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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九也是活稀泥,说到底,这是南蛮的事儿,自己掺和太深了不好,再说,祝月那女人自己巴不得躲远点儿呢,真真不要脸到了极致。

想起头一回见她的时候,崔九嘴角都忍不住抽了几下,偷偷伸手又要去拿食盒里的寿司,还没碰着呢,就绝手背一疼,哎呦一声,侧头瞪着碧青:“你还真扎啊,你看都出血了。”

碧青把簪子cha在头上,戴这个簪子不为了好看,就为了对付崔九,这小子太馋了,一不留神,他就把自己做的吃食都能吃光了。

崔九chuī了两下:“要不都说最毒妇人心呢,你这丫头心肠太毒了。”

碧青哼了一声:“我要是心肠毒,就在寿司里下砒霜,让你吃上一个就七窍流血,不得好死,哪还有命在这儿得了便宜卖乖。”

崔九指着她直哆嗦:“你,你这女人真毒啊,竟然想下砒霜。”

碧青点点头:“老娘现在看谁都不慡,明儿就下砒霜毒死你,看你还偷嘴吃。”

崔九见她那咬牙切齿的样儿,反倒笑了:“我说你这可不对啊,你跟你家大郎生气,该给他下砒霜才是,牵连无辜可不好,依着我,既然你这么气他,不如给毒死他算了,大郎死了,你就成了寡妇,一辈子都落个清静……”

崔九话没说完,碧青手里的椰子就丢了过来:“你才寡妇呢,要毒也毒死你。”

崔九却不恼,接过椰子,从腰上抽出军,刺,一下刺两个窟窿,把空心的苇子杆儿cha进去,吸溜喝了一大口,拿冰镇了半天,正凉呢,喝上两口,身上的汗都没了。

舒坦了,侧头劝碧青:“差不多得了,大郎什么脾xing,你又不是不知道,烂好人一个,又重义气,在他眼里,何进就是兄弟,再说,你什么都瞒着大郎,他哪知道何进gān的那些坏事儿啊,这会儿你怨他,早gān什么去了,当初,你就应该把何进的为人告诉他,其实,大郎没你想的那么傻,他也明白好歹。再说,如今小海没出事,你也好好的,就别折腾了,你瞧大郎这几天成什么样儿了,他可是我大齐堂堂的将军……”

崔九话刚说完,忽的站起来:“那个,我先走了。”撂下话,瞬间就没影儿了。

碧青还纳闷呢,这小子抽什么风,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沈姐姐,你看不没看见九皇子?”碧青目光闪了闪,崔九这小子也有怕的,自己就把祝月送过去,看他怎么应付,想到此,笑道:“看见了,就在那棵树后头呢。”

“沈碧青……”崔九怒气冲冲的从树后出来,祝月像一头欢快的小燕子一样飞跑了过去:“九皇子,你真在这儿啊,你看我给你绣了个荷包,你喜不喜欢。”说着把手里的荷包送到崔九面前……

☆、第116章

碧青根本不搭理崔九的乱吼乱叫,从旁边的果篮里拿了一个木瓜出来,用小刀从中间一破两开,把籽儿去了,拿小勺舀着吃,享受这难得的美味。

这一趟差点儿丢了小命,好容易来了,得好好解解馋,果篮下头垫着冰块,冰的凉森森的木瓜,软糯香甜,一边儿吃,一边儿看崔九跟祝月的好戏。

这几天,碧青一直在研究为什么祝月会看上崔九,论颜值,二皇子慕容鸿也不差啊,而且,温柔和善,相比之下,崔九就有些不靠谱了,有时候完全就是一个二货,属于没事儿找抽型的,祝月是南蛮王之女,孟氏既灭,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南蛮王,血统尊贵,地位崇高,更何况,还是个大大的美女。

碧青如今还记得自己头一次见她的时候,真给惊艳了一下,红衣银冠,美得就连这百越城的蓝天白云都相形失色,女人美到这份上简直没天理。

碧青一直觉得自己长得不差,可跟祝月一比,就比到天边儿去了,自己的五官平常看着还成,可跟祝月一比就显得有些平板,缺乏立体感,而且,岭南气候湿润,人家根本不用保养,就有一身细白的肌肤,这让碧青很是嫉妒。

百越城里街上随处可见肌肤白皙的女子,有道是一白遮千丑,即便五官长得寻常些,就这一身细白的肌肤,也让齐军将士们看的垂涎三尺,不是大军在城外扎营,军纪严明,早乱套了。

且,南蛮以女子为尊,百越城的女子都是敢爱敢恨的xing格,心中喜欢谁,不会像大齐一样藏着掖着,在这里可以大声的表白,不必在乎礼法,不必怕伤风败俗,南蛮的女子就像这岭南火红的木棉花一样儿,美丽如火,耀眼鲜明。

那天祝月见着崔九大声告白的样子,她就那么无惧的冲过来站在崔九跟前说:“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王夫。”那般直白热烈,像一把火,把崔九烧的落荒而逃。过后,崔九一见祝月就跑,偏偏祝月异常执着,即便知道崔九就是大齐的九皇子也一样,两人你跑我追,成了百越城最诡异的一道风景线。

碧青其实觉得他们很配,崔九要是能留下岭南,自己的王记就能顺理成章的开到百越城,岭南可是一方宝地,不说一年三熟的大米,这些水果,药材,甚至花卉,海产,山货,运回大齐哪一样不是一本万利。

虽说没有飞机,可有船啊,从番禹城珠江口进漓江,过灵渠,湘江,长江,进运河,一路北上,全程水路估计两月便可到达。等江南的王记铺子开张以后,就更方便了,船行一路,南北货物jiāo替,这一来一去的利润,可是相当可观的。

