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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孩子,青羽哪敢再哭,忙忍住,眼泪却仍不住往外涌,子盛心疼的不行,把妻子抱进怀里,用手去擦她的眼泪,擦着擦着,见妻子虽哭的双眼红肿,却双颊绯红,梨花带雨,比平日更多了几分娇俏之意,尤其那张瘪着的小嘴,红润润,勾人的紧,心里一dàng低头亲了下去。

只不过还没亲到嘴上,就给青羽推开了,青羽是瞧见青翧进来,才手忙脚乱的推开丈夫,即便是正经夫妻,也不好当着自己兄弟亲热,传出去像什么话。

被打断好事儿,子盛颇为不满,心说这小子怎么也不知道避讳些,这么直眉瞪眼的就闯了进来,便是小舅子,闯进姐夫跟姐姐的寝室也于礼不合吧。

心里不满,便也没个好声气儿,不好数落青翧,张口对着窗外喊:“立夏怎么当得差事?”

青翧道:“姐夫教训立夏做什么,她是拦着我来着,让我一记窝心脚踹边儿上去了,我来看自己的亲姐,她个小丫头敢拦,我看是活腻歪了。”

听着话音儿不对,子盛便知这小子还气着自己呢,想到若不是青翧闹了一场,自己还糊涂着呢,心里一愧疚,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你进来总该先传个话儿才是,哪有这般硬闯的。”

青翧瞥着他:“在家的时候,大姐二姐的屋子还不由着我想去就去,别说闯进来,今儿晚上就算我在这屋里住下也没人管得着。”

青翧几句话噎的子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青羽瞧不过眼咳嗽了一声:“跟你姐夫犯什么混,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闹脾气。”说着看向子盛:“表哥,我这会儿觉着有些饿了,前些日子吃的那个素馅儿猫耳朵倒清慡。”

翟子盛哪会不知青羽这是想姐弟俩说体己话,故此找了个借口支开自己,虽心里不大qíng愿,却瞧着青羽憔悴消瘦的俏脸,哪舍得她饿着,便道:“好,我去瞧瞧叫厨子给你做一碗端过来。”说着转身出去了。

青翧哼了一声:“大姐就知道教训我,怎么自己受了委屈吭都不吭,临从家里走的时候,二姐怎么跟大姐说的,大姐都忘了不成??”

青羽苦笑了一声,她哪里是忘了,是就觉得没必要那般耍心机,既嫁到翟家就是翟家的媳妇儿,孝敬公婆是本分,而且,自己相信只要自己一心孝敬,便舅母之前不喜欢自己,日子长了也会被自己的孝心感动,更何况,还有舅舅帮着,再怎么样,舅母也不会对自己恶语相向。

新婚转天儿,自己敬茶的时候,舅母说的那些话,便归宁的时候,青翎说别有用心,自己也没当回事儿,舅母派过来的两个婆子,自己也真以为是来帮自己的,后来方知青翎果真有先见之明,这两个婆子哪是来帮自己的,分明就是来监视自己的。

只要自己跟表哥稍微一近乎,就会告诉舅母,自己请安的时候,舅母就会yīn一句阳一句的数落自己的不是,话里话外说自己不安分,就知道缠着表哥亲热,不思进取,只怕会耽搁了表哥的功名前程。

自己只得尽量避开跟表哥,可新婚燕尔,表哥一味痴缠,自己也不能总是推拒,若夫妻稍微恩爱些,转过天舅母的话便更为尖酸刻薄,什么妇人重德,当劝解丈夫好好攻读诗书才是,一味在闺房里厮混有什么出息,就差直接说自己是dàng妇了。

总是推拒,表哥难免心生怨气,夫妻之间也冷了不少,可自己左右为难,婆婆那些话,自己又不好跟表哥说,便不说,舅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撺掇表哥顶撞舅母呢,若说了,只怕更要坐实挑拨他们母子失和的罪名了。

这当媳妇儿跟当闺女到底不一样,若依着青翎跟自己说的那样,不定舅母又要说自己jian猾了,总之婆婆瞧媳妇儿不顺眼,怎么都不顺眼。

想到此,摇摇头:“一家有一家的难处,翎儿那些法子,在我这儿可用不上。”说着忽住了声儿,往窗外瞧了一眼。

青翧见大姐脸色不对,顺着瞧过去,日影落在窗子上,正映出两个人影来,瞧着像是两个婆子,正贴着耳朵,听窗户根儿呢。

青翧大怒,站起来就要出去,却给青羽一把抓住轻轻摇摇头,低声道:“她们是舅母跟前儿的,是翟府的老人儿,不看僧面看佛面,瞧在舅舅的面儿上,总得有些体面。”

青翧见他姐拽着自己不松手,想想大姐的xing子自来如此,在胡家便是出了名的好xing儿,便下人犯了错,也只会帮忙瞒过去,可是胡家的下人哪敢如此放肆,又有爹娘在上头镇着,便大姐xing子软些也不妨事。

可翟家却不一样,就青翧看,翟家这些下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该归总了捆起来,打个半死,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自己这个一向不怎么在乎这些的,都看不过眼儿,可见这些下人有多刁。

尤其外头这俩婆子,根本就是舅母放到大姐儿的眼线,青翧敢肯定,只要这俩婆子还在这院子里头,往后大姐就甭想有消停日子。

想到此,开口道:“这俩婆子可是祸害,大姐留着做什么,回头跑舅母跟前儿不定嚼什么舌头呢,不若gān脆寻个错处发落出去,倒也一了百了。”

