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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羽愣了愣:“你是说青翧这个朋友就是当年的安乐王?”

青翎点点头:“也不知这熊孩子怎么想的,我就解了个鲁班球就给他缠上了,五年前曾闯到陆家正好严先生在,便推说是青翧,后来倒不见有什么音讯,不想,前些日子忽然跑咱家的铺子里去当东西,为了避免麻烦,就让青翧出去了,两人一来二去的倒当成朋友jiāo往起来,这次青翧来京便是跟安乐王说好,要来京里玩的,我是怕他住在外头,没了约束,由着xing子胡来,这才建议住到舅舅家,有舅舅跟大姐看着,这小子总不会太出格。”

青羽这才明白过来,安乐王的事儿她是知道,想了想,也觉得让青翧顶着青翎出头的好,毕竟男女有别,况且对方还是皇族子弟,而且,过了这么多年都没忘了青翎,可见印象极深。

这人不管多大年纪,若是能记住另外一个人好几年都不忘,若无深仇大恨,便是极有好感,安乐王跟青翎显然是后者,若有朝一日发现自己极有好感的那个人竟是个聪明漂亮的女子,后头的事不用想也能猜的出。

虽皇族子弟尊贵无比,但青羽也跟青翎一样,觉得应该敬而远之,只是不免让人担心,想到此开口道:“你也真是既知要避而远之,做什么还让青翧跟他来往,万一有天露出去,岂不要生出许多事来。”

青翎笑道:“大姐放心吧,只青翧不说,他如何能知道,即便知道又能如何,我一个女子自然该回避的,这可是他慕容家定的礼法儿,若违逆岂不是大不敬吗。”

青青:“我瞧着二哥这些日子可高兴了,屋里多了好多玩意,天天摆弄着玩,可见很喜欢这个朋友,既不是歹人,就随二哥去呗,省的二哥天天去缠明德表哥了。”

青羽青翎见青青提起明德,彼此对了一眼,琢磨听这丫头的口气莫不是对明德真有意了,若果真如此,爹娘就能放心了。

趁着屋里没旁人,青翎便道:“听我们家青青的语气倒像是骗着明德呢,这要是让青翧知道,不定多难过呢,自己的亲妹子不向着自己,反倒向着外人,岂不叫人心寒,你说是不是啊小青青?”

青青俏脸一红,低下头半天才道:“二姐就别打趣青青了,青青虽糊涂,却也并非木头,明德表哥这些年对我如何,我岂会不知,只前头是我犯糊涂,一味要跟二姐别扭,倒忽略了身边儿的人,那天娘跟我说,人有时候得往跟前儿看,有些人一直都在呢,只是我们总想朝远里看,就容易错过眼前的人,再说,明德哪算外人?”

青羽:“明德的确不是外人,既是亲戚又对你上心,若婆婆是亲姑姑娘倒不用担心过了门受委屈了。”

青青脸更红:“大姐说什么,青青听不明白。”

青羽笑道:“明不明白的无妨,只你能有个好归宿,爹娘也就放心了。”

正说着表哥走了进来:“知道你们有说不完的话,好歹也得吃饭不是,这都几儿了,难道不饿,再说,也不是明儿就走,以后有的是说话的机会,非一天说完了往后还有什么意思?”

青羽:“有日子没见她们,心里着实想念,这话哪有说完的时候呢?”

子盛走过来柔声道:“可你如今已经有了身子,大夫嘱咐不可劳神,便再高兴也得顾念着自己的身子。”

青翎这才想起来,姊妹仨说的太过热络,倒忘了大姐是怀了身孕的人,不能劳累,忙道:“表哥说的是,是我跟青青疏忽了,大姐还是歇会儿子吧,我跟青青坐了一天车,也有些疲累了,该走了。”说着要走,却给青羽拦住:“还没吃饭呢?”

青翎有些犹豫,子盛道:“青羽有了身子,爹便吩咐在我们院里设了小厨房,想吃什么倒方便,横竖也没外人,今儿就在这儿吃吧,等明儿表哥再给你们摆接风宴。”

青翎笑了:“我们又不是客,摆什么接风宴啊,寻常饭菜能吃饱就成。”

子盛:“那可不成,若是青青自己来,寻常些无妨,有你翎丫头可马虎不得,有人可特意jiāo代下了,也不知怎么这般不放心,送了好些吃食过来,生怕我翟家饿着你似的。”说着挥挥手,吩咐摆饭。

青青没听明白:“是谁给二姐送吃食了?又不是外人,舅舅家还怕没饭吃不成吗?”

青翎脸一红:“你管谁呢,吃你的就是。”

青羽点了点青青的鼻子:“你这小脑袋瓜儿还真是钝,这么明摆着的事儿不明白,自然是陆家送过来的,我算瞧出来了,你二姐这张刁嘴根本是让人养刁的。”

青青瞄了眼八仙桌,有好几样点心都是二姐平常最喜欢的,做的也比家里jīng致许多,便明白过来:“哦,我知道了,是二姐夫对不对。”

青翎夹着个虾饺塞进她嘴里:“吃你的吧,说话可不垫饥。”

说说笑笑吃的极快,一时饭毕,青翎青青喝了两口茶,便告辞去了,免得大姐陪着她们劳神。

姐俩仍是住娘以前的院子,引着她们过来的婆子低声道:“青翧少爷住在西厢房,两位小姐正好住正屋。”

青翎摇摇头:“还是住东厢吧。”

舅舅把娘的屋子收拾的跟过去一样,就是为着时常过来想想过去的事儿,舅舅如今就剩下这点儿念想了,自己若住进去倒不好。

青翎记得听老人们说过,这人日子不顺遂才总会想过去的事儿,因为如今不顺便更怀念以前,若日子过的正好,谁有闲工夫想以前的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舅舅却一直想以前的事儿,也总提起当年翟家的事儿,可见这些年过的极不顺心。

刚进了院,引她们过来的婆子就跑了,这翟家的下人欠缺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年了,青翎早就习惯了,只不过这婆子的表现也有些不对劲儿,莫非这院子里有什么人?

