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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兰脸红的不行,扯着她捶了两下:“叫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哪来的什么姑爷……”

夏至咯咯笑着挣开道:“陆公子天天拽着少爷往咱这院子跑,那心思早摆在面儿上了,姑娘也不用害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都是该着的。”说完见碧兰跳起来要抓她,一溜烟跑了。

碧青心里的大石头没了,脚步都觉轻快了不少,琢磨着这事儿还得劳烦王大娘,王大娘跟陆家住隔邻,两家常有走动,虽说猜着陆家的意思,毕竟这事儿没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得先让王大娘去探探陆家的口风。

故此,这天晚上刚吃了晚上饭,王大娘就去陆家串门子了,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话儿才走,等她走了,陆超娘跟婆婆道:“娘,您可听见王大娘的话了,您说是啥意思?”

老太太笑道:“还能是啥意思,咱家小子的亲事成了,赶紧着,找人叫明钧家来,说有大事商量。”

陆超娘道:“相公如今正在普惠寺的工地上呢,那是正经事,叫回来不妥当吧。”

老太太道:“你糊涂啊,这才是正经事儿呢,再说,也耽误不了多会儿功夫,这门亲事成了可是超哥儿的造化,别说咱家如今是罪臣,就是之前在京里的时候,想攀这门亲事也难啊,王家虽看上去是庄户人家,可你仔细想想,却极体面,最要紧,这一家子都是善心人,碧兰这丫头又如此能gān,不是明钧贬官儿来了武陵源,这样的好闺女那轮的上咱家啊,快着叫人去,这事儿得尽早定下来才成。”陆超娘忙遣人去冀州府找丈夫家来。

碧兰跟陆超这桩亲事异常顺利,两家都乐意,两个小的瞧着也颇有些意思,陆明钧找了杜子峰做这个大媒,也是看重这桩亲事的意思,过了定,在柳泉居摆了几桌酒,亲事就算定下来,陆超也依依不舍的搬回家去了。

这里的习俗是,定了亲就得避嫌,不过碧青没太多讲究,虽说陆超搬家去了,可有事没事儿的,还是泡在这边儿,那边陆家睁只眼闭只眼的由着他,碧青更是不管,恨不能两人能提前相处谈谈恋爱,将来成婚也顺理成章。

故此,陆超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跟碧兰凑到一处,碧兰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常得下去查账什么的,以前碧兰出去,都是陆超拽着小海跟着,现在依然是,只不过以前陆超总跟小海在一块儿,现在变成陆超总跟碧兰在一处说话。

两人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见两边大人不管,gān脆就放开了,反正名份都定了,在一块儿说话怕什么。

每每碧青看到这俩人在一块儿的时候,都会想起自己跟大郎,也不知那头蛮牛怎么样了,因为秀娘出事,走的时候太匆忙,自己给他布置的课业,不知学的如何了?

这么想着,便提笔写了封信,正好定山要去京城送桃子,就叫他捎了过去,顺便给大郎捎了几件冬衣。

冬衣是婆婆做的,自己做了两双手套,比着现代露指头那种样式做的,找人买了块软牛皮,一点一点fèng起来的,针脚还算过得去眼儿。

想着蛮牛大冬天的在外头拉弓she箭,就替他冻得慌,还有一见重要的是,过了年自己就该看看帮他准备些出门打仗的东西了,北胡苦寒,冰天雪地的,怎么也得想法子给他保暖。

碧青能想到的就是睡袋,登山露营的必要装备,不能用棉花,得用轻便保暖的羽绒,就是鸭绒的来源有些麻烦,因为灰包蛋跟咸鸭蛋的畅销,以至于如今冀州府很多村子都开始养鸭子,只不过,人家养鸭子是为了下蛋,没谁乐意宰了的,不宰鸭子,自家往哪儿收这么多鸭绒去啊。

