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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他是皇帝的儿子,这还真让人觉得别扭。
若他是皇帝儿子,那么,他是如何生出来的呢,是母亲和舅父生的么,还是舅父和别人的孩子,母亲将他抱走了去养着的呢?这些都让苏涵觉得不解,看着天上的云又飘过去了一朵,天空渐渐暗下来,晚风更大了一些,在苏涵要睡着的时候,芷芸抱了披风过来给他盖着,说进屋去。
苏涵就这样被芷芸扯进屋里去了,后来,也没有太纠结于这个问题。
只是,想到皇帝就是他的父亲,他还是不免心里别扭。
但是,无论皇帝是不是他的父亲,皇帝都是皇帝,是能够轻易决定人生死的人。

皇帝从锦斓殿里回御书房处理政务的时候,便让心腹太监去查苏涵是不是在勤学殿里受了委屈,或者还遇到了什么事qíng。
苏涵不喜欢去上学读书是很容易理解的,但是,去读了一上午书一回去就要沐浴,这一点也太奇怪了。而问起苏涵,苏涵又不说,这便更加引起了皇帝的好奇。

太监回来回说,郡王在勤学殿里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事,只是,也没有谁和他走得近,刘家的公子和苏涵说过几句话,不过后来也被小皇子拉走了。去接苏涵下学的内侍们在路上遇上了贵妃娘娘,被娘娘叫住问了些话,然后就去接得晚了,让郡王在勤学殿门口等了很长时间;还有郡王的大哥苏峥公子随着太子一起找林太傅,便留下来和郡王说了些话,之后又将郡王送到了中宏宫门口才离去。
皇帝听了太监回报,认为苏涵大概是在勤学殿里被孤立了,以至于不想去上学,只是,回去就洗澡这件事,还是无法理解。

苏涵不仅不用去上学了,皇帝还让人给他送了不少新奇玩意儿让他玩,可谓是娇宠之极。
苏峥去向皇帝请旨说希望能够定期入宫看看弟弟,皇帝怜苏涵在宫里寂寞,便答应了,还说让苏峥多多进宫陪苏涵说话。
苏峥松了口气,谢了恩。

为了让儿子们熟悉苏涵,皇帝让在中宏宫里摆了晚膳,让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来一起吃饭,也让太子把苏峥也带过来。
皇帝坐上位,左手边便是苏涵,右手边便是太子。
苏峥坐在苏涵的下手边,再其下是两位公主,太子下手位是两位弟弟。

皇帝询问了一下太子最近处理事务的心得进步,又询问在学问上有没有长进,太子一一作答,皇帝很满意;之后又询问了元明元邵的学习qíng况,两人都简单作了答。
两位公主都还没有及笄,一位十一岁,另一位才七岁,因为母亲地位不太高,便显得些微怯懦。
皇帝又问了她俩最近的qíng况,便把话题说到苏涵的身上来,问起苏涵在这里住得习惯否,以前在贡阳是什么样子的?
苏涵柔声答在这里很好,又说了些贡阳的风物,那里的水田桃花李花,还有燕子,桑树,清澈的河水,在河边放纸鸢,chūn天的时候钓鱼,在野外烤鱼吃,又说了以前苏峥讲给他听的学子们一起出门踏chūn赛诗等事……
几位小的皇子皇女从没有出过宫,虽然不免觉得苏涵讲的东西太小家子气了,不合皇家身份,但是,也打心眼里觉得新奇好玩,很羡慕。
苏峥原来还在担心苏涵是不是太冷清不说话而把会别人得罪了,此时听苏涵说起事qíng来侃侃而谈很讨人喜欢,也就放下了心,看来,他的弟弟也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要人时时刻刻地守着看着才能过得好。
苏涵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许多事qíng都是看他做不做,而不是看他会不会做,做不做得好。

太子坐在苏涵的对面,听他清润美妙的声音,看着他就像看着贡阳清澈的chūn水,碧绿的山坡一样。
苏涵若是愿意,他会给人一种非常容易接近而且温润美好的感觉。

小公主问苏涵放纸鸢的问题,“真的能飞那么高吗?”
苏涵点头,“嗯,可以飞很高,要是线很长,最后会飞得看不见了。”
小公主一脸向往,道,“我希望要一个蝴蝶一样的风筝,苏涵哥哥你会做风筝么?”
苏涵摇头,“我不会,不过,我的丫鬟们会。”
小公主笑着说希望能够给她做一个。
苏涵说让小公主去锦斓殿里玩,大家一起学着做。
然后大公主也说要去看看。

