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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满直撇嘴,不禁道:“那你说说当铺是做什么的?”

小满想了想,摇摇头:“咱们县城里没这样的铺子,奴婢可不知道。”

青翎:“可人家胡满贵不仅知道,还是个内行,就冲这一样,爹亲自去请人家也不亏。”

小满:“管它呢,反正咱家要开铺子了,往后再去县城,就能去咱自己家的铺子里喝水歇脚了。”

青羽笑的不行:“县城离咱家三十里地呢,哪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小满嘻嘻笑道:“二小姐如今跟着老爷学看账呢,等铺子开了,自然短不了要进城,到时候我跟着二小姐去就好了。”

青羽摇摇头:“好容易青翎的xing子稳当了,你这丫头又惦记着出去疯跑了。”

说笑着就到了晚饭时候,姐俩拉着手去了翟氏的院子,青翎一进来就找胡老爷,翟氏瞧见笑道:“甭找了,你爹请了满贵来家商量铺子的事儿,这会儿正在前头吃酒呢。”

青翧忙靠进翟氏怀里:“娘,村子里都传遍了说咱家要开当铺,当铺是做什么的?怎么不开甜糕铺子?”

一句话说的翟氏笑了起来,点了点他的额头:“娘看你是馋嘴,想吃甜糕了吧。”

给翟氏点破,青翧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的躲一边儿去了。

一时饭毕,都回了自己屋,翟氏单留了青翎,青翎有些纳闷的望着她娘,不知道她娘想说什么?

翟氏略想了想,方才开口:“你爹跟我商量着往后让你帮着管账,若是只家里的账也还罢了,可听你爹的意思是想咱家的铺子开了,让你帮着管铺子里的账,管铺子里的账就难免往城里去,若你是个小子也还罢了,姑娘家从往外跑,只怕名声不好,将来说婆家的时候,人家要挑理的,偏你爹说该让你学些经济学问,比学针线女红有用,娘这儿想了一宿,都没拿定主意,娘知道你虽年纪小,却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便想问问你的意思。”

青翎想了想:“娘,我的名声早就不好了,若翎儿能替爹爹分忧,爹爹也能轻松些,别人挑理就挑呗,只要爹娘不嫌翎儿就好了。”

翟氏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倒真想得开,得了,往后若去城里就穿青翧的衣裳吧,也省的别人说闲话,娘是不怕,却,你到底是女孩子,小的时候还罢了,大了再叫人说疯丫头,可不好听。”

青翎大喜,她娘这几句话,相当于给自己开了绿灯,以后自己不用天天闷在屋子里绣花可,可以出去,还可以去县城,当然前提是顶着青翧的名儿。

青翎忽然觉有个龙凤胎的弟弟,真是自己的运气,不然,即便爹再宠自己,估摸她娘也不会答应让自己掺合铺子里的事儿。

一想到以后可以常出去走动,青翎就兴奋的不行。

等她走了,翟婆婆笑道:“这几天见小翎儿老实的在家绣花,还说转xing了呢,闹半天还是一样。”

翟氏:“有道是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哪能几天就改了呢,我是瞧她女红针线学快,不想太拘着她的xing子,再有,也真想有个人帮帮世宗,青羿要念书,青翧就知道淘气,青羽是温xing子,青青又不出屋,想了想去也只有青翎了,这孩子聪明,有心路,离着出嫁怎么还得六七年,有这六七年青翧也大了,有句话叫能者多劳,这丫头既能gān,就让她多帮着家里些吧,只是我心里仍有些嘀咕,怕因此误了这丫头的亲事,可是辈子的事。”

翟婆婆:“我倒是觉着有青翧打着掩护,学些本事反而是好事,再说,小翎儿多聪明,又知书达理,将来谁家娶了是谁家的造化。”

正说着,胡老爷回来了,翟氏忙伺候着丈夫换了衣裳坐下才道:“如何?那满贵成不成?”

胡老爷笑道:“成,怎么不成,别看年纪不大,却是个极有本事的,是个难得的明白人,有了他,咱家的当铺可不用愁了。”

翟氏道:“虽说是一个村的乡亲,咱也不能钻人家肚子里瞧去,知道是什么心肠,还是谨慎些的。”

胡老爷点点头:“这个我省的,回头你给大舅哥写封家书,叫人送去,让大舅哥帮着扫听扫听,当初满贵怎么离的京,咱们心里也要有个底?”

翟氏忙道:“我这就写。”却给胡老爷抓住手:“不急,先说说话儿。”

翟氏见他盯着自己,不是是不是吃了酒的缘故,目光有些炙热,老夫老妻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丈夫想什么吗,翟氏腾一下粉面通红,挣了一下没挣开,小声道:“奶娘在堂屋呢?”

胡老爷没松手反而把她带进自己怀里,柔声道:“早出去了,月娘,今儿为夫吃多了酒,还是早些安置吧……”

☆、第24章

七夕是大日子,一般家里有女孩儿的都要在七夕穿针乞巧,有读书的男孩更不能错过,因这一天不止是乞巧节也是魁星节,女孩们拜织女星乞求智巧,男孩子自然要拜魁星,以求高中魁首金榜题名,讨个好彩头。

胡家有儿有女,更要重视,七夕这天一早翟氏便唤着青羽青青,跟自己大姑姐儿去厨房,开始准备晚上供桌上摆的巧果儿,有小兔子,小花,小蚂蚱……各式各样可爱非常。

青翧跟明德两个淘气小子都没出去玩,跟着翟氏胡氏在厨房转悠了半天,转悠的翟氏没辙了,塞给两人几颗巧果,两人这才跑了。

胡氏笑的不行:“这俩小子一股子吃心眼儿,要说也十岁了,怎么还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翟氏:“平常明德不来的时候,青翧天天往他二姐屋里头钻,缠着青翎跟他出去疯玩,后来青翎学女红针线,不跟他出去胡闹了,他就五脊六shòu的,如今明德来了,可不撒了欢吗。”

胡氏侧头赞赏的看着青羽带着青青捏面果子,纤细漂亮的手指一转就是一个兔子耳朵,别提多好看了。

听见弟妹的话,不禁道:“说起来怎么不见青翎?”

