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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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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然一怔,本能地摇头,“没有,我只是问一下。”

“上次我问过你,有没有什么想告诉我,你说没有。那如果我现在再问,你会告诉我吗?”

乐然低下头,嘴唇动了动,过了好久才吐出一口气,“没有。”

沈寻眉间微蹙,“没事,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了。你对我的背景感兴趣,我对你的过去也感兴趣。什么时候愿意说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乐然终究还是没在沈寻从朋友处打听到过去的事之前亲自告诉他。

因为又一起命案移交到了市局。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这是《宇城商报》一个月内发生的第二起命案。

被害者江洪,男,40岁,编委兼新闻中心主任,凌晨2点被送版签样的责任编辑刘静发现倒在办公室内,全身上下多处刀伤,其中面部毁损最为厉害,两眼被捣成肉酱,挂在两个血淋淋的窟窿外。

虹照区分局接警后立即调出报社大楼内与附近街道的监控查看,见一身穿深灰色雨衣、体型肥壮的男子由报社车库进入大楼,未走电梯,而是由空无一人的消防通道步行上楼,凌晨1点14分进入江洪办公室,1点46分闪出,沿原路返回。

《宇城商报》位于闹市区,整夜灯火通明,即便是深更半夜,路上也有不少行人。

然而闹市区通常还有另一个特点——半是光明,半是黑暗。

报社大楼正面,是繁华现代的市中心,而一楼之隔的背面,则是瓦房如织、污水横流的待改造区。前些年《宇城商报》还以“拆迁”为噱头,做过一系列的图片深度报道,将报社大楼正面的富丽堂皇与背面的市井落魄放在同一张图中,不用修图,都能让观者有种唏嘘的穿越之感。

而这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的背街,恰是凶手逃出生天的密道。

1点52分,他最后一次出现在摄像头中,而后窜入暗无天日的背街,消失得无影无踪。

《宇城商报》是省内最大的都市报,与省委市委宣传部等政府机关关系甚密,江洪本人在业内亦有较高知名度,分局自知无法解决此案,立即将案子移交给市局。

乐然被铃声吵醒时还以为遇到了紧急集合,翻身而起之后才反应过来已经不在军营。

他叹了口气,失落感就像春天的雨一般浸透全身,可还没来得及哆嗦,就看到手机屏幕上一闪一闪的“沈队”。

那两个字在漆黑的夜里散着柔和的光。

他立即接起,听沈寻道:“15分钟后,在市局门口等我。”

赶往《宇城商报》的路上,乔羿不住地打哈欠,小白干脆靠在窗户上补觉,唯有沈寻与乐然精神奕奕,一个沉稳地开着车,一个一动不动地直视前方。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乐然已经成了沈寻副驾上的常客。

报社夜间出版,所以虽时值后半夜,整个大楼仍灯火辉煌。

江洪遇害的地方在13楼,痕检员们迅速拉起警戒线,小心翼翼地迈入其中,采集重要痕迹。乔羿身为法医也一同进入,沈寻等人却只能站在外部,等待痕迹提取完毕。

这时间不短,他索性带着乐然,观察13楼的结构。

《宇城商报》等级分明,每一层以电梯为界,右边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厅与一个相对逼仄的茶水间,供普通员工工作和休息;左边是各位编委们的办公室、会客间、休息室。报社共有5位编委,各占一层,江洪的地盘就在13楼。

沈寻站在电梯通道上,踱了一个来回,叫住一名探着脖子看热闹的员工问:“你们平时经常去左边办公区吗?”

那员工20多岁,眼里闪着光,似乎很是亢奋,“我们去干嘛啊,左边算是老总们的私人领地,右边才是我们底层新闻民工的办公区。”

“也就是说,可能整个晚上都只有江洪一个人在那边?”

“这也不对。他是签版老总。签版懂吗?”

沈寻懂,却故意摇摇头。

对方立即解释起来,“哎,就是我们编辑做好版之后,得拿去他那里让他过目,让他把关,以防出现什么政治差错。”

“有多少个版,就有多少人拿版去找他签?”

“嗤,那他也太敬业了。”那人又说,“规矩的确如此,但谁让人家是老总呢?老总可不能太劳累对吧?所以其实进行政治把关的都是各个部门的责任编辑。”

“说说看。”

“我们报纸一共有三个板块,文化、体育、广告算一块,本地新闻算一块,国际、国内、经济算一块。三个板块的出版时间各有差别,文体广最早,大概11点就得全部完成签样,送去印刷厂挂版印刷。国际国内经济其次,凌晨2点半之前完成签样。最晚的是我们部门,本地新闻,凌晨3点之前完成签样,累死累活,工资还比不上娱记们拿的红包,操!”

沈寻虚眼听着,在他啰嗦的表达中寻找重点,“照你刚才的意思,整个晚上可能只有三个人会拿着自己板块的所有版面去找江洪签样?”

“对!”那人满脸不满,“轮到江洪值班时,他每天晚上10点才来报社,泡一壶茶,等着文体广的责编送签,看也不看,画个名字了事。然后等到2点左右,签国际国内经济的版,最后是我们本地新闻的版。嘿,不过今儿算他倒霉,还没摸着我们的版呢,就他妈翘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