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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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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怎么晚了,可是路上耽搁了吗”?

佟老汉哈哈一笑指着楚楚道:

“哪儿是耽搁了,是咱这个妮子捣鼓的两盆花,得了四爷的喜欢,二老爷就把府中置办过年用的水仙这差事赏给咱了,一盆十两银子的份例要五十盆呢”。

楚楚听到此大喜问道:

“什么时侯送去?”佟老汉叹道:“可是说呢,就是时间急了些,十天就要,丫头你看能成吗?”

楚楚想了想,底盆倒是容易,弄好了样子,乌大叔一窑就能烧出来,至多有三天也就尽够了,麻烦的是雕刻水仙的功夫就长了些,若是像现代一样找些临时的帮手,自己教他们一天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多给些钱一起动手自己只出点子,岂不皆大欢喜。

想着遂和阿玛额娘商量了一下,阿玛笑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前头庄子外围住的大都是佟府的佃户,这大冬天的那家不是闲着,找几个手巧老实的,又教手艺又给银钱,那还不抢着gān,不过妮子咱这手艺若是传了出去,以后可就没这差事了,阿玛额娘到没什么,这些年的积蓄后事也差不多了,就是看你这丫头是个心大的,恐怕不想就此罢了吧。”

楚楚眨眨眼笑道:

“阿玛不必担心,这个事儿也只得这一季的利,内行的一看就会了,哪算是长久的营生,再说了这几盆之所以得了上面的心,也不是瞧上了花多新奇,说穿了那底盆和那几句诗才是正根儿。”

第一桶金多亏四四

佟老汉点点头道:

“那就好办多了,我明天就去庄子外给你寻两个机灵的去”。

说着又拿出集上买的几大把丝线递给楚楚,楚楚接在手中细看,见有几十把成股的红丝线,亮泽透亮,遂抽出几小股摆弄了一会儿,一个简易漂亮的中国结就成了,佟大娘惊奇的瞧了又瞧道:

“你这丫头女红不会,这个倒是个手巧的,编的真真好看,若是配上些流苏就更漂亮了”。

楚楚微微笑道:“正是呢,明儿个我一并烦了乌大叔,烧些各色的瓷珠子串着流苏才好看呢,让阿玛买这些也是闲时耍玩罢了,待得过年时,女儿做个大的挂在墙上,瞧着也更吉祥不是”。

说着把丝线放到一边,把炭盆上炖的菜小心的端上来放在炕桌上,佟大娘拿来了灶上温着的馍。三口边说笑边吃起来。

话说四阿哥胤禛,今儿本是替自己的皇额娘佟贵妃去佟府瞧老太太,顺便商议大年初二贵妃省亲的事qíng,却在佟国栋处得了两盆水仙,到得府中遂命高毋庸差奴才放在书房中,自己迈步向嫡福晋那拉氏院子走去。

穿过东侧的月亮门,就看见那拉氏带着两个大丫头早早候着了,见四阿哥进来遂半蹲甩帕见礼,四阿哥这才微微一笑抬手道:

“福晋不必多礼”。

那拉氏起身伺候在旁,暗暗打量四阿哥,心道:今儿这神色倒是少见,瞧着这是得了什么合意的物件了,自己从十八岁嫁了这位爷,如今也九年了,对这位爷的xing子不说了解的很透彻,也八九不离十,说来自己的这位爷可是个不动明王,孤傲冷僻,除了对佟贵妃还多些热乎气儿,对谁都是一副冷淡漠然的样子。

女色上也是很淡,说句大不敬的话,在chuáng上肌肤相亲手足相抵的缠绵时,都有条不稳冷静端庄的,就如那庙里的佛爷一样,是个泥塑木雕的xing子,除了去年办差得了皇上赏的一串佛珠外,就属今天瞧着有丝高兴气儿,纳闷之余也不敢多问,只要这位爷高兴了自己也就自在些,遂簇拥着四阿哥进屋传膳去了。

