。

我若自洽,你奈我何。

如果你和众人不一样。

那就不一样。

如果你和世界不一样。

那就不一样吧。

前提是自洽。

逻辑三洽——自洽、他洽、续洽。

自洽是最高阶的自尊。

自洽是最基本的自在。

某种意义上来说,哪儿有什么荣辱成败、好坏对错、是非真假。

不过是自洽或不自洽。

(一)

先读一段歌词:

阿刁,住在西藏的某个地方,秃鹫一样,栖息在山顶上

阿刁,大昭寺门前铺满阳光,打一壶甜茶,我们聊着过往

阿刁,你总把自己打扮得像男孩子一样,可比格桑还顽强

阿刁,狡猾的人有千百种笑,你何时下山,记得带上卓玛刀

……

阿刁,明天是否能吃顿饱饭,你已习惯,饥饿是一种信仰

阿刁,不会被现实磨平棱角,你不是这世界的人,没必要在乎真相

命运多舛,痴迷淡然,挥别了青春,数不尽的车站

甘于平凡却不甘平凡地腐烂

你是阿刁,你是自由的鸟

……

这首歌里,我最喜欢的是这一句:

命运多舛,痴迷淡然,挥别了青春,数不尽的车站,甘于平凡却不甘平凡地腐烂……

若干年的江湖游历中,阿刁是某一类朋友的代表,一起喝茶吃饭,一起晒太阳,我知道她和我们不一样,她也并不在乎和我们不一样。

在我身旁这一类的朋友不多,阿刁算一个,白玛央宗算一个。

她们算是哪一类呢?

我曾试着把自己的心识代入她们,得出了这样一个揣测——

并不指望让全世界都喜欢我,所做的一切只为让我更喜欢我。

不必用惯例规则来约束我,不用拿现世纲常来绑架我。

嘴是你的,命是我的。

我若自洽,你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