既然做了睡袋,就不能只做一个,战场上讲究的是同进退,就大郎一个活着也没用,得大家伙一起活着,才有可能打胜了,胜了,蛮牛才能全须全影儿的回来跟自己过日子。

碧青考虑是不是回头去一趟柳泉居,教给老掌柜几个鸭子的菜,尤其烤鸭,只要柳泉居卖上了烤鸭,冀州府的馆子就都会卖,都卖了,自己就不愁鸭绒了。

想到此,碧青觉得自己这个媳妇儿当得真是称职极了,连这种事儿都的替蛮牛想着,回头等他家来,得好好的表表功。

对于大郎这种男人的脾xing,碧青早就摸清了,蔫不出溜的为他gān了什么事儿,没用,得跟他说,表了功,他才会记住,然后心存感激,然后,就更加疼自己了。

至于怎么疼,碧青脸一红,想起大郎在自己身上又啃又咬的样儿,整个身子都是热烘烘的,仿佛发烧了一般,也不知蛮牛想没想自己,怎么想?

大郎这么直接的汉子,还能怎么想,想媳妇儿就是想那事儿呗,以前没跟小媳妇儿睡过还不觉得,自从搂着小媳妇儿睡了些日子,再变成孤家寡人,可就真有些受不了了。

只要一躺下,不用闭眼小媳妇儿的影儿都在眼前晃,那白净的小脸儿,滑溜溜的身子,红润润的小嘴,细软的腰肢……就算小媳妇儿那双小脚也生的格外好看,还有胸前两团软乎乎的ròu团……

大郎想着,就觉嗓子眼gān的很,这都秋天了,仍热的他浑身难受,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起来,蹦到地上穿鞋。

旁边的安大牛揉揉眼:“我说,你大晚上的gān啥去啊,外头黑灯瞎火的。”

大郎瓮声瓮气的道:“俺热的难受,去井台上冲个凉水澡。”撂下话就没影儿了。

安大牛眨眨眼,推了常六一下:“俺没听错吧,这可都几儿了,入了夜,外头冷的都打哆嗦,大郎竟还觉得热。”

常六道:“他那不是热,是燥,想媳妇儿想的,他跟咱俩不一样,咱俩孩儿都有了,家里的huáng脸婆,早抱的不想抱了,大郎这还没圆房呢,他媳妇儿又在京里住了些日子,两口子短不了腻乎,再说,就大郎那鲜嫩的小媳妇儿,别说他想,我看着都眼馋,那ròu皮细粉的,一掐一嘟噜水儿,要是我也有这么个小媳妇儿,我也宝贝疙瘩似的搁嘴里头含着,大郎这正在劲儿头上呢,不想才怪。”

安大牛道:“你这话可别让大郎听见,回头这家伙蛮劲儿上来,揍不死你。”

常六嘿嘿一笑:“咱就这么说说罢了,一个营里头混的,就是兄弟,惦记兄弟媳妇儿还是人吗,再说,大郎那媳妇儿是咱这种人能惦记上的吗,不瞒你说,到这会儿,我都没想明白,大郎媳妇儿瞧上大郎哪儿了,就人那本事,攀上个世家公子也不叫啥难事啊。”

安大牛道:“这就是姻缘啊,月老一早就配好的了,哪是你随便就能挑拣的,就说我哪婆娘吧,一见面我就知道她是我媳妇儿,当初去南边打仗走的时候,我就跟她说,等着我家来过好日子,这一等就是五年,我是活着回来了,我媳妇儿却还在家守活寡,我想好了,这回去北胡要是能活着回来,就不当兵了,家去守着老婆孩子,这年头哪有比老婆孩子热炕头更熨帖的日子呢。”

常六沉默半晌儿道:“大牛,听说冀州府普惠寺的香火灵验,等过年咱去冀州府喝大郎喜酒的时候,去一趟呗,咱也诚心的拜拜佛,请个平安符挂脖子上,叫佛祖也保佑着咱活着回来。”

