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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侍卫你看我,我看你,齐声道:“公子已答应我等人人有份,那藏宝图公子也给我们几个瞧过,属下人等何必再私自窃取藏宝图?”

孟十一冷哼一声:“事到如今,咱们就别装糊涂了,慕容鸿解开多少道算题,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给本公子的藏宝图,不过是个模糊大概,只看出是越城岭,具体宝藏在何处却不知,越城岭山高林密,多有猛shòu毒虫,即便南蛮人,也不敢深入越城岭,若无确切地点,我们去了岂不找死。慕容鸿暗藏心机,蒙骗与我,可真正的藏宝图既已绘出,本公子断不会让它落于他手,正因为看过藏宝图的只有你们几个,才越发知道不同之处,你们日夜在慕容鸿跟前护卫,若不是监守自盗,难道还有他人不成。”

十几个侍卫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公子这是什么话,既公子如此不信任咱们,不如一拍两散,各找各的去。”“就是,一拍两散,公子把您手里的藏宝图给我们每人一份,属下等自己去找,找着了算造化,找不着成了毒虫猛shòu的嘴边食,也活该。”

一人说出这个主意,其他人纷纷附和,孟十一目光闪了闪,忽的笑道:“既如此,买卖不成仁义在。”叫心腹军师过来,拓印了藏宝图,没人发了一份。

这些侍卫没想会如此容易,出了孟十一的大帐还有些不信呢,孟十一的心腹军师低声道:“公子,真放他们走不成?”

孟十一道:“这些人留着终是祸患,想分本公子的宝藏,做梦,他们是赫连起一手训练出的死士,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想收拾他们实属不易,若分开就容易多了,你派些可靠的人跟着他们,一有机会就下手结果了他们的xing命,藏宝图必然在他们身上。”

军师点点头,转身去了,出去正撞上月华娘子,军师目光闪了闪:“月华娘子怎不进去?”

月华呵呵笑了两声:“这就进去,这就进去。”心说孟十一倒瞒的紧,自己这么伺候他,也未透露出一点儿风声,若不是刚自己回来的早,还不知道孟十一在这里扎营,是为了找宝藏呢,什么宝藏?有多少金银财宝?自己是不是也能得一份。

忽想起,刚才瞧见何进匆匆忙忙出了营地,那男人不是好东西,可他不是公子的副将吗,公子没叫他走,他能去哪儿,今儿嚷嚷了一天,二皇子丢了东西,难道是何进偷的?

想到此,迈脚进了大帐,状似无意的道:“刚瞧见何副将匆匆忙忙的出了营地,敢是公子派了差事吗?”

孟十一蹭的站了起来:“你说何进?”月华娘子点点头:“是啊,那个匆忙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后头有鬼撵他呢。”

孟十一脸色yīn了yīn,怎忘了何进,这厮虽把南蛮王之女献给自己,却是个yīn险小人,在大齐没有落脚之处了,无奈之下才投奔自己,一个能毫不犹豫就叛国的人,谁还指望他忠心不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昨儿潜入慕容鸿帐篷的定是何进,不过他这是自己找死,也怨不得自己了。

月华娘子暗里忖度着孟十一的心思,见下人捧了茶进来,忙亲手接过送过去:“公子喝茶。”声音软糯勾人,孟十一心里一dàng,想起昨夜,大手轻轻一勾,月华娘子顺势倒在他怀里,孟十一把她手里的茶丢到一边儿,笑道:“茶哪如美人的小嘴解渴。”说着亲了上去。

月华娘子更是使出浑身解数,不一会儿功夫,身上的衣裳就给孟十一扒了个jīng光,孟十一起了兴致,奈何昨儿折腾的太狠,兄弟不给力,伸手打开案上的匣子,摸了颗药丸吞了下去……

军师回来的时候,就见帐外的侍卫不好好当差,一个个扒着帐篷的fèng往里瞧,一边儿瞧,还一边儿喘粗气儿,老远就能听见里头的叫声儿。

月华娘子本来就是个窑,姐儿,靠着伺候男人吃饭的,脸面早就不在乎了,每次都恨不能叫唤的人尽皆知,公子偏就好这一口,去大齐的时候,那么多有名儿的青楼jì馆,公子不去,偏爱往下等窑,子里头逛,还染了一身脏病,不是许郎中,命都没了,公子什么都好,就是这色字当头,怕会误事。

军师咳嗽了一声,那些侍卫忙整过身子,却仍竖着耳朵听着里头的叫声儿,有胆子大的凑过来道:“军师,您这会儿进去啊,公子正舒坦着呢,您听月华娘子叫的正欢,这档口您进去恐怕不合适。”

军师哼了一声儿:“滚一边儿去。”大声道:“公子,属下有要事回禀。”

里头的孟十一刚只吃了一丸,加上昨儿晚上又折腾了一宿,这会儿qiáng打jīng神,靠的就是药力,听见外头军师的声音,知道是正事,狠弄了几下,丢开月华娘子,起身披了衣裳叫军师进来。月华娘子嘟囔了几句,忙拿抓着衣裳躲榻上去了。

军师进来有意无意瞥了榻上一眼,孟十一脸色一沉,看向月华娘子,月华娘子心里把军师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儿,却也知道孟十一的脾气,不敢怠慢,胡乱套上衣裳跑了出去。

军师才道:“果不出公子所料,这些人出去,不用咱们的人动手,自己就先下了杀手,一共十六个人,如今恐怕连一半都剩不下了,不过属下倒是没想到,何进也掺和了进来,而且身手如此好,竟躲过了好几次杀手,如今已经潜入越城岭,看方向是往观音山去了。”

观音山?孟十一道:“果然是他偷的藏宝图。”