一顿晚膳吃下来,大家就熟悉了不少。
元明元邵也没有觉得苏涵难相处很讨厌了。

晚膳后,苏峥陪着苏涵去了锦斓殿里,苏涵道,“哥哥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苏峥依依不舍,说道,“暖暖,好好保重身子,别累到了。”
苏涵回头看他,黑黑的眸子里柔柔的一层水意,苏峥上前试探着轻轻执起他的手,道,“哥哥心思永远不变的,你要好好的。”
苏涵咬着牙把手抽了出来,转身进了内室。
苏峥望着内室的门良久,最后只好走了,苏涵在窗户边上望着苏峥消失在院门口的身影,心口一阵一阵地发痛。

苏涵洗了澡,换了一身白色应景绣着jú花的蝉衣,踏着木屐,手上拿着那幅裱好风gān的画出门。
皇帝在中宏宫里看折子。
看到苏涵过来,皇帝身边的公公便赶紧上来殷勤地问郡王有什么事。
苏涵笑着说送给皇帝的画好了,正好皇帝在中宏宫里,没有见大臣,便亲自送过来。
公公赶紧进去向皇帝通报了,苏涵很快就进了殿里。
皇帝正在书房里,太子也在,两人应该在讨论事务。
苏涵穿着木屐,走路便是木屐踏在水磨大理石上的声音,像是带着音律节奏一样。
他还没有进来,皇帝和太子便把目光放到门口了。
苏涵进书房后看到太子也在,便躬身行了礼,“皇上万岁。”“给太子哥哥请安。”

皇帝起身带着苏涵坐在他那宽大的龙椅上。
太子看苏涵一身白色蝉衣,如同修长秀美的竹一般,走路的时候,就有翩翩起舞的风姿,明眸皓齿,笑颜如花,赏心悦目。
看到皇帝拉着苏涵坐在龙椅上,心里想着幸得苏涵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子,不然,父皇还不废了自己,让他做皇帝了。

苏涵把画展开铺在御案上,笑着对皇帝道,“已经好了,只是这里缺了一点什么,看着有点空。”
苏涵指指画上左上角空着的一片地方,眉头微微蹙起来。
皇帝一手揽着苏涵,带着笑容,一手拿了御案上的皇印,印了印泥,就盖在了苏涵刚才指着的画上的空白的地方。
苏涵看到那地方不再空了,便笑着道,“这样好多了。”
又看了看自己盖上去的那个印章,小小的一个,便说道,“我的印章好小,我要去做个大的。”
皇帝笑着道,“要个多大的,朕让人去给你做。”
苏涵望着皇帝笑,不好意思地说道,“要写‘天下第一御用画师’,皇上,您看,这个可行?”
皇帝听他一说,哈哈笑起来。
太子也在一边笑。

太子道,“有了这个名号,的确应该用一个比较大的印章。”
皇帝一边说着可行,一边问他想要什么玉雕的。
苏涵眨着眼睛说,“我说着玩的,舅父真要给我做一个吗?”
“君无戏言,难道朕诳你的。”皇帝笑道。

苏涵红了脸,结巴道,“那,那还是不要写这几个字了,多……多丢人啊。”
皇帝伸手轻轻拧了一下他白嫩的脸颊,道,“朕应了便不能反悔了。”
苏涵撅着嘴巴,叹道,“真用那样的印章,会被人笑话不要脸的,我都不敢用啊。”
“怎么不敢用,朕说你是第一御用画师就是。”皇帝道。

苏涵看了看在一边的太子,把嘴凑到皇帝耳边说悄悄话。
皇帝听后就笑了,苏涵从龙椅上起身,他一手牵了苏涵的手,一手轻轻拍了拍苏涵的屁股,道,“臭小子。”
太子听不到苏涵和皇帝到底说了什么,但是,看皇帝翘起来的嘴角,皇帝应该是相当开心的。
苏涵白嫩细腻的皮肤,脸上没有多少血色,但是,却好像比那最细腻的瓷器还要美妙,他粉色的唇瓣一翕一合小声说话,漂亮的大眼微眯着,眼角上钩的幅度透露出十足的风qíng来。宋元瑾坐在一边看着苏涵,心有种突然一紧的感觉。
若苏涵不是皇帝的儿子,他和皇帝如此亲密的行为,在外人眼里,苏涵都可以算成一位幸臣了吧!

