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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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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也弄丢了不成?刚想到这里,她就拍了拍脑门,暗骂自己傻。箱子底部既然能藏东西,箱盖自然也能。少顷,她果然在箱盖里找到一套针灸用具,有细如牛毛的针,有粗如竹签的针,有长达半尺的针,也有短短两寸的针,另有形状各异的砭石和金属薄片,均用布帛包裹着,保存得十分完好。

然而,没有内劲的修炼之法,这些器具就等同于废物,难怪从第九代起,林家的老祖宗就把它们封存起来,再不见天日。

林淡把这些针拿在手里,对照书里的图片一一辨认,恰在此时,隔壁房间传来一阵闷响,似乎有什么重物落在地上了。她立刻把针放回原处,匆匆跑过去查看。为了更好地照顾薛伯庸,她完全不顾男女大防,直接把自己的东西搬进了他隔壁的厢房。住得这样近,那头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这里马上就能听见。

当她赶到时,负责伺候薛伯庸的小厮早就睡沉了,正歪道在外间的软榻上,而薛伯庸从床上滚了下来,正努力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试图爬回去。

“大哥,你别动,我来帮你。”林淡轻而易举就把一个八尺高的大男人抱了起来,轻轻放在榻上,还柔声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想喝水?你直接开口让人帮你倒就是了,为何要自己动手?”

薛伯庸已经是第二次被林淡抱了,这会儿正闭着眼睛,完全不想去看对方。

林淡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嘴边。

他紧紧咬着牙关,一副消极抵抗的模样。

林淡叹了一口气,将他的腮帮子一捏,便把他的牙关撬开,硬灌了一杯水。

薛伯庸呛得连连咳嗽,苍白的脸颊浮上一层红晕,竟然显得十分俊美。他直勾勾地看向林淡,目光森冷极了。

林淡徐徐道:“大哥你看什么,再看你也对付不了我,还是乖乖喝水吧,不然待会儿还会呛着。其实大哥原本有机会把我赶走的,只要在看见我的第一眼,你开口说不喜欢我,想让我走,老太君和夫人立刻就会把我撵走。可你死犟着不说话,于是我便留下了。”

她边说边倒了第二杯水,照样想强灌,却被薛伯庸主动接了过去,一点一点喝干净。喝完,他抬头看过来,漆黑的双目闪烁出亮光。

林淡微微一笑,打破了他的希冀,“大哥,你现在去说已经晚了。你嫌弃我,不愿让我照顾,于是主动吃饭喝水,还与夫人说了话。如今,她们定然认为是我刺激了你,才会让你振作起来,你再说把我撵走的话,她们绝不会听了。所以大哥,你现在算是彻底落在我手里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吃饭、喝水、睡觉,把身体养好吧。”

说到这里,她认真道:“大哥,你看看你现在,多么虚弱,多么无能为力?你不觉得憋屈吗?”

薛伯庸面无表情地喝着水,仿佛完全没听见她的话,只是喝完之后却不把茶杯还给她,而是直接丢在了地上。或许他原本是想用砸的,但他的双手太无力,根本做不到。

茶杯垂直掉落在铺着羊毛毯的脚踏上,莫说摔碎,连一点儿声响都没激起。

林淡把完好无缺的茶杯捡起来,擦拭干净,漫不经心地道:“大哥,你是想宣泄怒气还是想向我示威?你若是有力气,尽可以把杯子往我脸上砸,那样才痛快呢。可是你看看,你这示威连一点水花都没溅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手滑了呢。”

薛伯庸闭上眼睛喘着粗气,额头的青筋一根一根往外冒。

早已经被两人的动静弄醒的小厮站在角落里,一声不敢吭。

“大哥,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林淡把杯子放回原位,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住,向那小厮交代道:“大哥喝了很多水,你先用尿壶替他接一些尿出来再放他躺平,否则晚上他又得被憋醒,这样影响睡眠。”

她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小厮却脸颊爆红、目光闪躲,一副羞涩难言的模样。

薛伯庸忍无可忍,猛然睁开眼睛,咬牙切齿地开口,“你还不走?”

“我这就走了,大哥晚安。”她跨出门槛,认真交代,“有什么事只管喊一声,我立刻就过来。我住在隔壁,很近的。”

“你一个女儿家,尚未成婚,却住在一个大男人的院子里,还把房间设在他隔壁,你不觉得不妥吗?”薛伯庸嗓音沙哑地训斥。

林淡掰着指头说道:“大哥,你一口气跟我说了三十八个字,我在薛家待了十二年,这是我听你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大哥你好生厉害。”话落把门关上,隔着门板吩咐道:“子时快到了,大哥你睡吧。”竟完全对方才那番话听而不闻。

薛伯庸狠狠瞪着门板,仿佛想把它瞪出两个洞来。他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眸,如今亮得吓人。

小厮胆战心惊地拿来尿壶,被大公子的死亡视线一扫,差点跪下磕头。在这薛府里,果然还是林姑娘最厉害,连虎须也敢撩。

林淡回到房间继续钻研医书,等困意涌上来了才躺下睡觉,然后一秒钟进入梦乡,完全不知道自己把薛伯庸气成了什么样儿。

翌日,她早早便去厨房打了两碗粥并几碟小菜,送去大哥房里。伺候大哥吃完早饭,她就准备正式学习医术。人家都是四五岁便学会背诵汤头歌,七八岁学会诊脉,而她十七岁才起步,终究是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