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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你就别发愁了,我瞧着青翧比明德qiáng多了,别看没什么心眼子,可这什么人什么造化,说不准青翧将来就有了大出息,如今才哪儿都哪儿呢,小翎儿姑姑说的是不是?”

青翎心里一动,琢磨姑姑这话还真不是瞎说,之前许没机会,如今青翧跟熊孩子可成朋友了,瞧刚才两人那近乎劲儿,估摸着天下能喊熊孩子穆小九的也没几个了,既熊孩子由着青翧这么喊,就是从心里把青翧当朋友了。

虽不知道这俩人怎么就看对了眼,可这就是事实,也可以说是青翧的造化,有了熊孩子这个朋友,就算青翧不喜念书,考不中科举,想做官儿估摸也不难,就是张家姊妹爹那样儿大字不识的,还混了个七品呢,青翧怎么也比那位土财主靠谱吧,历史上举凡皇上的嫡系,可都是发小,不学无术的大有人在,说不准青翧将来混个一品大员呢。

想到青翧这个猴样儿正儿八经做官,青翧就忍不住想笑。翟氏见青翎不在意,心里也放了心,这丫头jīng明世故,看人极准,她既说不是坏人,必然就是可jiāo的,更何况这丫头跟青翧是龙凤胎,又是自小一起淘气的,对自己这个兄弟最是护的严实,若有不妥,这丫头也不会是这个态度。

等熊孩子走了,青翎叫小满把青翧叫了过来,青翧倒是心大,一进屋就道:“二姐,今儿我跟穆小九打了一架。”

小满脸色都白了:“二,二少爷,你真动手了啊?”

青翧一仰头:“可不嘛,这个还有假的不成,我这拳头一下就抡了过去。”

青翎没好气的道:“不是二姐看不起你,就你能打的过人家?”

青翧挠了挠头:“那个,二姐怎么知道的?那小子瞧着弱巴巴的,没想到竟会拳脚,我这一拳打过去,还没挨着呢,就给他躲过去了,反手就给了我一脚,不过我也没吃亏,扑过去抱住他,总之打了个平手。”

这话青翎真信,虽说熊孩子有名师指导,骑she应该不差,但青翧这样打群架混出来的却是地道的野路子,根本不讲究什么章法儿,尤其后来跟明德俩人,没少跟村子里的孩子打架,打起来还管什么章法,不管是踹,是踢,还是上嘴咬,只要能不吃亏,怎么都行,想想以前青翧打架的样儿,青翎完全能想象出跟熊孩子是什么德行,想想都好笑。

就是不知将来青翧知道熊孩子身份的时候,会如何,这么想着青翎决定不告诉他真相,告诉了反倒不好,想来熊孩子之所以跟青翧jiāo朋友,也是没遇上个像青翧这样的愣头青,敢跟他动手。

小满道:“二少爷是主人家是客,应该好好招待才是,怎么二少爷反倒跟人家打架呢?”

青翧:“穆小九什么都好,就是长了个不开窍的脑袋瓜,那脑子比咱家老太爷还老呢,他要是不说二姐,说爹娘没把二姐教好,我也不会跟他动手啊。”

青翎这才明白是因为自己,想想在桃林听见的话,不禁失笑,青翧最维护自己,哪容得别人说三道四的,故此,熊孩子诋毁自己,青翧自然会动手,想到此伸手摸了摸青翧的头:“多大了还打架,有句话叫君子动口小人动手,不讲理的人才一言不合就动手呢,咱们先讲理,讲不通理,也不必理会,横竖跟咱们不相gān,姐不在意。”

青翧道:“穆小九是不知道他当初遇上人是二姐,若知道,想来便不会这么说了。”

青翎忙道:“青翧这个姐得嘱咐你,这件事儿从今儿起就忘了,当初在京里遇上他的就是你,跟二姐无关,可记住了?”

青翧:“真不知二姐为什么要这样,我瞧着穆小九挺好的,gān嘛要瞒着他。”

青翎:“二姐毕竟是女子,当初跟他碰面的时候,一次在当铺,一次在古董店,你说哪个姑娘家没事儿逛这些地方,好说不好听,传出去,对二姐的名声不好,二姐不在乎,娘亲哪儿可过不去,所以,碰上穆小九的人就是你,知不知道?“

青翧见二姐一脸严肃,仿佛这件事极为严重,忙点点头:“青翧记下了,不过二姐,您也不用担心这个了,穆小九今儿晚上就回京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再来找我玩儿。”说着小脸有些落寞。

青翎知道他真把熊孩子当朋友了,所以才会不舍:“青翧,若他当你是朋友,总会再见的,若他不拿你当朋友,你惦记他做什么,只当萍水相逢,寻个乐子不就好了,何必在意。”

青翧抬起头:“二姐你好洒脱,所以每次敬澜表哥来咱家也不见你多高兴,他走了,二姐也没说怎么不舍对不对,可我听长福说,敬澜表哥总想着二姐呢,睡觉说梦话都叫小翎儿。”

饶是青翎都不禁红了脸喝道:“胡说什么呢,这样的混账话也是能说的?”

青翧跳下炕:“二姐别恼,我说的可是大实话,敬澜表哥心里想着你呢,比表哥想着大姐还厉害,你要是不嫁他,他非得相思病不行。”说完不等青翎发作,一溜烟跑了。

青翎气得不行,咬着牙道:“以后这小子再来,不许他进屋,省的他胡说八道。”

小满嘴里应着,心里却暗笑,到底是二少爷胆子大,这些话自己可不敢说,二小姐瞧着脾气好,真发作起来,可了不得。

青翧这几句话青翎别扭了好几天,心里越发觉得陆敬澜这家伙jian诈的紧,也不知这几年怎么回事儿,自己身边儿的人,家里人都开始向着他说话了,好像自己不嫁他都不行了,这个局面到底是怎么造成的,如今想想,跟陆敬澜肯定脱不开gān系,他是想给自己造成无形的压力,bī着自己嫁他吗?

