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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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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青可不知道崔九就把自己给卖了,这会儿正坐在廊下喝茶,给桃树打了一遍药,弄得自己浑身都是烟油子味儿,叫人抬了热水,进屋洗澡,换了身衣裳,靠在廊子上捧着茶,一边儿喝一边儿晾擦的半gān的头发。

日头大了起来,晒的院子里那丛月季都蔫头耷拉脑的,墙头上的大脑袋也蔫儿的不行,日头下大颗大颗的汗珠子顺着黑脸掉下来,掉到下头的月季花上,转眼就没了,两只眼珠子却睁的老大,直勾勾盯着自己。

碧青叹了口气,这会儿气消了不少,想想也知道蛮牛是让何进几个灌醉了拉去的,男人的想法,碧青有时理解不了,记得现代有个评判男人友qíng的方法,是一起喝过酒,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只有一起经历过这些,才算真正的朋友。

大郎之于何进几个只符合了前两个,所以,何进几个就得挖空了心眼子把大郎拖去丽chūn院,以后就真成了铁打的哥们。

依碧青看,安大牛跟常六还算好,虽说也没少嫖,到底还是顾家的,听大郎说,按时往家里捎钱的,也没何进那么功利。

何进却是个相当现实功利的人,从他教给大郎要管自己的时候,碧青就知道,这个人很自私,想到的只有他自己,之所以娶姜山的小姨子,估摸也是怕打仗,来不及娶个自己可心的,想留个后。

上回大郎回去的时候,还说何进瞧不上姜山的小姨子,这怎么就成亲了,再说,新婚之夜就跑到丽chūn院去嫖,jì,也真够渣的,估摸是见崔九在,不想落空儿,在何进看来巴结上皇子,比娶多少媳妇儿都重要。

相比之下,大郎的确算老实的,真要摊上个何进那样儿的,自己找谁哭去,这么想着,最后一点儿气也快没了,瞪了大郎一样:“还不下来洗澡,浑身都馊了,打算熏死我啊。”

大郎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热的幻听了,白等冬月跑过来,抬着头说:“姑娘叫姑爷下来洗澡呢。”大郎这才欢喜上来,直接从墙头跳下来,跑过来就要拉碧青的手:“媳妇儿,你不生气了啊。”

碧青捏着鼻子躲的老远:“臭死了。”

大郎低头闻了闻:“不臭啊……”见小媳妇儿一瞪眼,忙道:“我去洗洗。”说着就要往外走,碧青忙道:“去哪儿洗,桶在屋里呢,我叫人给你提热水。”

大郎摇摇头:“不用热水,俺去外头的井台上洗。”不等碧青再说什么,已经没影儿了。

碧青叫江贵把gān净衣裳给他拿过去,自己把头发编起来,去后头厨房里做饭,以前家里都是江婆婆做饭,老爷子搬去冀州府,江贵几个就凑合着吃一口,后来冬月来了,就是冬月做。

厨房的东西还算齐全,估摸是知道自己要来,ròu蛋菜蔬预备了不少,冬月一见碧青要做饭,忙道:“姑娘歇着,奴婢做就好。”

碧青摇摇头:“你给我打下手吧,今儿天热,也不做什么复杂的,就擀面条。”

冬月:“那奴婢擀面。”说着利落的舀面,和面,碧青见他很是熟练,也就由着她了,在厨房找了一圈,见有发好的木耳,花菜,还有拿冰镇着的虾仁,就决定打个虾仁卤。

瘦ròu切片,抓好,虾仁用油煸一下,葱花爆香,瘦ròu炒的变色,放酱油,虾仁,木耳,花菜,兑上开水烧开,放调料,勾欠,撒上一层切得细细的jī蛋皮,就成了。

卤子打好,冬月的面也擀的差不多了,碧青发现冬月是挺能gān的,年纪小,劲儿却大,估计没少gān活,面条擀的硬,煮出来分外劲道,条儿切的也宽细适中。

碧青卤子打的多,特意叫冬月多擀了几碗面,除了大郎这个吃货,还有贵伯跟外头看门gān杂活的两个小子呢,再说,冬月自己的也得吃。

冬月一开始拿了两个漂亮的细瓷碗打算装面,碧青摇头失笑,指了指架子上的大盆:“拿这个装吧。”自己拿了个小碗,端着一盆切得细细的huáng瓜丝走了。

碧青嫌屋里热,就让在廊子上放了张小桌,搬了两个胡凳,大郎洗了凉水澡,顿时通体舒畅,一见冒尖的一盆面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闻着香味儿就是小媳妇儿的手艺,可让他惦记坏了。

坐下刚要往嘴里扒拉,看见小媳妇儿面前摆这个空碗,自动自发的把面条拌好,先给小媳妇拨过去一碗,知道小媳妇儿喜欢吃huáng瓜丝,给碧青碗里扒拉了一层,直到碧青说够了,才把剩下的全倒在自己的盆里,西里呼噜的吃了起来。

吃着虾仁,觉得好吃,就停下来,开始扒拉虾仁,扒拉出一个夹给碧青一个,嘴里说:“媳妇儿,这个好吃,你多吃。”

碧青心里一热,蛮牛还是挺知道疼自己的,冬月把面端过来,就让碧青遣出去给贵伯他们煮面去了,这会儿小院里就剩下她跟大郎。

见蛮牛吃完了面,碧青站起来,大郎吓了一跳,忙伸手拉她:“那个,媳妇儿,你还生气啊,俺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儿,酒也少喝,不,不喝,其实昨儿俺喝醉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哪儿,那个女的来脱俺衣裳的时候,俺才醒过来,醉的睁不开眼,可就知道那不是俺媳妇儿,味儿不对,俺一脚就踹了过去,那个女的就没再上前了,然后媳妇儿你就来了,俺真的什么都没gān。”

碧青好笑的看着他:“你还知道味儿不对,可见闻仔细了。”

大郎忙道:“俺没闻,就是觉得刺鼻子,不如俺媳妇儿好闻儿,俺没闻,真的……”越说越着急,生怕碧青不信,急的脸红脖子粗,说着还来拉碧青的手,碧青推开他:“我给你去盛面汤。”

大郎呐呐看着她:“媳妇儿,你没生气?”

