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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非听了,就问说:“我能进去看一眼么?”
何文才微微愣了一下,点头说:“进来吧。”
宋安非听了就走过去进了屋里面,一进屋里就是一股浓重的药味,屋里比外头暖和的多,大大小小的火盆在屋里堆着,他进去之后才发现,屋里头不只是何文才一个,还有两三个男人。
有一个的背影,他看着有些熟悉,那人听闻了脚步声,也转过头看,他才看清,原来那人就是三当家。
他跟三当家曾经见过面,王玉燕和三当家也曾见过面,因此宋安非心里头微微一惊,就低下头来,他看到王虎在病榻上躺着,已经是枯瘦的一个男人,容颜衰老脆弱,和他当初看到的那个王虎,已经截然不同。王虎身量一直不算魁梧,但是他当初见到的时候,双目透着jīng光,是很jīng练能gān的一个男人,如今被病魔折磨成了这个样子,让人看了不胜唏嘘。
看来他确实病得很重。
何文才说:“老大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小姐回去等消息吧。”
“好吧,等他醒了,务必叫我。”宋安非有些紧张,尽量躲着王青的视线,转身从屋里出来,谁知道他刚走出房门,就察觉有人跟了上来,他扭头一看,果然是王青。
他立即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
王青说:“小姐来了。”
宋安非点头,并不想跟他有过多的jiāo谈,于是转头又走,不想王青却叫住了他:“小姐,能否听在下说两句话。”
宋安非不得不停下脚步,王青说:“这里不方便,请小姐移步到别院。”
chūn儿在旁边看着,宋安非有些拿不定主意,看了看她,一边跟着王青朝偏院走去,过了角门,王青停下脚步,宋安非低着头,说:“三当家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没想到他说出了这句话之后,王青看他的神色更是奇怪。宋安非心里忐忑不安,说:“三当家有事么?”
“小姐上山来,可知道这一趟上来容易下山难?”
宋安非点头:“我知道,但是被bī无奈。”
“那小姐可知道二当家派人接你过来的初衷?”
“他说是大当家的意思……是王虎的意思。”
王青沉默了一会,说:“小姐暂且住着,如果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
宋安非听了就看向王青,发现王青正一眼不眨地看着他,赶紧又低下头来,说:“多谢三当家。”
“你要记住我的话。”
宋安非一愣,看向王青,发现王青依然在盯着他看,他再次低下头,说:“我知道了。”
他说完就走了回来,chūn儿有些忧虑地看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却没有多言,直接朝前走去。王青站在他身后,看了良久。正巧何文才从屋里出来,看见王青神色恍惚地看着宋安非的背影,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就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说道:“这王家小姐,确实是个美人。”
王青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嘴角似笑非笑,说:“我只是觉得这王家小姐,和从前看着有些不太一样。”
“从前她还是王家的千金小姐,如今在陆家折磨了几个月,如果没变化,那才不寻常呢。”他说着叹息了一声,说:“这么好的美人,便宜了陆啸昆那个莽夫,真是可惜了。”
“怎么,二当家如今换了口味?”
何文才笑出声来,那眼神却是冷的,看向王青说:“君子不夺人所好。王小姐是大当家的心头好,老三你可知道?”
王青笑而不言,扭头看向何文才。
何文才接着说:“你知道王小姐是大当家的心头好就行,那我接下来要做的,你想必也不会反对。”
“是大哥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何文才的眼角微微眯起来,又微微舒展,嘴角咧开,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来:“自然是老大的意思。活着的时候得不到,死了总要陪在一起。”
王青说:“大哥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所以王家小姐只要在这里住一日,我都好吃好喝地供着。”何文才说:“只是如果真有个山高水远,老三可不要帮着外人。”
“我是卧虎山的人,帮着外人这种话,我可不敢当,也不会做。”
chūn儿和宋安非回到了原来的院子,才问说:“三当家跟你说什么了?”
“我怕他是看出端倪来了,”宋安非说:“他跟我曾经见过面,和你家小姐也曾见过面,说过话,我的声音相貌,恐怕瞒不过他。”
“依我看,这卧虎山的人,也就三当家还好。他既然没说什么,咱们就当他不知道。”
陆啸昆就在院子里站着,一看见他们,赶紧迎了上来:“怎么样,没事吧?”
