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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敬澜:“既如此担心,不如快些嫁,你嫁过来,便天天去找你姐也不难。”

青翎侧头看着他:“我怎么记得你应我的是去安平县呢。”

陆敬澜笑了一声:“我应的必会做到,只是这刚一成礼怎么也得在陆家住些日子的,你放心,我们家不跟你舅舅家一样。”

青翎心说,是不一样,只怕是个更麻烦说着便到了灵惠寺。

灵惠寺乃一方宝刹又在天子脚下,香火极旺,两人并未进前殿儿,陆敬澜知道青翎不信佛,便也没去前殿拜佛,只是溜达了一圈,就跟着个青衣小沙弥直接去了后山,却不想两人的青翎这一溜达,倒落在了一个人眼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氏妹子的大闺女张若兰。

张若兰是来灵惠寺求子的,每个月都来,她盼着自己早日能怀孕生子,也好稳固自己的地位,这是她娘说的,只可惜不见成效,至今还未听见喜信儿,反倒表哥翟子生盛跟胡青羽刚成婚两个月就有了喜,让张若兰嫉妒的不行。

一想起胡家姐妹,张若兰就忍不住生气,正想着,忽身边儿的丫头小声道:“大小姐您瞧那边儿的不是敬澜少爷吗?旁边的女子,小姐是胡青翎,不对啊,听说胡青翎跟陆敬澜订了亲,两家早已过了定,就等着明年开chūn娶过门呢,这未婚夫妻成婚前可是不能见面的,怎么她们会在灵惠寺,莫不是奴婢瞧错了。”

张若兰摇摇头:“你没看错,的确是胡青翎那个狐狸jīng,这肯定是趁机私会来了,真不要脸,亏了陆家还当宝贝呢,这些日子忙活的都是这门亲事,不过一个乡下丫头,倒跟娶了一尊活菩萨似的。”

说着想到什么,目光一yīn:“这婚前私会可是大忌讳,陆家这样的世族断不能允许,若是做了实,看陆敬澜还娶不娶她。”

想到此便吩咐丫头:“你去后头瞧瞧,看看到底是不是胡青翎,别弄错了,回头抓不着现行,胡青翎不会认。”

小丫头吓了一跳:“这样不妥吧,便因为此事,胡青翎遭到陆家厌弃,小姐您可也脱不开身呢,要不算了吧,横竖也碍不着咱们。”

张若兰哪里听得进去:“叫你去就去,哪这么多没用废话。”

小丫头被数落了一顿,只得去后头禅房门口往里望了望,寻常香客是不能进后山的。好死不死这丫头在门口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样儿,正好落在长福跟谷雨眼里。

谷雨是不认识张若兰的丫头,长福却认识,琢磨这丫头怎么瞧着有些面善呢,仔细想了想方想起来,是张若兰的丫头,顿时一惊,这丫头既来探头,说不定少爷跟二小姐让张若兰瞧见了,这可不妙,毕竟少爷跟二小姐还没成婚呢,这婚前私会传出去可麻烦,自己还是赶紧回了少爷吧。

想到此莫转头就往禅房跑,谷雨急忙拽住他:“姑爷小姐难得见上一面,你进去做什么?”

长福一拍大腿:“你别拦着我,再拦我可就出大事儿了……”

☆、第81章

瞧见青翎跟陆敬澜,张若兰心里又嫉又恨,若陆敬澜娶个与他门当户对的世族贵女也还罢了,偏偏是胡青翎。

胡青翎有什么好?论出身尚不及自己,论身段容貌,也不见得比自己qiáng,胡家不过乡下的地主,靠着田地租子过日子,便有买卖又怎能跟自家比,况,自己爹大小也有个官职,便不能跟那些京中官宦世族相比,比胡青翎却绰绰有余,偏陆敬澜瞧上了这个乡下丫头。