碧青白了他一眼;“怎么不气,快气死了,不过,这次看在你喝醉的份上就饶过你,再有下回……”

碧青没说完,大郎忙摆手:“没下回,没下回了,从今儿起俺戒酒。”

碧青端了面汤回来,看着他喝了才道:“贵伯说你们骁骑营如今正练兵,想来不能总请假,一会儿就回去吧,当兵得有个当兵的样儿,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见大郎一脸不舍,碧青笑了一声,叫冬月把自己摘那筐桃子提过来,塞到他怀里:“放心,我不走,既来瞧你,怎么也得住些日子,如今还没过秋,家里忙的过来,大秋前再回去也不晚,你跟你们统领大人说说,训练完了家来睡,转天一早再回去,不耽误训练,想来你们统领大人不会为难你。”

大郎一听。顿时欢喜起来,抱着筐傻乐了半天,临走还凑到碧青耳朵边儿上问了一句:“那晚上,俺睡哪儿?”

碧青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谁说这厮老实来着,三句不到就漏了底儿,简直就是色láng,碧青没好气的道:“院子里凉快,回头让冬月在地上铺个席子给你。”

大郎顿时泄了气:“媳妇儿有蚊子,院子里咬的慌。”

碧青一叉腰:“不乐意就睡街上去。”

大郎一见小媳妇儿恼了,忙道:“乐意乐意,俺皮糙ròu厚不怕咬。”碧青暗笑,不再搭理他,转身进屋去了,大郎只能抱着桃走了。

江贵把他的马牵过来,就要来接他手里的筐,大郎摇摇头,提着桃一翻身上了马,说了句:“天黑俺就家来。”一抖缰绳走了。

江贵愣了一下,瞧上马这利落劲儿就知道弓马娴熟,想想也是,能进骁骑营的,又岂会是平庸之辈。

吃了晌午饭,碧青打算睡个午觉,昨儿晚上气的根本没怎么睡,这会儿松散下来,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叫冬月把窗户打开,就在窗下的凉榻上躺下了。

这一觉睡得甚熟,睁开眼的时候,外头的天色都暗了,碧青刚要起来,就听见外头说话的声儿,不止大郎一个人,仔细听了听是崔九。

“我说大郎,刚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害我跑了一身汗才追上。”

大郎不怎么乐意的道:“你跟俺过来gān啥?”

崔九嗤一声乐了:“大郎,你这可不仗义了,昨儿不是我跟着你,早让巡街的把你弄衙门里去了,就算出来,以副统领的脾气,一顿军棍总跑不了,你难道不该谢我,再说,没我点拨,你能找着你媳妇儿吗,没准这会儿还在大街上乱撞呢,我不过就是想来蹭顿饭罢了,你至于这么着吗。”

大郎老实,听见崔九这么说,吭哧半天道:“那你吃了饭赶紧走啊,俺跟媳妇儿好些日子不见了,你在这儿戳着碍事。”

崔九撇撇嘴:“算了吧你,不是兄弟看不起你,就你这点儿胆儿,见了你媳妇儿,腿肚子都打转,如今还没圆房呢吧,就算没我在中间碍眼,你能怎么着,不过就是亲亲嘴,有什么稀罕的。”

大郎脸都红了:“你小点儿声儿,俺媳妇儿还睡着呢,今儿白天瞧俺媳妇儿眼下都有黑圈儿,想来昨晚上没睡好,你别吵吵,让俺媳妇儿多睡会儿。”

崔九嘿嘿笑了两声:“大郎,我知道你的心思,是不是想着这会儿让你媳妇儿多睡会儿,晚上得折腾。”

碧青实在听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崔九立马就住了声儿,这丫头他可得罪不起,跟大郎说什都没事儿,让这丫头听了,绝没自己的好果子吃,昨儿晚上碧青的气势真把崔九给镇住了,这位就是个女的罢了,要是个老爷们,不定怎么折腾呢。

大郎忙窜了进去,凑到碧青跟前道:“媳妇儿你醒了,怎么不再睡会儿?”

碧青白了他一眼:“再睡就连到明儿了。”见冬月打了水过来,碧青推开大郎洗脸,大郎颇有眼力界儿的,从冬月手里接过手巾递过来。

碧青看了他一眼,擦了脸:“在这儿杵着做什么儿?”

大郎嘿嘿笑了两声:“那个,媳妇儿咱晚上饭吃啥?”

碧青挑挑眉:“你想吃啥?”

窗户外头崔九的脑袋探了进来:“吃面吧,jī丝凉面,打卤面,炸酱面都成,大热的天吃面最好。”

碧青看了他一眼:“成啊,那就劳烦九爷擀面了。”

崔九忙道:“爷哪会啊。”

碧青瞪了他一眼:“不会还挑,当这里是馆子啊,由的你挑三拣四的点菜。”

崔九摸摸鼻子,嘟囔了一句:“吃个面叫什么挑三拣四啊,真是的。”

碧青问冬月:“面可发起了?”

冬月忙点头:“如今天热,好发,搁在哪儿一会儿就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