翟氏:“给严先生叫过去了,让她帮着晒书。”

胡氏愣了愣:“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晒书了,更何况,这位先生不是陆家请的吗,来咱家也不过是客qíng,又住不了几天,能带多少书,用的找这么折腾吗?”

青羽低声道:“今儿是乞巧节也是魁星节,女孩儿们拜织女星乞巧,读书的男孩子也要拜魁星,以求来年高中,读书的人家都会在这一天晒书,也不是真的倒腾,讨个吉利应节气罢了。”

胡氏道:“哎呦,怪道都说读书人事儿多呢,瞧瞧这个麻烦劲儿,不过,便陆家那位少爷身子不好,不是还有青羿子盛吗,怎巴巴的叫了二丫头过去做甚?”

翟氏:“这位严先生xing子有些古怪,他带来的那些书,轻易不许人碰,青羿子盛也不成,平常若归置,也只敬澜能靠前儿,至于青翎,不知怎么入了先生的眼,昨儿就跟世宗说了,让青翎今儿一早过去帮着晒书,我说也是,她一个丫头这辈子也甭指望着当魁星了,晒哪门子书啊。”

青羽道:“先生喜欢青翎呢,听大哥说,先生总夸青翎聪明灵慧,还总叹息青翧跟青翎明明是龙凤胎,怎么就差这么远。”

胡氏:“可是说,两人整个投错了,该着掉个个儿才是。”

翟氏:“女孩子家太聪明了有什么好,太聪明了眼界高,眼界高了心气就高,心气一高就难知足了,有道是知足者常乐,倒不如驽钝些的好。”

胡氏:“瞧你说的,哪有当娘的盼着自己孩子笨的,自然是越聪明越好。”

青羽:“娘放心吧,青翎虽聪明却最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

翟氏想了想青翎的xing子,也忍不住笑了:“可不嘛,这丫头见天的乐呵,也不知高兴什么呢。”瞥见小女儿有些发呆,翟氏把她捏的拿过来瞧了瞧:“我们青青捏的这个果子真好看,今儿是七夕,晚上别在屋里闷着了,出来跟你姐姐拜织女星吧好不好?”

青青低着头只是不吭声,半晌儿小声说了句:“娘,姑姑我有些头晕,先回屋去了。”

翟氏只能点头,叫chūn分跟着她回去了。

胡氏道:“青青丫头这么着可不是常事儿,还能在屋子里闷一辈子不成。”

翟氏叹了口气:“这孩子自小心思就重,之前让二丫头拖着出去玩了几趟,眼瞅着xing子开朗了些,不想上回进城遇上了周宝儿,那小子给他爹娘宠的不知事理,瞧见青青的胎记,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就为这个,明德跟青翎还跟周宝儿打了一架呢,弄得怪不好的,从县城回来,这丫头就不出屋了,也不怎么说话,她两个姐姐去了都不搭理,真能愁死我。”

胡氏:“那也得让她出来走走,天天在屋子里越想心眼儿越窄,回头更想不开了。”

翟氏:“去去吧,且由着她,慢慢的再跟她说道理,早晚能想通。”

说着看了青羽一眼,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知道她惦记什么,开口道:“这些果子也够了,青羽你就别再这儿了,你大哥心粗,你去帮着他归置归置,过了秋就回京了,别回头临走了,找不着带去的东西就麻烦了。”

翟氏一句正中青羽的心思,应一声走了,脚步轻快非常。

胡氏知道自己的打算只怕要落空了,弟妹既让青羽过去,就是要应了翟家这门亲事。

瞧着青羽走远了,翟氏方道:“大姐,我心里知道大姐喜欢青羽,明瑞那孩子我瞧着心里也喜欢,人都说外甥随舅,明瑞的xing子可不就跟世宗差不离吗,是个难得的稳妥孩子,若青羽能嫁明瑞,我跟世宗也能放心,却缘分有时候真是半点不由人。

虽说婚姻大事该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咱家又不一样,他们几个自小常见,青梅竹马,彼此亲近,心里早存了好感,不瞒大姐,我这犹豫了好些日子呢,我哥自是没说的,我那个嫂子却眼高于顶,只怕瞧不上青羽,过了门要受婆婆的气,可我探了青羽几次,这孩子别看xing子温和,却也是一根儿筋的倔丫头,跟子盛彼此有意,若qiáng着拆开,只怕要埋怨父母不近人qíng。

前儿我哥哥来信儿又提起这门亲事,说是嫡亲的外甥女,还能歪带了不成,我哥说了这话,我若再不应,又显得不信我哥似的,跟世宗商量着打算应下,也全了他们这对小儿女的心事,至于将来如何,且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咱们当爹娘的也不能护着他们一辈子,好歹都是她们自己的命数,之前我也是盼着明瑞能当我女婿,存着私心,大姐不给明瑞定亲,我也没吭声,倒有些对不住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