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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5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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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游短暂地看了一眼镜头,无所谓地说:“接受啊。”

陶久有点人来疯,当即决定替沈宜游征友,他把沈宜游一通夸,瞎说了些乱七八糟的条件,还当场创建了一个沈宜游征友邮箱。

最后沈宜游也听笑了,把头靠在陶久肩上,听他对着镜头说不着边际的话。

过了一会儿,陶久去了别的地方。沈宜游一个人躺着喝了几口酒,看泳池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就走过去游泳。

水没过他的膝盖、肋骨,停在在他胸口的位置。他觉得水温还是有点低,还好没有到冷得打寒颤的程度,过了几秒,就适应了。

天上星星特别亮,明月当空,万里无云,泳池起伏水波的边际和晚空、城市夜景融为一体。

其实许久前,李殊在这家酒店和沈宜游打过视频电话。

李殊刚游完泳,头发也是湿的,身上搭了一块毛巾,胸腹肌肉的线条在昏暗而斑斓的灯光里显得很性感。

他的眼神很真诚,带有沈宜游最喜爱的一往无前的天真,说自己喜欢这里,“你明年陪我来”。

最后他们分手了,李殊开始见新的人了,而沈宜游自己来了。

游泳的时候,沈宜游把半张脸埋进水里,他有时看见水面上的光,有时看见水下的。在柔软的、兼有冷与暖的水里,他想起和李殊的第一面。

那天他起初并不高兴,下午和母亲在电话里吵了架,强打精神去参加某家正在合作的网络公司年会。初创公司的年会不豪华,人也不多,请人在办公地点少少地装饰了一番,摆了一些酒水餐点。

傍晚的风小,但气温很低,湿气入骨,沈宜游冻得够呛,只好靠在挂着霓虹灯的露台边,贴着取暖箱站,看江景发呆。

然后李殊站到了沈宜游的身边。

李殊穿帽衫和牛仔裤,戴黑框眼镜,端着半香槟杯的矿泉水,执着地站了十分钟,自以为隐蔽地、欲言又止地看了沈宜游大概有二十次,才开口对沈宜游说:“穿得这么少,不会冷吗。”

沈宜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李殊就又沉默了。他在离沈宜游八十公分左右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地看沈宜游。沈宜游起先有些烦,后来又被这个呆子逗得想笑,最后侧过身去,和李殊对视。

“我叫沈宜游。”这是沈宜游对李殊说的第一句话。

而李殊就像一台自动反应装置一样,在下一秒就飞速地回答:“我叫李殊。”

第六章

那一天早晨的天气预报说,次日中午将有一场大降温,可是才过傍晚八点,气温就突然开始急剧下降,风也大了起来。

年会上别的人要不就是喝酒喝得热火朝天,要不就是情绪激昂地在说话,似乎没人觉得冷,只有沈宜游缩在取暖箱旁,冻得手脚冰凉。

他和李殊在一块儿待了半个多小时。

李殊有种冷场的天赋,不过不让人讨厌,沈宜游又不想离开取暖箱,就陪李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顺便思考着早退的借口。

李殊和公司创始人之一祝应薄是大学同学,在校时合作过项目。这次李殊来S市,顺道找祝应薄探讨了区域市场状况,今晚恰好祝应薄公司年会,李殊就来看一看他公司的员工氛围。

“我本来准备看五分钟就走。”李殊告诉沈宜游。

“为什么没走?”沈宜游顺口搭话,随即发觉自己问的问题有点多余。

而李殊静下来,没有回答。

他们沉默了一两分钟,沈宜游在寒风里抱紧双臂,终于想好了提早回家的理由,打算去找祝应薄告辞,忽然听见李殊问:“你很冷吧。”

沈宜游抬起头,发现李殊把帽衫外的外套脱了,像学生时代同学之间递笔似的,递给沈宜游:“穿我的吧。”

沈宜游愣了一下,和李殊对视了两秒,下意识地推拒:“不用了。”

“穿吧。”李殊比他高半个头,低下头看他,眼神有点认真,手伸在半空。

沈宜游觉得他好像非常想把外套直接塞给自己,然而因为没有此类经验,不知道怎么塞更合适,所以还在考虑。

“真的不用,”沈宜游有点想笑,没接衣服,对李殊摆摆手,“我有事想先走了。”

“我也要走,”李殊回答得很快,“你先穿。”

大概终于做足了心理建设,李殊一把将外套塞进了沈宜游怀里,然后迅速抽回手,还后退了一步,好像是为了要防止沈宜游重新把衣服给他塞回去。

沈宜游有点哭笑不得地收了下来,对李殊道了谢,穿上了外套。

李殊外套是夹棉的,衣服上没有香水味,里层带着体温,沈宜游一穿上就暖起来了。

但李殊自己内里只穿了件薄帽衫,外套一脱,他就比沈宜游原本穿得还要少了。

沈宜游很有点感动,看着李殊笑了一下,说:“我进去就还给你。”

李殊没答话,不太自然地把头转开去,顿了顿才说:“我去找祝应薄。”接着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李殊和祝应薄一起过来了。

“我让司机送你们,”祝应薄说,“宜游,你住在哪儿?”

当时沈宜游的房子还在装修,租住在工作室附近。他告诉祝应薄他的住址,祝应薄便道:“李殊住的酒店也在附近,你们正好顺路。我送你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