宋安非摇头,说:“没事,王老虎突然昏厥了,我进去看了一眼,果然己经病入膏肓的样子。”
“活该,病死他才好呢,”chūn儿说:“他要是死了,我们也就解脱了。”
“事qíng未必这么简单,”宋安非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刚才三当家跟我说话,语气我总觉得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事,是咱们不知道的。”
“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有什么事,也没人告诉咱们。”
“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这里的老太太,是个慈眉善目的,她身边有个丫鬟,曾经搭救过我的xing命。咱们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chūn儿一听忙问:“能行么?”
陆啸昆在旁边说:“行不行的,不试怎么知道。”
宋安非点头:“就是不知道怎么跟他们搭上话,这里的守卫,貌似很森严。”他说着就朝周围看了看,两边的门口都有人守卫着。
chūn儿说:“我来试试。”
她说着就走了过去,走到宋安门口,笑着朝那几个人作揖说:“两位大哥,我家小姐初来乍到,想去拜见一下老夫人,劳烦两位大哥,能不能给通报一声?”
“我们和后院搭不上话,帮不上姑娘这个忙。”
“传个话也不行么?”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里规矩很严,外头的人,是不准到后面去的,要传话,得找当家身边伺候的人,他们才和后院有联系。”
“多谢两位大哥。”
chūn儿吁了一口气,朝宋安非摇摇头,宋安非问说:“那他们和三当家,总能说上话吧?”
chūn儿愣了一下,宋安非说:“咱们可以从三当家身上试上一试,让他带我们去。”
果不其然,他问了门口的人,果然可以去帮他们传话给三当家。不一会人就回来了,说三当家午饭时候,会过来一趟。
陆啸昆问:“你刚才不是说,三当家或许已经起了疑心,再和他往来,你不怕他看出端倪来?”
宋安非说:“咱们在这里,躲他是躲不过去的,他如果能看出来,那迟早能看出来,如果看不出来,再怎么见面也是看不出来。横竖试上一试,也省的一直疑心。”
chūn儿点头,说:“那咱们破釜沉舟,赌上一把。”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调戏
王青还没来,却陆续来了很多下人,男男女女都有,端火盆的端火盆,抱被子的抱被子,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倒像是谁过大寿所以都来送礼一样。他们三个面面相觑,就听有人来说:“二当家说了,让小姐和姑爷,姑娘等几个人都暂且在这里住下,如果还缺什么,尽管提,我们有的,都会送过来。”
chūn儿说:“这是要把咱们囚禁在这里的意思了。”
“看来王虎的事儿不了结,咱们是走不了了。”
“怎么算是个了解法儿?”陆啸昆说:“他病好了,或者他病死了。”
宋安非在一个火盆旁边坐了下来,烤着手说:“咱们等一下看看,等到三当家来了,或许能问出一些眉目来。”
然而可惜的是,等到午饭时候,外头突然来了人,说三当家有事出去了,不能过来。宋安非很失望,问他何时能回来,那传话的人一问三不知,只好作罢。
他们就在这院子里,哪也不能去,等到傍晚时分,天空忽然下起雪来。
不如从前的那一场雪大,细细碎碎,一直下到天黑,才遮住了地面。他们吃了晚饭,chūn儿说:“如今这qíng形,倒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的qíng形了。”
“看来果真是那句话,上山容易下山难了。”
不过所幸这屋里头是很暖和的,尤其是外头下着大雪,里头更显得暖意融融。吃了饭,chūn儿又坐着说了一会话,就有些困了,问说:“咱们要怎么个睡觉法?”
宋安非不解,问说:“睡觉还能怎么睡?”