军师点点头:“既有了藏宝图,那慕容鸿……”

孟十一道:“慕容鸿还得留几日,这四十二道算题,非同一般,慕容鸿既能解开,说明此人算学造诣当世无双,才让这藏宝图历经数百年得见天日,既设下如此深奥难解的算题,藏宝之处,定会有跟算题有关的机关,即便到时候咱们找到了宝藏所在,却无法解开算题,岂不白忙活了一场,如今倒是可以肯定,何进手里拿的才是真正的藏宝图,你叫人……”

话没说完,就听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刹那间地动山摇,营地顿时乱了起来,月华娘子尖叫着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地龙要翻身了。”大嚷大叫,跟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孟十一恼起来,抓住她,抬手就是两巴掌:“给我住嘴。”说着忙往外走,还没走出帐子,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帐篷撑不住,轰然而倒。

第一声响动的时候,碧青就知道是震天雷,看来陆超研究的火药配方又变了,这威力可比深州的时候大多了,不用说,肯定是蛮牛的手笔,如此qiáng大的火器面前,莫说南蛮孟氏,就是玉皇大帝也得退避三舍,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抄起自己预备好的包袱,拖着慕容鸿就往外跑。

慕容鸿还不知怎么回事儿呢,就给碧青拖了出来,营地早乱成了一锅粥,迎头正撞上来找她的许鹏:“姑娘,这是咋了?”

碧青道:“先别问,只管跑就是,错过今儿,往后再想逃就难了。”

许鹏是冀州人,又是李神医的徒弟,对碧青的话深信不疑,整个冀州的人都知道,跟着武陵源的沈姑娘,那绝对错不了,许鹏二话没说,跟着碧青就跑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只有远处此起彼伏的爆炸声,还在继续,黑暗中不辨方向,爆炸的火光正好给碧青他们指路了,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爆炸处跑,那里是战场,大郎跟崔九肯定在那儿,只要找到大郎,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可看着火光不远,真走起来,却仿佛永远也到不了,而且,后来的火光也熄了,滚滚的硝烟散尽之后,只剩下漫无边际的树林,跟树叶间黑沉沉的天空。

碧青他们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不能分辨方向,万一走反了,岂不越走越远,而且,这一通跑体力也彻底透支,碧青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摸索着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叫慕容鸿跟许鹏也坐下休息。

三人喘了会儿,慕容鸿方道:“刚才那个声音,你知道是什么?”

碧青点点头:“那是咱们大齐的火器震天雷。”

慕容鸿愣了愣:“你怎么知道的?”

碧青翻了个白眼:“震天雷就是我武陵源研制出来专门对南蛮孟氏的,我怎么不知道。”心说,若不是皇上命大郎领兵南征,我也不用费这些心思了。

慕容鸿道:“是了,听说北征的时候那些chuáng,弩,弓,弩就是出自你之手。”

碧青道:“这可不敢居功,是将作监的能工巧匠们制作出来了,至于震天雷,只不过是凑巧罢了,一开头只是想给家里的孩子做pào仗,算了,说这些也没用,总之,这东西太危险,稍不留神就会伤及人命,若不是为了对付孟氏,也不会出此下策,我倒是好奇,大郎怎么使的,瞧意思像是集中炸的,莫非又是诱敌深入之计。”想到此,不禁笑了出来,蛮牛死脑筋,这辈子就不会用别的了。不过,谁在乎,只要歼灭了孟氏一族,这一仗就算望见头了。

慕容鸿发现自己仍然不了解碧青,这么些日子日夜相处,他以为自己算了解她了,现在才知道,自己所谓的了解,还差的远呢,她是一个迷,或许自己永远也解不开的迷。

碧青快累死了,既然不能走就休息吧,保存体力,以后还不知会遇上什么事儿呢,找了颗大树靠着闭上眼休息。

她觉得,自己也就睡了一会儿,天就亮了,开始下起了雨,林子里随处可见硕大的芭蕉叶,拿刀子砍下来一个,举着就能当伞。

南边的雨下不长,一会儿就过去,野芭蕉不知在山里长了多少年,根jīng粗大,拨开叶子能看见里头结的huáng澄澄果子,碧青掰了几个下来,给徐鹏跟慕容鸿一人俩,自己吃了两颗,有些涩,可总算肚子有了底儿了。

许鹏从他怀里拿出几个黑不溜秋的药丸子递给两人,这味儿碧青熟,跟老和尚的驱毒丸差不多,知道是驱虫的,忙接过放好,昨儿晚上瞎跑了半天,现在想想有些莽撞,这里的林子危机四伏,没碰上毒蛇毒虫算他们运气。

慕容鸿吃饱了四处看看:“昨儿那火光在北边,可咱们如今不辩方向,根本分不出东西南北,万一方向反了,岂不麻烦。”

碧青道:“辨方向不难。”说着,从包袱里翻出自己随身的荷包,荷包下头的坠饰是个小巧的指南鱼,这是自己生日的时候,碧兰送的礼,荷包是碧兰绣的,至于这个指南鱼,估摸出自陆超之手,这会儿正好用上,找了个水洼子,把指南鱼放进去,指了指前头:“咱们走的没错,正前方就是北。”

慕容鸿好奇的看着她手里的指南鱼:“这是司南?”

碧青道:“原理差不多,这东西不稀罕,等回了冀州,我送一筐去都成,现在咱们得先走出去。”

慕容鸿看向远处:“咱们走的出去吗,我总觉着这林子仿佛没有尽头。”

碧青道:“放心吧,世上就没有无边无际的东西。”

许鹏道:“姑娘是没见过海吧,这南境的海就没边没沿,这是听南境的老百姓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