尤其,有崔九这个自己人在岭南坐镇,绝对能保证安全顺畅,这既赚了钱又抱了美人的好事儿,何乐而不为呢,所以,碧青巴不得祝月跟崔九成了,自己适当的加把火,或者以利诱之。

崔九这小子不是一直挺好色的吗,面对祝月这么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难道会不动心,想着,不禁看向前头的两人。

蛮族的小姑娘想法简单,习俗又跟大齐不一样,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之说,喜欢了就会大声说出来让对方知道。

虽南蛮几乎灭国,但祝月身边始终有两位蛮族的大长老,陪着她藏在部落里,这些年倒也没怎么受苦,后来给何进发现,拿住献给孟十一,孟十一想当南蛮王,对祝月这个南蛮王之女也是,颇为礼遇,故此,祝月的xing格才能维持如今的天真烂漫。

看着一身白袍,人模狗样的崔九,碧青忽然能理解祝月看上崔九的原因了,蛮族的女子美貌绝伦,相比之下男子就差多了,孟十一那样儿都算不错的,可想而知,崔九这张脸,在祝月眼里该是什么级别。

崔九这小子二归二,可长得真不差,应该说,大齐皇室基因优良,从太子二皇子到崔九,都长了一副好皮囊,只不过,太子殿下忧心天下,是个胸有大志的储君,二皇子慕容鸿是个算学天才,也就崔九是个绣花枕头,外头瞧着不错,内里装的都是稻糙,所以说,有祝月这么个大美人上赶着,算是捡着便宜柴火了,不是来岭南监军,哪有他什么事儿啊。不过,祝月怎么会想起给崔九绣荷包了,而且打扮也不一样。

祝月今天穿的是汉服,并非蛮族服饰,看上去颇有几分飘逸之姿,鬓边火红的牡丹花配上她张笑颜如花的小脸,即便崔九都有些失神。

祝月见他终于看自己了,欢喜的不行,把荷包塞到他手里:“三天后的拜神节,我等着你。”说完,转身跑了,欢快的像花丛中蹁跹的蝴蝶。

崔九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荷包,沉着脸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树荫下,恨恨瞪了碧青一眼:“你什么意思?安心害爷是不是。”

碧青切一声:“祝月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又是南蛮王之女,别人想往前凑,还没机会呢,美人青睐你,你应该躲在被窝里偷笑,怎么倒沉着一张脸,跟别人欠了你银子似的,你可知,你手里这个荷包,多少人打破头都争不来呢。”

崔九哼了一声:“爷不稀罕,你稀罕,送你了。”甩手把荷包丢给了碧青。

碧青看了看那荷包道:“我昨儿听成材说,南蛮族的拜神节可是相当隆重,除了拜神之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蛮族女子求偶,看上谁了就把自己绣的荷包给他,拜神节那天男子就会拿着荷包去找女子,两人一起拜了山神,就算结成夫妻了,所以,这荷包我稀罕也不能要,这是身份的象征,拿着这荷包你就是祝月的男人了。”说着把荷包丢会给崔九。

崔九跟烫着了一般,一蹦三尺高,把荷包抖落在地上,指着碧青,气的不行:“你,你少糊弄爷,婚姻大事哪有如此儿戏的,再说,爷可是大齐皇子,这么着不成野合了吗。”

碧青翻了个白眼:“这里是百越城,不是大齐,入乡随俗知不知道,谁让你收了人家的荷包,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蛮族的规矩,送出去的荷包要是退回来,可是奇耻大rǔ,祝月不是寻常的蛮族女子,是南蛮王,这南境刚安定,要是因为你再起风làng,你想想皇上能答应吗?”

崔九颓然坐下,整个人都蔫了。

碧青见他这样儿,心里也有些不落忍,凑过去道:“祝月那么漂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更何况,这里天高皇帝远,你娶了祝月,说是王夫,其实不就是南蛮王吗,在这儿当王爷可比京城滋润多了,想gān什么gān什么。”

崔九忽的侧头看着她:“沈碧青,我怎么觉得,你没安好心呢。”

碧青切一声:“你有被害妄想症啊,你得了美人,又没我什么好儿,不过呢,你要是再百越城站住脚,倒是有一笔大生意。”说着把自己的设想跟崔九说了一遍。

碧青想象中,崔九这小子如此爱钱,自己这个主意一说,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然后兴致勃勃的跟自己讨论怎么开铺子,开几个铺子?派谁在这儿当掌柜的?一年走几躺船?都运什么货物等等……

却没想到,碧青的话一说完,崔九忽的生起气来,咬着牙道:“沈碧青,爷这辈子白认了你,你是天底下最没心没肺的女子,白眼láng儿,想拿爷换你的生意,做你的大头梦。”蹭的站起来,一脚把地上的椰子踢出去老远,气哼哼的走了。

碧青摸了摸鼻子,这小子今儿抽什么邪风,看见地上的荷包,不禁皱了皱眉,崔九要是不乐意,三天后的拜神节可怎么办,刚才自己那些话可是真的,既然崔九拿了人家的荷包,死活也不能还回去了,不然,可就有大麻烦了。可崔九要是不点头,自己再说什么,恐怕也没用了。

正发愁呢,忽听大郎道:“媳妇儿你别急,听苏总管说这一半天太子殿下就会到。”

碧青顿时松了口气,要说崔九这小子是个无法无天的孙猴子,慕容湛绝对就是唐僧,紧箍咒一念,崔九这小子想跑都跑不了,再说,自己根本也没害他啊。

却忽想起大郎怎么过来了,眉头一竖,瞪着他,大郎一见小媳妇儿生气了,忙道:“媳妇儿你别生气啊,回头气坏了身子,俺心疼,你不乐意看见俺,俺走,俺走就是了。”说着转身一步一回头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