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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杰一听,骂了句“没出息”,不过这次口气好点了,“别让他进就成。”

锺苟还要说,张欢华回头吻了下他的嘴让他闭嘴,然後这才跟许杰说:“他也是为你好,身体不好先养著,回头好了再去上班……”

许杰听了冷笑,看著张欢华嘲讽道:“你以为谁都是锺苟?你指东他就不敢往西?”

他说得太不客气,锺苟听了摸鼻子,他当然知道不是谁都像他那样没脾气,许杰这样说他他也不生气,只是回头对张欢华淡然地说:“你看,知道我没脾气了吧?下次别招我生气了……我说,你下次再做点什麽出来,我可真会生气的。”

说著就一手与张欢华一手五指jiāo缠,对著许杰说:“我可真不明白你跟他这麽多年了还计较这个,在一起挺不容易的,他又是担心你,你倔著股没必要的气gān什麽?外面的人说他养你就让他们说呗,别人成打的往他chuáng上扔人也没见他用过心,按我说,立言可真够好的,比我们家张欢华还好,他见著个顶漂亮的都不会多瞄一眼,有个什麽事还会跟你报备,你看张欢华对我这麽差劲我都受得了,诶,你看看我家这个,我给他当孙子,他还会跟我说你自己看著办……”

他当著张欢华的面坦然地说著张欢华的坏话,对面许杰哼了一声,脸色倒没先前那麽难看了。

锺苟当了和事佬,对著外头就是一喊:“进来吧。”

这时门一推,温立言走了进来,对著锺苟轻轻一额首,算是对锺苟表示欠了他一个人qíng。

那边许杰一见温立言进来跟他吵上了,这时锺苟则低头在张欢华耳边轻语:“你跟他的事今天谈得完吗?”

张欢华点头,随继宛尔一笑。

锺苟“嗯”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他现在只要能见得著的,能让张欢华尽快解决的工作的就让张欢华尽快解决,无论怎麽帮,他都不想让张欢华过於劳累工作了。

毕竟,再像以前那样一天工作二十个小时,他不确定张欢华能陪他到老。

锺苟觉得自己现在对於张欢华的承受力少得多了,装死这件让他想起来依旧会蛋疼的事过去之後,他就知道要是再来个这麽一回,他不确定还能不能撑得住。

人的承受能力总是有底限的,锺苟不觉得自己有探究自己底限的yù望,只好从侧面,从好的坏的,从聪明的还是不管是愚蠢的角度,尽力把张欢华纳入掌控之中。

以前那些cao蛋的什麽如果爱他就随他的看法,就让他妈的滚蛋吧……感qíng这种事,真到了深处,要去讲什麽理智,简直就是太可笑了。

本来有关於感qíng这种事,天xing上就存在著占有yù与私yù种种缺陷,在这种事qíng上讲什麽虚怀若谷的大qíng怀,实在是因为你吃亏得不够。

要是你知道一辈子就想跟著那麽一个人,你还真会恨不得你和他寸步不离。

你会用尽手段,真正无所不用其极地把他圈在周围,不管他在你的圈子如何骄扬跋扈,bào躁无理,抑或是温qíng脉脉,对你溺爱疼庞,不管他用什麽方法威胁或盅惑你,你所要做的,就是始终如一地圈著他,不让他离开。

要不,到时会悔到你肠子都青,那都是轻的。

锺苟吃了一欠真正的亏,就跟多得了二十年的智慧一样,看开了太多事,反正自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在张欢华面前要什麽自尊,这时候更是懒得去管别人的看法了。

除了把人守著,怎麽做都好。

当然,别人要怎麽说也无所谓。

张欢华跟他说,命都没了怎麽去在一起?

他现在更实在一点,人都不在,这,算什麽在一起?

就算是条真的看家狗,也得有个有人住的家让他看才成,不是吗?

没人,一切扯淡。

他也管不得张欢华那些看似对他公平理由──坦白说,他要什麽公平呢?所有跟美好沾边的东西都是张欢华给他的,他因为这些认了主,再让他另择他途,他没那个本事。

第35章

锺苟另外觉得自己没本事离开张欢华的是,他也找不到像张欢华那麽好的人了。

聪明,果断,甚至残忍冷酷等等让他蛋疼却不得不信服的手法都是他喜欢的──既然他都这麽贱地喜欢了,再说离开,太他妈让人发笑了。

这世上,再找这麽个人,太他妈难了。

锺苟认得清,於是也不挣扎,也懒得挣扎,横竖就是死守著一个人不放手,没什麽好说的了。

锺苟认命,而张欢华太明白自己不过,两人相处起来相安无事得很──其实他们这时候爱qíng少得可怜,锺苟的痴迷与依恋,张欢华再理智不过的疼爱与纵容,说透了,顶多是感qíng深厚,万达不到心心相印那种地步。

可以说,锺苟倒是有以命相托的依赖,但张欢华,还是节节计算著他的理智与qíng感,他那种出身的人,再对人用心疼爱,又哪有可能为那人神魂癫倒?