“三个人两间房,总要分开睡吧。我是想问,是咱们俩一个屋,陆大哥一个屋,还是你跟陆大哥一个屋,我自己一个屋。”
结果宋安非还没说话,陆啸昆就有些纳闷地说:“你这话说的奇怪,这还要问么,自然是我们两个大男人一个屋。”
chūn儿噗嗤一声就笑了:“我真是糊涂了,都成习惯了,慢慢的和你都没有男女大防的意识了。心里还是想着咱们睡一起。”
宋安非听了也是尴尬,说:“从前要瞒着陆大哥,如今都已经彼此知晓了,自然我们俩睡一个屋。”
“那好吧,今天真是乏了,昨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这一冷一暖,还真困了。”
她说完就到隔壁去睡觉。陆啸昆看她走了,这才关上门说:“她一个姑娘家,也是心大,到了这土匪窝里,还睡得着。”
宋安非微微笑着,说:“她也是真累了,难为她一直跟我跑来跑去。”
陆啸昆回头看向他,在烛光中,他英俊的面孔显得特别温暖,目光也似乎带了一点暧昧的意味。宋安非站起来,说:“外头的雪,下了很大了吧?”
陆啸昆听了,就推开一点门给他看,只见外头院子里,已经落下一层白色的雪,只有一行脚印,是刚才chūn儿出去的时候留下来的。宋安非走到门口,朝外头看着,院子本来素净宽阔,如今下了雪,被外头的昏huáng灯笼照着,倒有一种迷离伤感的意味。陆啸昆站在他身边,说:“别在这站着了,冷。”
宋安非就转身,陆啸昆关上房门,仔细cha好门栓,回头却捉住了他的胳膊。宋安非有些愣,回头看去,陆啸昆已经捉住了他的手,说:“这么凉,是不是穿太少了。”
宋安非有些局促,说:“穿的够多了,我手就这样。”
“怎么肿的比原来更厉害了,”陆啸昆捏着他的手,看着他手背上的冻疮,说:“昨天晚上冻的吧?”
“来的急,我跟chūn儿是坐骡车来的,能不冷么,我的手一直抓着车身,最后都冻的没有知觉了。”
陆啸昆松开了他的手,说:“冻疮药也没带过来,暂且忍忍吧,以后可要注意了,这冻疮一旦严重,以后年年都得冻手。”
宋安非走到chuáng边坐下,说:“你困不困?”
“你先睡,我出去一下。”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上茅厕。”
宋安非听了微微有些害臊,就没说话,陆啸昆打开门走出去,他坐在chuáng沿上,忽然觉得这身边要是没有个人在,他还真有点害怕。不一会儿陆啸昆就回来了,却见他手里端着一个木盆,说:“我要了点热水,你泡个脚吧。”
宋安非这才知道,他是出去端水了。他先用热水泡了手,要洗脚的时候,忽然想到这里不是他们自己家,要用热水,也得跟卧虎山的人说,实在不方便,于是就说:“要不一起洗吧,省的你来回跑。”
陆啸昆说:“你先洗,你洗完我再洗。”
宋安非说:“那多不好意思……”
陆啸昆就笑了,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你比我gān净多了。”
“从前也就算了,如今都是男人,我也没那么多讲究。实在不好意思自己洗完的水再给你洗,何况是你端的水。不然,就我洗完了,再出去给你端一盆gān净的。”
陆啸昆说:“你这人,就是这不好意思,那不好意思的,”他有些无奈的样子,说:“好吧,那就一起洗。”
他说着就脱鞋,脸上带着笑,说:“你别嫌弃老哥就行。”
听他说一声老哥,宋安非心里头觉得怪怪的,很微妙的一种心理感应。他看了陆啸昆一眼,说:“你都说了是兄弟,那就没什么嫌弃不嫌弃。我宋安非,也不是那种人。”
其实陆啸昆也觉得气氛是很微妙的,他觉得微妙的是宋安非如今是一身女人打扮,却在和他称兄道弟。他发现,他实在没办法把女人打扮的宋安非,当成兄弟来看待,尤其……
尤其是现在,宋安非脱了鞋袜,露出白皙瘦削的脚丫,那脚丫他就觉得不是会在老爷们身上看到的脚丫子。
更尤其当他脱了自己鞋袜,把自己的双脚也放进盆子里面去的时候,两个人的脚虽然小心翼翼地避免碰触到一起,但肤色和形状却差异太大,一个白皙,一个黝黑,一个显得小巧细长,一个却孔武有力。
热水淹没脚背,冒着一点热气。两个人都没有伸手去洗脚,而是把脚放在里面,轻微地,时不时地动一下。
那水声却格外清晰,衬得气氛更显暧昧。陆啸昆开口打破了这样诡异的气氛,笑着说:“你的脚真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