青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今有了喜,看在我肚子里孙子的份上,想来舅母也不会再为难,这俩婆子毕竟是舅母跟前儿伺候的,若我捏个错发落了,岂不是明摆着打舅母的脸吗。”

青翧知道自己跟大姐再怎么说也没用,大姐这脑袋简直就是榆木疙瘩,长得死死的,根本不知变通,一味觉得媳妇儿就得听婆婆的,受委屈也只能忍着,若大姐不是这个xing子,换了二姐试试,舅母若敢如此,二姐一百个招儿等着她呢,头一个就得先把这俩碍眼坏事婆子收拾了。

这么想着倒有了个主意,大姐能忍着,自己可忍不得,既然大姐不好下手,那自己就替大姐来,收拾这样的刁婆子,自己可最拿手,便不会跟张巧嘴一样把她们丢粪坑里,也得让她们长长教训。

只是这些跟大姐说没用,自己还得去找舅母,毕竟舅母再怎么样也是翟家的当家主母,得先堵住她的嘴,再出什么事儿,也赖不到大姐头上。

心里有了计量,也就不再劝大姐了,只是跟大姐说了说家里的事儿。

说起二姐跟青青和好,青羽真有些意外,却从心里高兴,也不禁疑惑:“青青这丫头是个扭xing子,这么多年都没想开,怎么忽然就明白过来了?”

青翧把张巧嘴的事儿说了。

青羽:“这媒婆子真真坏心,姑娘家的名声何等重要,她却如此败坏,实在可恶。”

青翧:“娘说这也是因祸得福,若没有那媒婆子胡说八道败坏青青的名声,还不知什么年月青青才明白过来呢,这么多年咱们太护着青青了,她都不知道外头的人有多坏,只有家里人是真心对她好的,你瞧外人说的那么难听,青青反倒明白了,这就叫以毒攻毒。”

青羽拍了他一下:“什么以毒攻毒,就知道胡说,知道青青能跟翎儿和好,我就放心了,说起来姐妹在一处也就那么几年,等各自嫁了,想见面都难呢,这会儿要是尽顾着闹别扭,以后不定多后悔呢。”

青翧:“大姐若想二姐也不难,等二姐嫁到陆家来,那陆府就在前头不远,见个面还不容易。”

青羽点点头:“这倒是,只她们刚过了定,成礼还得有的等呢。”

青翧摇头:“不用等,不用等,说是明年开chūn就成礼了。”

青羽愕然:“你二姐答应了,怎么可能?”

青翧笑道:“二姐再聪明,这会儿可也让二姐夫诓了,我听小满说,敬澜表哥说二姐若是应了明年过门,等考中会试之后,便自请外放到咱们安平县去,二姐想着离家近便应了,其实二姐是傻了,若不嫁,拖他个三年五载的,不都在家里头吗,做什么还非贪着离家近就嫁了,大姐说二姐是不是犯糊涂了。”

青羽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这丫头傻,是你二姐夫太jīng了,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二姐的道行再高,遇上敬澜也都不好使唤了,三言两语就让敬澜绕了进去,不过,也是这丫头从心里头乐意,不然,你二姐的xing子,谁能勉qiáng的了。”

想起什么,看了青翧一眼:“你怎么跑京城来了,上回送亲的时候,舅舅留你多住些日子,你死活不答应,气哼哼的跑了,这才多少日子,怎么又回来了。”

青翧可不想跟大姐说慕小九的事儿,大姐毕竟不是二姐,爱cao心,翟家的事儿还捣鼓不明白呢,再cao心自己,还不累死,更何况,自己要是说了,不定就死盯着自己,自己还出去玩个屁啊。

便含糊道:“就是在家待的闷了,想出来散散心,加上娘惦记舅舅的身体又担心大姐,我就来了京城,莫非大姐不想我来啊。”

青羽:“这话说的,大姐巴不得你们都来才好呢,只是京里毕竟不比咱们安平,人多事杂,你出去玩的时候小心些,若惹了祸事,只怕不好收拾。”

青翧:“大姐放心吧,青翧又不是小孩子,这个还能不知道吗。”

见表哥回来了,青翧也不再打扰站起来:“那我先走了,大姐好好养着,等回头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外甥,我教他玩。”

青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倒是真有出息,多大了还光知道玩。”

青翧不以为然:“二姐可说了,行行出状元,我这儿玩到了一定境界,也能成才呢。”撂下话窜出去跑了。

子盛把猫耳朵端过来,一颗一颗喂着她吃,等青羽吃完了才道:“这小子是让翎丫头教歪了,这都十五了还总惦记着玩,多早晚是个头呢,好在还有个青羿,不然,岳父岳母不定多焦心呢。”

青羽摇摇头:“爹娘从不盼着咱们多富贵,只能平安就好,大哥也是为了这个,怕我们姊妹因为门第受委屈,才这般苦读,我有时总想青翎能答应陆家这门亲事,心里不定也是惦记着家里的安稳,倒是只有我自私些。”

子盛:“这你可想差了,翎儿什么秉xing,你还不知道吗,若不知心里乐意,莫说是陆家如今已大不如前,便是皇亲国戚也断不会答应。”忽然想起什么,把刚在陆府,敬澜收着信的样儿说了一遍。

青羽挑了挑眉:“是翎丫头写的信?怎么可能?这可不是她的xing子能做出的事儿?”

子盛:“所以说,她心里是喜欢敬澜的,不然,哪会如此,我瞧敬澜那个高兴劲儿,连平常的一丝稳重都没了,毛躁的像个愣头小子,就连先生都笑说跟变了个人似的,对了,敬澜也跟着我过来了,我怎么忘了,我去瞧瞧,乱起来倒怠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