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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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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亮很亮,可是那光亮离得太远,根本没办法照进人的心里。易初回了房间,看阮卿言还懒懒的躺在床上,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也坐到一旁。

“悠悠你回来了,易心的事解决了吗?”阮卿言虽然同易心的感情并不深厚,但她到底是把易心当做朋友的,如今看到她那么难受,阮卿言也不免担心。

“她决定离开了。”

“和郁尘欢一起吗?”

“不,她决定一个人走,和郁尘欢分开。”

“为何她要一人离开?和郁尘欢一起不是很好吗?可以交佩,又有许多钱花。”

听易初说易心决定一个人离开,阮卿言不解的歪着头,她是蛇,和人的接触也甚少,又怎么会懂得易心的想法。易初明白,可是看到阮卿言这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她还是觉得很累。易初今年二十岁,而她从出生起,便是在尘缘寺度过。

在阮卿言没出现之前,她的生活就只是吃斋念佛,偶尔听静慧师太为她说些道理,再把这些道理讲给其他的小弟子听。这一次易心的离开,与易初同辈的人便没了,而师傅也只剩下自己这一个弟子。易初担心终有一天自己与阮卿言的事会被师傅发现,若她知道了,定是会对自己无比失望。

师傅从很久以前就与自己说过,自己是她最为得意的弟子,也适合走向佛这条路,包括易初自身也这般认为。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有天也会破戒,也会做出违背师傅的事。想到今天师傅所露出的失望,易初害怕有天自己也会让师傅露出这样的表情。

更何况,易心是自己一个人离开,而她喜欢的还是个人类。若自己与阮卿言的事被知晓,师傅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或许自己不想走,也会被师傅逐出寺庙。又或者,师傅会对阮卿言不利,那个时候,自己便真的会左右为难。

可是…自己与阮卿言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呢?若说朋友,似乎太过牵强,夫妻更不可能,即便有了夫妻之实,她们都是女子,连种族都是不同。可若是爱人,自己的确对阮卿言有爱慕之心,可是阮卿言对自己,又是怎样的想法?这般想着,易初回头看向正趴在自己身上的阮卿言,轻轻拍拍她的头。

“言儿,你可有想过,我在你心里是什么。”

“是什么?悠悠你怎么忽然这么问?”

“只是忽然想知道你对我的想法而已。”

见阮卿言一脸困惑,易初为她解释道,就连易初自己都不曾发现,此刻她的眼神里藏了多少期待。

“悠悠就是悠悠啊,你是尘缘寺里最好的尼姑,对我好,每日给我吃食,给我揉肚子,还与我交佩,我最是喜欢你。”阮卿言回答的很快也很轻松,只是听到这番话,易初却沉了眸子,她用手轻轻攥紧了道袍,又缓缓放开,搭在阮卿言的手上。

“那,若换做其他人对你这般好,你也会喜欢她吗?”易初的声音有些颤抖,哪怕她知道若只是这般问,阮卿言根本不懂该如何回答,她还是想要知道。

“或许会吧,可是现在不是只有你对我好吗?不过易心也不错,给我做了很多吃食,虽然我也喜欢她,但是还是喜欢你更多。因为悠悠身上很香,我也只想和你交佩。说起来,今晚是交佩的日子呢。”

即便心里早就有了猜想,可易初还是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失望。她以前鲜少会有期望,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可这一次她有了,却还是落得失望的下场。易初抬头看了眼笑着的阮卿言,心窝泛着浅浅的酸疼,不是很疼,却让易初有种想要逃跑躲起来的冲动。

“言儿,今日我不想做,暂缓一日可好?”

“为何不想做,分明那么舒服的事,悠悠怎么总是不想做呢?”听易初要延缓交佩的日子,阮卿言便觉得她是想推辞想耍赖,当下便不开心起来。她觉得易初今天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言儿,难道你就只想与我交佩吗?你与我之间,难道只有这种事可做吗?”易初攥着手,轻声问道,后半句却更像是自言自语,听她这么说,阮卿言更加不懂了。难道易初是又怎么了吗?为什么忽然说不想交佩,又这么问自己。

“那不交佩还能做什么呢?这寺庙里什么都没有,老秃驴也在,我们也不可能出去玩。更何况,其他事情也没有交佩舒服啊。”阮卿言终究是不懂,她也看不懂易初眼里的失望究竟为何。听了她这番话,易初反而轻笑起来。她摸摸阮卿言的头,起身出了房间。

阮卿言这一次没有跟着,而是看着易初的背影失神了许久。她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让易初伤心难过了,否则刚才易初在笑的时候,怎么会露出比哭还要难受的表情。可是阮卿言不明白自己错在何处,妖的生命无限,可人不一样。阮卿言觉得做任何事只要快乐就好,为何要想那么多呢?

她觉得易初不开心,所以才想和易初做些快乐的事,可是反倒让她更难受了。阮卿言趴在床上,觉得自己有错,觉得易初也错了。分明说过的出家人不打诳语,今晚又出尔反尔。阮卿言觉得怎么做都不对,又想不通,索性变成蛇身,在床上来回打滚,时不时的哼两声。

易初自是不知道阮卿言的苦恼,她离开了院子,在寺庙里走着,最终还是走回了祠堂。跪在其中的蒲团上,易初闭上眼,默默的念着经文,以前她很轻松便能放空,可如今要做到心如止水都很困难。心里的情绪不停起伏,每一次都是和阮卿言有关。易初索性睁开眼,朝着面前的佛祖,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