大牛点点头:“是啊,我也听说哪个庙里的佛爷灵,咱这次好好的磕几个头,不求别的,留咱一条命就成,只不过,听说去普惠寺拜佛的人多,也不知咱挨不挨的上个。”

大郎进来,正好听见这句,开口道:“俺媳妇儿跟普惠寺的方丈大师相熟,到时候,叫俺媳妇儿垫句话儿就成。”

常六蹭一下坐起来,揪着大郎的脖领子道:“大郎,这事关佛爷,可不能瞎胡说,普惠寺的方丈是得道高僧,你媳妇儿才多大,怎会跟这样的高僧相熟。”

大郎挠挠头:“俺也不知道,听二郎说,俺媳妇儿仿佛跟普惠寺的方丈,好像做了啥买卖……”

安大牛拍了拍常六:“睡吧,大郎这是烧糊涂了,满嘴胡说呢。”常六也松开大郎躺下,侧过身,不搭理大郎了,认准了大郎胡说呢。大郎挠挠头,心说,俺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转过天儿,刚过了晌午,骁骑营门口轮值站岗的过来告诉大郎外头有人找他,大郎还纳闷呢,出来见一辆马车前站着个脸生的汉子。

大郎不大记人,跟沈定山也就当年去沈家村接老丈人一家的时候,见过一回,这一晃几年了,哪还记得。

再说,沈定山也跟那时候大不一样了,那时候饿的人都脱了形,穿的比要饭的qiáng不了多少,又黑又瘦,如今沈定山可是桃林的大管事,那一百多亩桃林都归他管着,接人待物早就历练出来了,即便一身青布衣裳穿在他身上,也颇为体面,大郎哪儿认得出。

不过,沈定山倒是认得大郎,一见大郎出来忙躬身道:“姑爷安好。”

大郎一愣:“你是?”

沈定山道:“姑爷不认识俺了,俺是沈定山,当初跟着姑爷一路从深州来冀州的,如今在桃林当管事,这次进京是姑娘遣俺过来送桃子的,顺便给姑爷捎了封信。”

大郎还是没想起来沈定山是谁,不过一听有小媳妇儿的信,忙道:“信呢?快给俺。”

沈定山从怀里把信拿出来,大郎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封皮上有大郎亲启,是小媳妇儿的字,刚要拆开,想了想不妥,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才道:“麻烦你跑这一躺了,家里咋样了?有啥事不?俺媳妇儿好不好?俺媳妇儿跟小五那媳妇儿最是要好,小五媳妇儿没了,不定多伤心呢。”

沈定山道:“小五媳妇儿没的时候,姑娘是伤心了好些日子,还在普惠寺住了几天,后来就好多了,家里人都好,就是二姑娘定了亲事。”

大郎一愣:“碧兰定婆家了?她还小呢,怎么就定了亲?”

沈定山道:“是大姑娘做主定的,不是外人,是普惠寺陆大管事家的小少爷,姑娘说知根知底,比外头的qiáng,知县杜大人做的大媒,先定下,等过几年才过门。”

大郎记得小媳妇儿说过陆家来着,仿佛是什么罪臣,没记住,算了,不想了,反正小媳妇儿定下的,就不会错,他这小媳妇儿最护犊子,不会委屈了小姨的。

沈定山留下两筐桃子,一包袱衣裳,就走了,沈定山的马车刚走,门口几个站岗的一阵风就扑了过来,一眨眼的功夫,地上的两筐桃就没了。

听见信儿赶过来的大牛跟常六连根儿桃毛都没落着,后悔的什么似的,早知道就跟大郎一块出来了。

大郎倒是不以为意,这些桃家里有的是,哪怕不回家,自己要是想吃,贵伯哪儿也有,他现在急不可待的想看看小媳妇儿信里写了什么?如今自己认识了不少字,应该不用崔九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