若如此,这男人的心机不是太可怕了吗,便不顾虑这些陆家可是个大泥潭,自己陷进去有什么好儿啊?

青翎忽然发现怎么大姐还没出嫁呢,就轮到自己想这些了?难道真的不能不嫁吗,自己可才十五啊……

正想着小满跑进来道:“二小姐,您怎么还在屋子里发呆呢,大少爷家来了?”。

青翎蹭的站起来:“大哥回来了,当真?不说还得几天吗?”

小满道:“想是惦记着家里的喜事儿,提早回来了呗。”

主仆俩说着往外走,青翎刚迈进爹娘的院子,就瞧见廊下立着的陆敬澜,这几年,陆敬澜就跟吃了增高剂一般,个头嗖嗖的就窜了上去,加上又学了骑she,身子骨健朗了许多,站在哪儿身姿挺拔,一身天青色锦袍,穿在他身上,越发显得儒雅清俊,见了青翎,唇角微挑绽开一个笑意:“小翎儿,这些日子不见,倒叫敬澜好生惦记。”

☆、第57章

青翎颇有些不自在,近两年陆敬澜总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儿,说暧昧不暧昧,说露骨不露骨的,叫人不知怎么应对。

先头青翎以为,陆敬澜不过是在自己家养病的时候,自己宽慰了他一阵儿,故此跟自己亲近些,以后日子长了也就丢开了,哪想这都五年了,还是如此。

青翎只得装没听懂,微微一福,:“敬澜哥哥好。”

陆敬澜目光一暗,下意识伸手想来牵她,半截却想起两人如今都大了,再跟前几年一样,便有些不妥当,只得缩了回来,眼睛却瞧着她仔细打量。

淡绿的衣裙裹住纤细的身姿头发挽住一半,其余披散在身后他,头上并无多余发饰,只是斜cha了一支银钗,却更映满头乌发,肌肤胜雪,这丫头的身量仿佛又高了一些,也更漂亮了,站在哪儿亭亭玉立的,眉宇间的明艳就似这三月里的chūn光,叫人恨不能一头扎进去,好好品味。

陆敬澜的目光却落在她头上的银钗上的顿了顿,低声道:“怎么不戴年上我给你的那支,岂不正配你今儿的衣裳?”

青翎别开头:“敬澜哥哥怎么不进屋?”

陆敬澜微微叹了口气,心知这丫头最是个爱装傻的,自己说什么,她都能糊弄过去,回头bī急了自己,跟她说个清楚明白,看她还怎么装傻。

不过这丫头的xing子,只怕自己当面说清楚了也没用,还是得把亲事儿定下来,木已成舟,她再想装傻也不能够了。

想到此,便有些不满,想着等以后两人成亲之日,dòng房花烛之时,倒要好好问问她,这些年怎么就能这般无动于衷,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还是故意折磨自己。

两人这儿对面站着,说着完全不搭茬的话,廊下的丫头,跟后头的小满,都低着头,没有一个吭声的。

这么多年了,陆敬澜对二小姐这点儿心思,陆家还有谁不知道,先不说陆家的家世,就是陆敬澜的人品也没挑啊,尤其在胡家住着的时候,极为谦和,便对下人也都是和颜悦色轻声细语的,谁不盼着家里多这么位姑爷啊,故此在胡家下人之中,陆敬澜的人气,比真正的表少爷兼正牌姑爷,翟子盛还要高尚许多。

青翎见陆敬澜不答自己的话,也不让开,自己也不好绕过他直接进屋,到底不是生人,青翎自己也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记得之前在京城看灯的时候,还是有说有笑,相处自如呢,这一两年,倒越发的尴尬起来,见了面,不说话不妥,说吧又不知该说什么,两人只得僵在这儿了。

忽听屋里陆夫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可是小翎儿来了,既来了还不进来,这一晃都小一年不见了,快来让表姨瞧瞧可又长高了?敬澜也进来,知道你们兄妹俩有日子不见,有体己话儿说,这一回咱们多住些日子,有的是时候让你们俩说呢。”

陆敬澜笑了一声:“倒是,这回多住几天,有的是说话的时候,是不是小翎儿?”一边儿说一边儿看着青翎。

青翎能说什么只得点点头,迈脚进了屋,给陆夫人见礼:“青翎给表姨请安。”

陆夫人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儿,上下打量一遭道:“长得还真是快,瞧身量又猛了些,也更漂亮了,到底是月娘亲生的闺女,瞧瞧这眉眼儿越长越像你了,当年你娘可是京里有名儿的美人呢。”

翟氏笑道:“什么美人不美人的,多早的huáng历了,还提这个做什么,没得叫孩子们笑。”

陆夫人:“笑话什么,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咱们翎丫头这模样儿,若是在京里可挑了头儿,年上我们老爷从严先生哪儿见了翎丫头写的一首诗,回来可是狠夸了翎丫头,说这丫头机灵有才气。”

翟氏想起青翎做的那首咏雪诗,忍不住笑了起来:“亏的姐夫还夸这丫头呢,什么才气,淘气罢了,严先生去年冬回乡探亲,路过安平县,赶上大雪,在家里头住了几日,闲呆着没意思,就把这丫头叫过去赏雪作诗,翎丫头哪会作诗啊,一着急胡编了一首,青翧听了说给我,我跟她爹笑了好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