青青低声道:“舅舅家的下人怎么回事儿,就把咱么撂这儿就走了。”话音刚落就见两个婆子从西厢房里走了出来,一个人手里那这个jī毛掸子,不一会儿又端了水进去,不知折腾什么呢,两人做的极为入神,连青翎跟青青进来都不知道。

青翎咳嗽了一声,两个婆子一激灵转过头来。

青翎目光闪了闪,这俩婆子自己见过是舅母跟前儿使唤的,虽不及赵婆子有体面,却也颇得舅母的意,说白了,就是舅母的心腹,按说这样有脸面的婆子不该出现在这儿,更何况,还gān打扫的粗活。

两婆子还以为是青翧少爷回来了,吓了一跳,看请了是青翎,方才松了口气,这俩婆子刚才那个表qíng好像青翎是鬼一般,真有些奇怪。

青翎在翟家住过,两个婆子知道这位可不跟自己府里新过门的少奶奶一般好欺负,瞧着温温和和极好说话的样儿,若给她捏了错,可不管谁是谁,该怎么罚怎么罚,小脸一掉,半点儿人qíng不讲。

心里着实纳闷,怎么胡家这少爷小姐,一人一个xing子呢,大小姐是软柿子,二小姐偏偏十分厉害,这位三小姐还不知什么xingqíng,青羿少爷也算宽和,只要能过的去眼,便不会为难她们,可青翧少爷……

想到青翧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位少爷太能折腾了,这才多少日子,都快把她们这把老骨头给折腾散了。

两人期期艾艾的过来见礼:“给二小姐三小姐请安。”

青翎微微抬了抬手:“两位妈妈在这儿什么?舅母跟前儿不用伺候了吗?”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磕磕巴巴的道:“少奶奶进门,夫人担心少奶奶刚进门,不熟悉府里的事儿,就把老奴两人派到了大少爷院里伺候少奶奶,青翧少爷一来,就说跟前的小厮伺候的不周到,跟夫人说瞧着我们俩底细,便要到了身边伺候些日子。”

不听还好,一听青翎脸色就沉了下来,心说,原来这俩婆子就是舅舅派到大姐儿跟前的眼线,大姐在舅母哪儿受欺负,绝少不了这俩刁婆子挑唆,怪不得青翧要她们过来伺候呢,估摸是想帮大姐收拾了她们。

想到此,脸色反倒和缓了起来,既然青翧把人弄了过来,一定想好了收拾她们的招儿,而看两人的样儿,必然受了罪。

想着,扫了她们手里的jī毛掸子一眼道:“两位妈妈这是做什么呢?”

两个婆子苦笑了一声:“青翧少爷说他自来爱清洁,最讨厌屋里脏乱,哪怕有一点儿灰都睡不好,jiāo代我们好好打扫。”说着不禁问了句:“不知青翧少爷在家的时候是不是如此?”

青翎岂会不知这俩婆子惦记什么,盯了她们一会儿,却不说话,两个婆子给她盯的不觉低下头,青翎方拉着青青进了东厢房。

这回谷雨倒是跟来了,还有chūn分,有自己的丫头,便也用不着翟家的下人,屋子日日有人收拾,gān净非常,只把两人的行李衣裳拿出来就好。

进了屋青青低声道:“二姐,我怎么不知道青翧还有这个毛病啊?”

青青是想不明白啊,说青翧爱清洁,不喜脏乱,岂不是笑话吗,这小子哪天从外头回来不是一身的土,什么有一点儿灰就睡不好,土坷垃窝里都能睡得昏天黑地,她们胡家这几个儿女,就数青翧最不讲究这些了,怎么一到舅舅家就添了毛病。

青翎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指了指窗户外头,青青看过去见灯光映了个身影在窗子上一晃没了,瞧样子像是刚才的婆子,青青过去推开窗子,左右看了看,没见有人,挠了挠头嘟囔:“莫非是我眼花了?”

青翎:“你没眼花,只是人已经跑了。”说着冲对面努了努嘴,果然刚那俩婆子里的一个,从那边儿一株花树边儿上一闪没了。

青青:“她们偷听咱么说话儿做什么?”

青翎道:“听听咱们说什么,好打小报告去。”

青青:“二姐是说,她们会去告诉舅母,便告诉了又如何?咱们又没说什么?”

青翎:“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舅母挖空了心思想挑大姐的错,什么就都是错,咱们若说句错话,也会记在大姐头上。”青青不禁道:“二姐是说,这俩婆子之所以跑来听窗户根儿就是为了挑大姐的错儿?心眼子怎么这么坏。”

青翎:“不是她们心眼子坏,是咱么大姐太好欺负了,若没舅母在后头撑着,这两个婆子怎敢如此放肆,看来还没长教训。”

正说着就见青翧走了进来,一进院子就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一边儿大喷嚏一边儿叫那俩婆子,两个婆子忙跑到跟前儿:“青翧少爷回来了,您吃了没,我们给您端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