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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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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那一刻,自己的灵魂好像也跟著张欢华的闭眼同时闭上了眼睛。

里面无哀无恸,关闭上了所有感知。

任由怀里的张欢华胸口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身体。

等跟著救护车到了医院,锺苟才恢复过来一点意识,要跟著医院进抢救室,被bào躁的护士轰了出来。

他守在门口,当浑身颤抖得都是汗缩在角落时,张欢华的会计带著几个保镖赶了过来。

瘳姓会计一见到他,冷冷地问:“人呢?”

颤抖著的锺苟的嘴也是抖著的,他艰涩地摇了摇头。

“严重吗?”会计师冷冰冰地问。

锺苟闭了闭眼睛,再次摇了摇头。

会计师看他废物一样的表现,不再迟疑一秒转过身就去了护士台寻问qíng况。

问到之後,这位清秀里透著病气的男人大步走向了锺苟,一手把锺苟从地上拉了起来,另一手狠毒地往他脸上重重地揍了一拳,咬牙切齿地用压抑至极的声音说:“我以为你能听话懂事,给他当条老实乖巧的狗……可你看看你现在gān了什麽?你给他找了什麽麻烦?”

他低低地咆哮完,却还是没有惹来锺苟什麽反应,他依旧颤抖著,像是丢了所有的魂。

会计师看得莫名地更愤怒了起来,把锺苟扔到地上,朝背後的保镖使了眼色,留下一个看著锺苟,带著另外几个低沈著脸往一旁走去了。

美国今年七月的天气有些闷热,但有些人却在这种天气里寒彻透骨。

手术灯的熄灭,医生报告qíng况的嘴脸,冰冷的棺材,黑得像深渊底色的车子……一切就像电影里的画面一样一帧一帧地用极其慢的速度向他播放著。

锺苟懒得去思绪他处在一个什麽样的qíng况里,他不懂,也不想去懂,只是极其疲惫地依靠著装著那个人的棺材,就这麽跟著他回了家,跟著他去了墓地。

时间过去了多久,中间发生了什麽事,他全都不知道,他浑浑噩噩地像具没有灵魂的尸体,只跟在有那个人的身边。

直到他要跟著那个一起进入墓地被人打昏回来,被人泼了一身冰水在绑著他的椅子上醒来时,他才开口说了这阵以来的第一句话。

他对著那个眼熟的人咆哮:“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跟他在一起。”

“清醒了……”会计师却像个无qíng的恶魔一样狠毒地看著他冷冰冰的说,“那就继续好好醒醒。”

说完,又泼了盆冰水在锺苟身上,转过身,重力甩上门走了。

几小时之後,他打开了门,抱著双臂冷冷地看著此时跟著椅子倒地在上的锺苟。

房间里,此时除了他们,再无其它存在,一桌一椅都没有。

而墙壁上,有锺苟用额头撞出来的血痕,地板上,和著他额头上的血迹流淌的是绑著他手脚在桌椅处重力磨擦出来的血……如果不是地板上的人尚存一些鼻息,这里就俨然是一个杀人现场。

会计师冷冷地打量了地上躺著的人几秒,然後朝著门边一点头,一个人带著一男一女进了来,熟练给冰冷的昏迷身体进行升温急救。

当锺苟再次清醒,又再见到张欢华的专属会计师。

会计师看也没看他,只是急速翻著手上的文件看著边冷冷地说:“给你休息一天,然後就给我起来处理这些事,这是他定下来的一系列接下来要实施的计划,你是继承人,你死了,他的债你背。”

锺苟深刻的脸孔像没有生命的雕塑,他看著会计师好一会,像无知的星际那些空dàngdàng又黝黑的眼眸轻微地动了一下,然後他开了口:“欠了钱吗?”

说是债,那就是欠著钱了。

既然欠了钱,那就该还了。

他的问话让会计师又冷冷地笑了起来,他抬起了头,看著锺苟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他要养多少人?你知道他名下多少公司?你知道没人下决策他就要赔多少钱进去?我告诉你,你他妈的蠢一天,他的家底就会要赔一份出去,到时候你到了地下他要是肯见你,你就是给他跪著自煽耳光一万次,你看他会不会原谅你……”

锺苟听得从chuáng上猛坐了起来,狠狠地死盯著会计师。

会计师冷笑著回视著他。

久久,会计师听到锺苟也一字一句如吐刀子般对他说:“不用休息一天,现在我就处理。”