饭后四阿哥一向是雷打不动的去书房看书,当高毋庸打起帘子时,一阵悠远清新的香气传来,令人jīng神不由一震,四阿哥打量了一圈,见那两盆水仙已经摆在了自己平常写字的案上,就着案上琉璃灯的氤氲光线,营造出一种如梦如幻的氛围。

四阿哥坐到案前仔细端详了半天,瞧瞧白色娇嫩的花瓣儿,又看看雅致秀气的底盆,和盆璧的诗句,越看越觉得喜欢,想起佟国栋给那佟老汉的差事,蓦地心中一动吩咐道:

“高毋庸把文远叫来”。

高毋庸答应一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其貌不扬的男子躬身进来,单膝跪地行礼:

“奴才田文远见过爷”。

胤禛抬手示意他免礼,待他站定遂问道:

“你现管着府中的用度银钱,往年间过年府中的水仙盆得置办多少”?

“回爷的话,若依旧年的例,需要置办百来盆也就尽够了”。

胤禛点点头道:

“今年就置办一百二十盆吧,别样的不要,你只比照这个样子的置办,挑十盆出色喜庆的送到承乾宫和永和宫两位娘娘处,其余的你看着安置吧”。

田文远仔细看了看案上的水仙才躬身退了出去,到得月dòng门急忙拉住高毋庸悄声问道:

“爷今儿怎的问起这等小事,瞧着那案上的水仙盆很是jīng巧,和往年的那些大是不同,眼看着还有十天就过年了,可叫奴才上哪儿找这样稀罕的物事,老高你可得给兄弟指条便宜的明路”。

高毋庸笑道:“其实这也不难,明儿就有人送两盆水仙过来,那是佟府的奴才,你只把银子给他置办也就是了”。田文远嘿嘿一笑连连作揖去了。

这里再说楚楚一家,吃罢饭那佟老汉又细细说了今天的事儿,楚楚听到阿玛明儿要去给四阿哥府送花,大喜道:

“这可是走运谁也挡不住,这儿东西既得了四爷的意,估计今年的差事也会落在咱家,到时您只管接下来,女儿自有办法”。

三人商量了一阵,遂各自休息了,楚楚躺在炕上别提多兴奋了,暗想这发财也太顺了,未来的雍正也来捧场,想那四爷府怎么也比佟府的份例多,估计至少也得百来盆,这是多少银子,一千两啊,做了这两单扣除了原始成本,净利润怎么也能剩下一千三百两上下,加上典当的三百两就是一千六百两,换算成人民币那就是二十四万啊。

两个月赚了二十四万,在现代除了抢银行那是怎么做都不可能的,原始资本积累阶段这就算基本过了,该想想下一步了,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佟老汉急忙赶着车就给四爷府送水仙去了,果然如楚楚所料,得了置办一百二十盆的差事,那田管家甚是客气,自己孝敬的银两也坚决不收,只细细的jiāo代,除了像原先几盆这样雅意的,更多的弄些jīng致喜庆的。

因为要敬上,佟老汉战战兢兢的答应着退出府来,回家路上亦喜亦忧,心道这敬上肯定就是送到宫里的,康熙爷眼皮子下面,弄好了固然能带来更大的运气,可是弄不好也是关系到xing命的大事。算了,如今想啥都来不及了,还是先办好眼前的差事要紧,想到此,遂甩开忧烦催马向城外疾驰。

楚楚在家把那一筐水仙拿出来,边刻边教着额娘方法,眼瞧着天色近午,水仙疙瘩已经刻好了半筐,楚楚数了数估计能装五十盆左右,都放在一个大的瓮里涂汁,等着阿玛买些回来再刻,娘俩收拾着正准备做些简单的吃食祭五脏庙。

一阵马嘶声传来,不一会儿,院门被推开,阿玛和一大一小两个姑娘提着几筐水仙疙瘩走了进来,楚楚上前好奇的打量两个姑娘,见和前面一个稍大些,约有二十左右,后面的一个略小,估计也就十二三的样子,衣着很破旧,穿着斜襟的棉袄棉裤,颜色已经腿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膝盖和肩膀处打着几个补丁,袖口和下摆都破的翻出了里面的棉花。

