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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笑道:“你不觉得子明不像那大舌头的儿子么?”

于吉笑道:“样子也长得像土匪头儿,当年土匪头儿就是软硬不吃,才被人给咔嚓了。”

虽说孙亮平素给人以老好人印象,然而待人接物一道,却决不似孙权般惯使扮猪吃老虎的手段,汉中兵败那时,率军逆袭,据山而守之决断,便颇有孙策宁死不屈的风格。

阿斗明白了,道:“你跟他混得挺好,连这话也对你说。”

姜维答道:“这事儿东吴知道的少,孙权也从不给人说,子明只提了提,本是感激咱俩杀了夏侯渊……”

阿斗也知道脸红,道:“哪儿的话,夏侯渊明明是你……”

钟会插嘴道:“夺嫡在帝王家本是十分寻常,当年曹子建与曹丕亦是争得不可开jiāo。”

姜维笑道:“所以还是只生一个的好,起码小爷不会像杨修,半路掉了脑袋。”

阿斗大笑道:“计划生育,只生一个好。”忽又感觉到这话好像有点不妥,才意识到近乎透明的刘升还在亭子里。

亭中数少年言语实属无意,却听得刘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几次想避让,却又不知寻甚藉口。

那边甘宁已与孙亮谈完,朝阿斗远远道:“大哥回建业了!”

“哎等等--!”阿斗忙不迭地追出去,甘宁却朝他抛了个飞吻,道:“替我招呼一声曹子丹。”

阿斗立在原处,忽然一下炸了毛,道:“曹子丹!曹子丹还在城里?我怎么不知道?!”

半日后。

“痛不,我靠司马昭这厮下手真狠,早该抓了他给你报仇。”

“对不起啊愚夫,贤妻真对不起你,都是为了救我才遭这罪……”阿斗眼眶微红,絮絮叨叨念个不停,一面以沾了草药的棉布去捂曹真脸上伤口。

曹真自沣水岸一事后,便被司马懿安上通敌叛乱罪名,关押于长安城内大牢中。当夜阿斗喝了水晕过去,并不曾亲眼目睹曹真被兵士收押,以至破城后,只以为曹真随败兵退去,他没有问,赵云等人自然也忘了提。

司马懿早就看曹真不顺眼,先行关押,打算来日再寻个由头把他处死,可怜曹真王爷之身,被牢头狱卒拳打脚踢,于狱内不见天日,白白遭了数日皮肉苦。

曹真自己倒不如何介意,那药上脸甚痛,吸了口凉气,勉qiáng笑道:“公嗣还记得愚……兄,足感心意。”

阿斗把药碟放到一旁,讪讪答道:“都是我的错,甘宁大哥不说,我都忘了你来着。”

曹真哭笑不得,心想这“贤妻”真是一时机灵一时蠢,阿斗又道:“来,脱吧。”便伸手去解曹真衣服。

曹真吓了一跳,道:“做甚!”

阿斗道:“帮你上药!”

“我……我自己来。”

阿斗伸手去扯曹真衣服,曹真却忙不迭地躲了开去,阿斗道:“你背上有伤,别害羞嘛。”

“你在害羞个啥唷--”阿斗正经不到一会,看曹真那模样又觉得说不出的好玩,直想欺负欺负他,灵机一动道:“愚夫别怕!我也脱!咱俩一起脱,这样你不亏……”

曹真一听这话登时全身血液蹭蹭蹭冲了上脑,不敢再躲,悲戚道:“我脱,我脱就是,不敢劳烦贤弟宽衣解带。”

阿斗一把将曹真拽了过来,让他转身,道:“没要吃了你,放心罢。”

曹真坐了下来,背对阿斗,宽衣时又略有迟疑,阿斗索性伸手绕过他脖颈,去为他解领扣,摸了个空,道:“扣子咋没了?”

曹真笑了笑,不答,阿斗才想起那枚领扣送了自己。

阿斗顺着衣扣一路解下来,拉开了曹真腰带,褪下他破缝处处,被gān涸血块粘在身上的黑锦武服,又取过剪刀,剪开薄薄的内衣。

两人沉默不语,傍晚日光从窗外投入,照得满地金红。

阿斗笑吟吟道:“看不出你背上肌肉挺结实的,痛不。”

曹真笑道:“世家子弟,也并非俱是绣花枕头。”

阿斗手上不停,好奇道:“你武技在洛阳曹家里排第几?”

曹真道:“屈居彰兄之下。”

阿斗点了点头,知道曹彰就是前番去东吴时,莫名其妙死在哑巴手下的打酱油短命鬼,遂笑道:“你留在这儿,他们可就少了一员猛将了。”

曹真沉默了。

阿斗知道他心中在想何事,停了手,道:“曹子丹,我是真心待你好,从前老欺负你,看你这脾气和师父差不离,应该也从来不记仇,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