不过无论如何,在锺苟的步步相近中,张欢华也无一丝不悦,可能一些的歉疚让他无视太於其实不应该存在於他世界的不规范的动作,他还是让锺苟做了……不说及锺苟与锺欢华这边,说到温立言这边,与许杰的关系,却是日後影响著他们这一对的。

温立言本是某掌权大人物的孙子,那老爷子退休後,本是温立言要替补进去的,无奈那时候温立言已有许杰,因许杰xing别的原因,不得不退居幕後。

後来事qíng也发生不少,温立言幕後也掌握了大部份大局,但还是被他推到公众眼前的人背叛,一时之间,温家家族的矛盾全推到了许杰面前,後来许杰出了车祸,也没解那些人的怒气。

许杰本来要放弃,对他来说,宁肯死,也不想耗在温家的关系中了。

爱qíng再伟大,也比不过生不如死。

只是在他觉得生不如死的那阶段,锺苟倒是约著他去他家吃饭喝酒,还招待他暂时客居,这倒免过了他与温立言的过多纠结。

这天与温立言吵过,本来没有什麽过得心去的朋友,现在连工作都没有的许杰站在门口给了锺苟电话:“我可以过来吗?”

锺苟在那头回答,“当然可以。”

他们两家距离不过步行五分锺,许杰一到,锺苟就给许杰开了门。

许杰脸色不好,等候在大门口跟他一起进屋内的锺苟在走的时候先开口说:“吃了晚饭没?”

“吃了。”许杰晚饭吃的是温立言做的饭菜,胃口不好,但吃了大半,现在也有些撑得慌。

想到温立言的好,许杰的眼睛又暗淡了下来,真心诚意地对锺苟说:“不要觉得爱得不行就不能离开了,如果实在不行,早分,早好。”

他说得真心万分,锺苟也不当他是恶言相向,也很诚实在对许杰说:“我就一跟他灰飞烟灭的命。”

许杰跟了温立言二十年,从十六岁跟到三十六岁,什麽风雨都经过,但还是有些捱不住现在恶劣的光景了,言语间不复平时的淡漠理智,不由有些低沈地说:“你终究是斗不过他们的环境的,锺苟,别忘了,你是怎麽出生的,那印烙就会在那些人眼里印上一辈子的印迹,不管你後天再多努力,也抹不去你天生落下地那一刻的无用,越是极权的人,越是讲究出生。”

锺苟知道许杰出身要比他好多了,许杰还称得上小富之家,哪像他,娘不要爹不疼的,有多卑贱的就有多卑贱的──可,这点张欢华教导得他挺好,张欢华从来没有看不起他,锺苟也不觉得他不需要有多被人看得起,他的生活就会因此变得很不同了。

“看看吧,他不在乎不是。”锺苟回复得平静,他本就是飞扬跳脱的人,不信命。

许杰比他年长,经历的事多,见他如此,也只垂下眼睛不语。

锺苟不明白,太多事,不是你,和你爱的人说了算的。

如果是,他也不必到现在这非得温立言拼命保命的地步了──太多人想弄死他了,无论是敌方还是爱人的这方的人了,他死了,一了百了。

这世上,如果只有爱他的那个人想让他好好活著,太难了……许杰知道锺苟以後也会跟他一样的,张欢华现在的地位,跟温立言何其相像,到时候一个处理不当,利害冲突时,他们这种与世俗不符的身份的人,注定是要被牺牲的。

“看著办,不要跟我一样……”许杰拍了拍他的肩,进了锺苟的家。

锺苟跟许杰喝了一杯,又看著许杰吃了温立言派佣人送过的药,送了他进了客房,这才去书房叫张欢华睡觉。

锺苟难免黯淡,就算该gān嘛他就gān嘛。

私底下,张欢华也没多言,只是在确定代理rǔ母那阵,他不经意说了句:“孩子生了得你带大,要不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