大的梳着一根粗长的麻花辫,用一根半旧的红绳系着,脸色有些黑huáng,只一双眼睛却明亮透彻,浑身透着一股子沧桑gān练却又温柔可亲的味道,小的较活泼,一双眼睛溜溜的转着打量楚楚,脸上有些浅浅的雀斑却更显俏皮可爱。

几人都到东屋的炕上坐下,楚楚倒了些暖暖的姜茶端上来,佟老汉这才指着两姐妹道:

“楚楚这是从直隶山东逃荒来的姐俩,前儿走到附近,姐姐竟然饿昏到你乌大叔的窑前,是你乌大叔给了些吃的,又收留着在窑上歇了两天,才缓过来,你乌大叔哪儿,都是些男子,正愁着怎么安排姐俩,可巧今儿阿玛给你定瓷盆去了。寻思着你这营生越来越大,阿玛额娘年纪大了也帮不了你什么,这两个丫头看着gān净慡利,就和你乌大叔说了,一并接了来,和你学些手艺,跟着你也是个帮手不是”。

那两姐妹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

“蒙老爷收留,我们qíng愿一辈子为婢伺候小姐”。

楚楚顿时满头黑线,这真是人权沦丧的年代啊,瞧着有人给自己下跪,感觉浑身不自在,急忙扶起姐俩笑道:

“不用如此,既然你们没地方安身,就和我做个伴吧,正好我也要寻两个帮手,你们就跟着我便了,以后不要提什么为奴的为婢的,咱们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分别”。

说着拉着姐妹俩到自己的屋子里安置。

三人说了会儿子话,楚楚这才明白了姐俩的经历,要说这姐俩也是可怜的,姐姐叫李大妞二十一岁,妹妹李二妞只有十二岁,原是直隶山东李家咀人氏,母亲早亡,姐俩守着生病的爹艰苦度日,去年山东大旱地里颗粒无收,村子里能走的都走了,今年初姐俩的父亲也熬不过去了。

姐俩这才一路走到京城来,原指望,京里繁华找个当丫头的活计混个温饱也不难,谁知道进到这里才知道,有钱的人家要丫头都是从小就买了的,就是急用的,也要寻十岁以下的,自己姐俩只能到城外来。又饿又冻的这才昏倒,被好心的乌大叔救了。

楚楚听着听着眼泪就下来了,和姐俩相比自己是多幸运啊,遂抹抹眼泪,叫着额娘阿妈一起吃午饭,一家人加上大妞二妞简单的吃了些,佟老汉把四爷府的差事细细告诉了楚楚,楚楚暗想,送到宫中肯定是那佟贵妃和德妃哪了。

记得历史上那佟贵妃可是死的蛮早的,估计就这两年的事儿,宫里的娘娘大都是旗人贵女,不识什么字的,恐怕自己整的前两盆哪样的,得不了啥好,弄些新奇喜庆寓意吉祥的才能过关,再说四四那是绝对要讨好的,虽然自己不想和他有什么暧昧,但是他可是未来的雍正。

自己后半生清朝的安稳日子,可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过,若是得罪了他,可就毁了,记得影视剧里的宫妃们都喜欢颜色鲜艳喜庆的物件,不如弄些造型可爱色彩艳丽的底盆,在编些小巧jīng致的中国结系在上面。

遂急忙jiāo代阿玛去乌大叔处,先做一批可爱小动物造型的底盆,老虎的要多做,因为清朝今年也是虎年,颜色要亮丽扎眼的,嫩huáng,粉红,大红等等都行,另外在烧些原来那样的,先不用描诗句了,只捡些淡雅简单的花色,用白描青花做就可以了,毕竟差事已经到手了,估计四四不会每盆都去检查,只要做到雅致新奇,应该就行。另外又一并要了些彩色的瓷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