前朝男宠误国,最后导致内忧外患,所以,宋家江山建立,便有明文规定,皇帝不能养男宠。
但是,男风本就是一个无论你怎么禁都禁不掉的问题,到现在,宋家江山历经四代皇帝百余年,正处于鼎盛之期,万国来朝,京都繁华,男风渐渐起来,虽然皇帝有禁,但是,朝中大臣,又有多少个洁身自好没有沾染过的。
宋元瑾望着苏涵,想着前朝那位皇帝因他而灭国的男宠该是何种风qíng,苏涵和他比起来又如何的问题,如果是苏涵这种人的话,不施粉黛,一身简单素白衣衫便是如斯风qíng,女子还真是比不上,一般皇帝经不住诱惑因他误国也是应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会儿还有一章。

苏涵和皇帝关系突然变好,有人说觉得奇怪。我只能解释是,苏涵是个识时务的人,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第十三章 受伤的手与渐渐愈合的关系

第十三章 受伤的手与渐渐愈合的关系

皇帝问把他这御用第一画师的画挂起来怎么样,苏涵笑着说自己来挂,认真打量了这间书房,墙上挂着的几幅画都是传世经典,苏涵一看,脸就越来越红了。

皇帝本已经又和太子说起事qíng来,苏涵站在一边望着墙动也不动。
然后听到“嗵”地很大一声响,皇帝和太子都被惊吓到,赶紧看过去,原来是苏涵不小心把放花瓶的高几给撞到地上去了,人也摔到了地上去。

宋元瑾距离苏涵很近,忙起身过去把苏涵扶起来,花瓶掉在地上摔碎了,苏涵手撑在地上被花瓶碎片刺了几条口子,血从那口子里流出来,触目惊心。
“涵儿,疼么?”宋元瑾把苏涵抱起来,放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皇帝也快步上前来,一脸心疼紧张,向外道,“来人,叫太医来。”
皇帝的贴身大太监曹汾进来看到倒下的高几,地上摔碎的花瓶,皇帝太子都围着郡王爷,小郡王手上流着血,太子拿了手巾捂着手上伤口。

曹汾赶紧让人快去叫太医,说郡王手受了伤在流血,又让身边小太监端水拿巾帕拿救急的金创药等。
苏涵疼得心都纠起来了,眉头拧得死紧,手上的血一直往下流,皇帝看拿药的人还不进来,发脾气吼了起来,“怎么慢成这样,一个个腿不灵便么?”
苏涵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拉住皇帝的手,疼得颤抖着声音对皇帝道,“舅父,您别气。”
皇帝面色勉qiáng好些。
外面的太监已经将东西端了进来,也不要太监们动手,太子将手里满是血的手巾拿开,伤口上血还在往外冒,鲜红一片。
拿了金创药全撒上去,手掌上撒了厚厚一层,血还是在往外慢慢冒,太子托着苏涵的手,用纱布将伤口轻轻裹起来,就这样托着苏涵的手等太医来做处理。

苏涵额上起了一层冷汗,眉头拧在一起,雪白的衣服上洒满了点点红斑,触目惊心的红色。
皇帝眉头也紧拧着,拿手巾擦拭苏涵额上的冷汗。

太子看苏涵流了这么多血,痛成这样却咬紧牙一声不吭,万分佩服之下,心也纠了起来,非常心疼苏涵。
皇帝握着苏涵没有受伤的手,太医急急忙忙赶来后,他便把苏涵的手放开了,让太医给苏涵处理伤口。

用了药,苏涵的手上的伤口流血便渐渐止住了,太医揭开纱布,好好检查了一番,说伤口并不深,因为瓷片不是碎瓷伤口里面也没有留下瓷渣,又上了些药,轻轻擦了手上没有受伤的地方的血迹,便用纱布把手包起来了。
又说了些最近忌吃的东西,还有注意事项,说了按什么时辰换药,再开了方子,方子拿去给太医院众人评定后再抓药。

苏涵喜欢弹琴,拉着太医询问以后手是否还能弹琴。
太医道,“伤口不深,没伤到筋骨,养月余估计也就能全好了,消疤痕估计要费些时日,只是,相信最后也一定会好的,不会留下疤痕。请郡王放心。”
苏涵道了谢,松了口气。只是,手上伤口疼啊,眉头纠结在一起就没有展开过。

太医出去了,房间里也打扫了,皇帝望着苏涵道,“这高几稳得很,你怎么就把它掀翻了?”
苏涵一脸委屈神色,眼里含着层水,道,“看那画入了神,想离近些,不知不觉就爬到高几沿上去了。”
皇帝哭笑不得。
太子叹口气,握着苏涵那只没受伤的手,安抚道,“以后可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幸得伤口不深,不然,这手你以后莫想弹琴了。”
苏涵委屈地点头。
苏涵的手掌是暖暖的热度,柔嫩的触感,太子握了一会儿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赶紧把他的手放开。

皇帝让内侍将墙上的画都取了下来,苏涵眼泪汪汪看着那些画,担忧道,“舅父,你让他们把画取了做什么?”
皇帝没好气地说道,“你既要看,就送到你那里去,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苏涵原来还痛得眉头拧做一堆,此时就展颜笑了,道,“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