先头还说便她勾引的陆敬澜喜欢也没用,陆家万万不会答应娶胡家这样门第的女孩儿,陆家选媳妇儿挑剔是出了名儿的,自己跟妹子嫁的都是陆家的旁枝子弟,也没够上正房。

陆敬澜可是陆家嫡枝的少爷,虽排行在三,也是正根儿正叶,又自小便有才名在外,生的又俊俏,不知多少京城闺秀都想嫁于他,这陆家的三少奶奶,便不是世族之女也必是官家千金,怎会是胡青翎。

虽自己如今过的并不如意,却每每思及胡青翎白费了心机,将来也就嫁个村汉子过活,心里便会舒坦一些,琢磨以后若有机会见面,自己倒要看看这丫头还怎么得意。

却不想陆敬澜定亲的消息传了来,自己还扫听是谁家的小姐呢,那闲话的婆子却瞧着自己,酸着脸笑了一声:“这位未过门的三少奶奶可不是旁人,正是翟老爷的亲外甥女,安平胡家的二小姐,听说胡家夫人跟苏氏夫人是手帕jiāo,二小姐跟跟咱们三少爷更是青梅竹马,从小的qíng份,听说三爷稀罕的不行,为这个跟太爷闹了许久,如今终于随了心愿,不定多欢喜呢,说起来,胡家二小姐跟您兰姨娘还沾着亲呢,见了面,该称呼您一声表姐才是吧。”自己方知胡青翎真的要嫁进陆家了。

自打知道这个消息,张若兰好几晚上都没睡着,心里头真能恨出血来,自己倒是哪儿不如那丫头,怎么命就差这么多,自己嫁了个陆家旁枝的子弟,还是个纨绔,天天不是嫖就是赌,偏偏还只是个二房,顶头还有位正经夫人,自己做了小。

胡青翎却好命至此,不禁成了陆家嫡枝儿的正经少奶奶,夫君还是陆敬澜,一想到陆敬澜那个俊俏的模样,再想想自己丈夫痴肥如猪的的样儿,心里越发不平。

今日赶巧在灵惠寺撞上两人私会,嫉恨之余,便想坏两人的姻缘,琢磨只两人私会的事儿传出去,这门亲事必就huáng了,自己也不用眼睁睁瞅着胡青翎当上陆家的少奶奶了,日后见面,岂不难堪。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只刚才匆匆一过,倒没瞧仔细,只怕认错了就不好了,不一时见丫头回来了,便问:“可瞧见了,是不是胡家那丫头?”

小丫头摇摇头:“后头的禅房不叫闲杂人进,奴婢扒头瞧了两眼,就让小沙弥哄了出来,不过奴婢倒是问了那小沙弥几句,说是陆家的三少爷带着朋友在哪儿吃素斋,奴婢刚想问底细,那小沙弥就被叫走了,不过奴婢一晃眼仿佛瞧见了谷雨。”

张若兰点点头:“谷雨是胡青翎跟前的使唤丫头,她若在必然是胡青翎了,光天化日之下便跟男人私会,真是好不知羞的丫头,姨父总说她知书达理,我今儿倒瞧瞧,知书达理的胡家二小姐怎么跑到寺庙里会男人来了,走,咱们过去瞧瞧去。”

小丫头忙道:“小姐莫非打算硬闯进去,您莫非忘了这里可是灵慧寺,后头的禅房可不是寻常人能去的,再说,小姐这般闯进去做什么?”

张若兰:“我跟胡青翎既是亲戚又是旧友,碰巧在这寺庙里遇上,怎么也该去见个礼儿才是。”说着一甩帕子往后头去了。

小丫头只得跟了过去,张若兰打算自己硬闯进去,正好撞破青翎的丑事,等回去大肆宣扬一番,就不信陆家还要这个丢丑的媳妇儿。

想的虽好,可到了后头却给小沙弥拦住,好说歹说不让她进去,张若兰正要恼,忽眼尖的瞧见里头仿佛是谷雨出来了,顿时有了主意,高声喊了一句:“谷雨。”