“跟我去书房。”会计师站了起来。

下一秒,锺苟扯手上的输液针管,掀被,跟著下chuáng。

一丝不苟,没有丝毫颤抖与晃抖,坚硬得就像一具石雕。

说是处理,但锺苟不懂的事太多。

会计师在粗略地跟他解释过一遍现在张欢华的集团的动作qíng况後,召集的智囊团就已到位,他把锺苟按到主席位置,第一轮会议就此开始。

他不知道锺苟撑不撑得住,而他打算不管他撑不撑得住,他都会用办法让他撑下去。

因为这就是他的责任。

如果不是他的天真,他们就不必临时仓惶地应对著这一切。

狙击手在近两个月的疯狂堵击之後回到老巢,一到就被老大叫进了他办公室。

老大问他:“为什麽打的不是脑袋?”

狙击手扳过他面前的电脑,调到当日机场建筑图,再快手调整好当日qíng况的三维人物形态图,一语不发地点了一下他的位置跟当时那人的位置。

老大一瞄电脑里当时两个人的位置就了然於心,当时的位置,那人偏著头看著身边的人,头有些微微抬起,当时的头部正在移动状态,而他的身体却是正面对著枪口,心口确实是当时最容易一击就毙,没有风险的……他点了下头,“嗯”了一声,表示满意之後这才放了阻击手出去。

阻击手一出门,去了他那间破办公室,点烟抽上之间,嘴边玩味地笑了一笑。

这群老狐狸,你追我赶的,最後还真不知道他们谁死在谁手里。

他这个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嘛,占了他想占的便宜後,在旁看看热闹就好……而且,某个人是彻底愤怒了,有得是热闹好瞧了……第30章

上首的人点了下头,坐他旁边的廖之量朝在坐的人说了句“散会”,这二天一夜的会算是暂时解散。

锺苟适应得并不太好,瘳之量也知道他也暂时比不上张欢华,一年两年的他也成不了张欢华──但他也不得不bī著这个人快速往前走,决策一天不在现在他带头的qíng况下商量出来,损失的有时不仅仅是金钱。

所幸,BOSS不在,接班的人虽然抵不住他能力的十分之一,但还好经得住任何风雨飘摇的智囊团成员一个都不少,暂时能把场面应付过去。

参会人员走後,瘦得脸颊凹了进去的锺苟飞快地把翻阅了一遍会议记录,把不懂的当著瘳之量的面又问了一遍。

把事qíng又剖析了一遍之後,秘书长在外面敲了门,让他们去用晚餐。

“餐桌上再谈……”寥之量收拾好面前的文件。

高大男人点头,把杯中最後一口冷咖啡喝掉,站了起来把文件夹到腋上,手中拿著IPAD边走边看详细资料。

这次的投资他们已经进去了一部份钱,而他现在所在做的就是评估对方公司第二季度的财务报表,然後进行决策第三季度的投资数额。

他们的钱也已经不多,虽然在锺苟眼里那已经是天文数字,但看到廖之量给他看过以前张欢华的总资产表之後,锺苟就闭上了他的嘴。

他想,他得把钱给挣回来,然後再决定其它。

是活著还是死去,得把钱给挣回来了,该张欢华的东西一丝一毫,不得是用抢的还是用其它的方式,他都夺回来了之後,他才应该去想以後的事。

而现在,那些什麽以後都是个屁。

经历世事确实能让一个人迅速成长不少,至少,廖之量面前的锺苟确实如此。

也还好他底子不错,张欢华以前给他请的关於金融方面的老师也算是名师,对於运营一个公司来说,底子不错再加上资质不错,勉qiáng能跟得上他们的脚步。

假以时日,他确实也能成为一个qiáng大的人。

只是,还是需要时间。

廖之量看著锺苟边láng吞虎咽著他面前的意大利面,边用手触点著桌上的IPAD的屏,给他展示著他对刚才会议的另外一些不解处。

廖之量慢慢咽下口中的果汁,优雅地用餐巾擦了下嘴角,遂後一一给他解答著。

他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大堆,但声音再小,说了两天话的喉咙还是gān哑得细咳不止,听到锺苟眼神暗了暗,口里嚼ròu的动作也慢了些。

他知道廖之量一直是跟著张欢华的,这人是张欢华的爷爷从贫民窟里捡回来当铺佐的,後来张欢华觉得他聪明,在他十岁生日的时候跟他老头讨了个巧,就送了当时的瘳之量出国深造,再後来,听廖之量跟他说过的寥寥几语中知道张欢华放了他出去,给了他自由,但他只擅长给张家处理财务,在外面也不如跟著张家的好,於是就一直做了张家的财务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