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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真答道:“有此玉在手,便能抵他邪术,拼了死命,成与不成,当看天意;须知自古邪不胜正,子丹纵然落败,古玉却能流传下去,总有他伏诛的那天。”

阿斗与曹真相对沉默了一会,阿斗忽觉愧疚,本不该连番戏弄这忠心耿耿,置生死于不顾的军人,正想道歉,曹真却像是看穿了阿斗心思,忽笑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公嗣所作之诗,无一不是千古佳句,那句‘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我曾与子建赏析,均觉实是神来之笔。”曹真微笑道:“但为兄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阿斗逐渐了解面前这人,并对他充满尊敬,不敢再胡乱作弄,客气道:“但说无妨。”

曹真道:“公嗣所吟佳句,俱有无法排解的一股悲戚意味,实非好兆,平素不该对愁、恨之事思之过多,当放宽心怀才是……”

阿斗感觉到曹真诚恳关怀,对方显然是把自己当作了朋友,爱才之意,话中尽显无余,曹真又道:“公嗣平素可有作诗?为兄想求一副墨宝,以作留念。”

阿斗道:“帐边架上便有,你拿几张去就是。”

曹真欣然起身,去寻木架上阿斗练字的纸。

自吕布为阿斗写信后,阿斗便起了认真练字的念头,平时空了就与姜维一起写写划划,抄袭点古代诗词,自得其乐。

曹真翻检片刻,眼前一亮,把一张纸端正折好,揣入怀中。又过来伸手取了桌子一块糯米团子,塞进嘴里,道:“天也晚了,子丹这就回营去,盼来日……能与贤妻……贤弟……”

说到此处,曹真叹了口气,道:“与你化敌为友,好好谈文论诗。”

阿斗忽觉一阵说不出的惋惜,若非与他站在对立阵营,这人实是个极好的朋友,如今却只能叹造化弄人,遂笑道:“有机会的。”

曹真转身出帐,笑道:“我一介武夫,对风雅之事,总怀……”

话未完,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

阿斗挠了挠头,哭笑不得道:“我……对不起,我忘了那糯米团里,刚下过蒙汗药来着……”

阿斗毛手毛脚把曹真搬到榻上,伸手进他怀中,摸出那张纸,看了看,又塞回去,笑道:“原来你喜欢秦观的‘鹊桥仙’,睡一会儿罢,平时你应该也活得挺累的。”

他拍了拍曹真的脸,说:“我吃晚饭去了,乖,别死了啊。”旋起身走了。

赵云抬眼看了看阿斗,目中蕴着笑意,道:“使尽浑身解数了?曹子丹不降?”

阿斗忍俊不禁,凑到桌前,一手去搂赵云脖颈,赵云蹙眉道:“又没正经了。”

阿斗想了想,道:“那小子脾气像你,温温吞吞的,其实性子倔得很。”

赵云嘲道:“哦?看上他了?”

阿斗笑而不答,只不住朝赵云身上乱蹭,一会儿咕哝道:“曹子丹是山寨版的师父……没原版的帅……也没原版的温柔……”

赵云哭笑不得,被阿斗逗得好笑,情不自禁,便低头来吻。

两人亲得旖旎火热那刻,阿斗便伸手进赵云衣服里乱摸,却被赵云按住,旋被赵云手臂揽到身前,压在一处。

正缠绵时,忽听帐外兵士传道:“禀主公、赵将军!长安有敌将来投。”

阿斗悻悻爬起身,赵云大笑道:“来得真是时候,看得够紧!进来罢。”

那落魄文臣进了帐,恭敬报了姓名,阿斗方抓狂道;“怎来得这么巧!吕布让你来的?真邪门儿了!”

来人正是曹操谋士,被吕布放走的贾诩。

贾诩茫然不知所措,这尚且是他第一次见刘禅,赵云笑着让座,阿斗想起曹子丹被下完迷药,还躺着没醒,遂道:“我找个你的熟人,来与你说话。”

匆匆回到自己帐内,再看榻上,曹真已不知何时走了。

阿斗拾起枕畔一张纸,轻声念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他又拣起枕上,曹真留给自己的纪念--暗金色的一枚绳扣。

曹真衣着考究,想是从衣领上解下来的绳结,制造得极为jīng致,工巧,又有金丝混杂缠绕。

阿斗知道这是结“金兰之好”的典故,随手把它系在腰畔,权当腰坠,想到曹真肩上背负的使命实是沉重,行事又孤立无援,觉得他十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