谷雨停住脚往这边儿看了一眼,神色仿佛有些慌乱,转身就要往禅房里走,张若兰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推开小沙弥闯了进去,一把抓住谷雨:“谷雨还真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怎么,这才几年竟不认得了不成。”

谷雨目光闪了闪:“原来是若兰小姐,奴婢有礼了。”

张若兰心说装的还挺像,往禅房里瞟了一眼:“你既在这儿,想来胡家妹子也来了,可是在禅房之中?姐妹一场,待我进去见个礼。”说着就要往禅房走。

谷雨急忙拦她:“我们小姐今儿有正事儿,若兰小姐进去不妥,待奴婢通报。”

张若兰心道什么朋友,说的好听,不就陆敬澜吗,跟男人偷着私会,自然是见不得人的,想到此,哪会让谷雨进去通报,撇开她往里硬闯,嘴里道:“我们姐妹之间何用通报。”说着疾走几步推开禅房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倒愣了一下,胡青翎的确在屋子里,却是站在桌边儿站着,桌子上坐了一位中年文生正吃茶呢。

见猛然闯进来的张若兰,不禁皱眉看着她:“你是何人,缘何闯进门来?”

张若兰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这灵惠寺后山禅房颇有名声,除了达官贵人之外多有文人前来,或赏山景儿或尝素斋,寻常人想来都灵惠寺都不接待,故此这个文生打扮的绝非常人。只是明明该是陆敬澜,怎么变成这两个人了,再说,胡青翎在这儿做什么?

胡青翎倒是先开口了:“这不是若兰姐姐吗,你怎么在这儿?”

张若兰回过神来:“我是来烧香的,刚我的丫头瞧见了谷雨,想来妹妹在此,念及多年未见,便来寻妹妹说两句体己话儿,不知青翎妹妹可方便吗?”

青翎正为难,左边儿的文生挥挥手:“既是多年未见的故友,也该叙几句话,且去吧。”

青翎躬身:“先生且宽坐,青翎去去就回。”转身跟着张若兰出了禅房,到了外头笑道:“还真是巧,竟在这里遇上了姐姐,姐姐是来烧香的吗?”

张若兰点点头,又往禅房里瞟了一眼:“刚见了谷雨,知道妹妹在此,一时有些急切,方才闯了进去,实在失礼,青翎妹妹莫怪才是,只屋里之人是谁?能得妹妹在伺候着必是长辈了。”

青翎:“屋里之人是严先生,当年在胡家的时候,我曾得了先生指点,今日先生来灵惠寺吃斋,便执弟子礼也是该的。”

严先生?张若兰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你是说陆老太爷请进府教授敬澜哥哥的那位严先生,表哥跟你大哥也跟着一起念书的那位?”

青翎点点头。

张若兰道:“怎么先生自己跑来灵惠寺了?敬澜哥哥没来吗,刚瞧见像是敬澜哥哥身边儿的小厮长福,莫不是我眼花瞧错了。”

张若兰话音未落,长福就冒出头来,嘻嘻一笑:“小的长福给兰姨娘请安。”长福这一句兰姨娘,把张若兰膈应的够呛,脸色变了变:“敬澜哥哥呢?”说着瞟了青翎一眼,皮笑ròu不笑的道:“倒是真巧,莫不是跟妹妹约好的吧。”

长福道:“兰姨娘这话可不能瞎说,我们家少爷跟二小姐刚过了定,未成礼之前怎能见面,更何况,举试将近,我们少爷日日苦读,恨不能睡觉的时候都用上,哪有出来的功夫,是因知道先生跟前的小厮病了,怕先生无人伺候,才让小的过来支应,今儿小的是跟着先生来的,正巧碰上了二小姐,我们少爷这会儿在府里念书呢,怎会在这儿?倒是兰姨娘,刚小的从山门进来的时候,瞧见了李妈妈,说来替你们夫人烧香的,估摸这会儿已经到前头大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