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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忽道:“能把他送过我们军营里来不?”

这亦是折衷的法子,赵云听懂徒弟意思,心内叹息,只得道:“以子龙为人担保,必不伤他,曹将军回去仔细照顾着,把钟会送到阳平关来便是。”

曹真反问道:“赵将军为人信得过,子丹为人便信不过?”

赵云哑然,然而终不可能把阿斗送到曹营去涉险。

曹真付诸一笑,不再多说,上马离去。

傍晚时分,曹真竟是亲自护送烧伤的钟会,到阳平关前来了。

曹真随行寥寥五六人,护着一部车轮上裹满稻草的板车,进了阳平关,纵是赵云,亦不得不钦佩这人胆气。

huáng月英避之不见,阿斗忙把曹真让到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帐篷里,又以艾草熏了四处,姜维小心把钟会抱到一张铺着白chuáng单的榻上,钟会呻吟了几声。

曹真道:“先前子丹亦去寻地榆根,据军中老军医说,地榆煮水后可消解烫伤,然而烧伤的患处本碰不得水。”

阿斗点了点头,以银刀划开钟会衣服,钟会肌肤烧伤面积近三成,焦裂皮肤本已逐渐再生,却覆不住体内血液渗出,一百六十余斤,七尺高的将领虚弱至极,现竟连阿斗亦能抱得起来。

所幸钟会的一张俊脸尚且未毁,来日痊愈后,脖颈上多少留点伤疤,不影响姿容。

阿斗道:“这药膏是用滚油放冷后调的,所以没有细菌,不容易导致感染,病患也不能与太多人接触,住的帐篷里,有条件的话要杀菌消毒。”

曹真听得满脑袋问号。

阿斗取了一把银制小刀,在火上仔细灼烧消毒,又挑了地榆粉调成的药膏。

“你比我手巧,你来。”阿斗把银刀jiāo到姜维手里,姜维为他厚厚地抹了一层上去。

钟会低声呻吟,银刀到他手腕时,被他轻轻握住。

姜维叹了口气,抽出刀来,去挑药膏。

阿斗打趣道:“你动手,他是不怕痛的……”

姜维红了脸,以银刀威胁地朝阿斗比了比。

“他暂时就住我们这……笑什么?”阿斗转头时见曹真情不自禁微笑,嘴角抽搐道:“你回去罢,等钟会在我这养好伤,再放他走,免得你们营里一群爷们大大咧咧的,照顾不到。”

曹真点了点头,忽道:“子龙将军,我有几句话,想与……想与公嗣说。”

阿斗微微蹙眉,道:“跟你很熟吗,谁许你叫我名字呢,啊?”

曹真被这一说,登时满脸通红,尴尬无比,子龙打量了曹真一会,朝阿斗投来询问的目光。

阿斗道:“嗯,来贝。”

阿斗带着曹真回了自己帐里,洗过手,朝铜笼内撒了点檀香,把于吉吃了一半的豆沙馅糯米团子端出来,又泡了壶普洱,笑道:“愚夫,贤妻这有好茶好点心……尝尝?”

“怎样,比起你家那噎死人的碎核桃,贤妻大方吧?”

曹真马上后悔了,早不该要求与这小流氓单独相处的,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羞r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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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长安。

吕布扯过chuáng单,来回擦着他的方天画戟,盯着那小倌,小倌忐忑回望,吕布便低下眼去。

过了一会,小倌小心翼翼上前来,服侍吕布脱靴,吕布抬腿,把他轻轻一脚踹飞,滚到墙角去了。

那小倌连滚带爬,慌不择路,没辨清楚墙角摆着的那个一人高的巨瓶,一头杵了上去,发出当的一声。

吕布漠然道:“都过这几十年了,宫里摆设还是一般的丑,真龙阁里摆个落地金瓶。”

小倌缩在角落,过了一会,低声呜呜地哭了起来。

吕布擦完方天画戟,随手把它搁到一旁。

小倌哭着,不住以衣袖去拭眼泪,吕布冷冷道:“形貌相似,性子却是云泥之差。司马仲达让你做甚?盯着本侯的一举一动,随时回报?”

吕布难得地问道:“你叫何名?哪处人?”

“紫……珏。”

“哦。”吕布漠然道,随手拾起案上瓷盘,掰成两半。

吕布抬手,以半片碎碟瞄准那小倌,道:“还是个子爵……侯爵要杀子爵了,死罢。”

紫珏失声恸哭道:“侯爷饶命!草民要是死了或跑了,丞相要屠我父母,杀我全村人……小人全家性命都在丞相手上……侯爷!!”

说话间只顾着捣蒜般地磕头,直磕得额头鲜血淋漓,倒不似是演戏。

“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吕布哼着从小流氓那处学来的怪话,瞄准紫珏,紫珏大声嚎哭,不住左爬右爬,大声哀求饶命,却又不敢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