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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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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乐然的好感是清清白白的友情呢?

从这天起,两人开始相约跑步。

各怀心思得倒也相得益彰。

乐然是特种兵的底子,在部队上跑10公里负重越野就跟日常吃饭似的,如今在平坦的塑胶跑道上轻装上阵,脚上就像长了翅膀,走路带风,跑步刮风。

沈寻科班出身,念大学那会儿也是按军队的标准要求自己,但毕业这么多年,他当的是刑警又不是特警,体能早退步了,别说10公里,5公里都难以跟上乐然的速度。

好在乐然倒也没拼了命地跑,他什么速度,乐然就什么速度,甚至有时会故意落在他后面,再得意洋洋地一阵风冲过,又停在前方转身对他笑,偶尔喊一句“沈队跟上”,大部分时候却是笑而不语。

特别得瑟的那种。

他太清楚这种心态了。

谁都有在在意的人面前显摆的时候,他在乐然这么大时也没少干这种蠢兮兮的事,当时以为自己隐藏得特别好,年纪上去后才察觉到……

太他妈明显了。

所以乐然站在前方貌似“深沉”地看着他笑时,他心里是很有满足感的。

如果不是身边正好有一对情侣做着类似蠢事的话。

扎着马尾的女孩儿快跑不动了,一边喘气一边艰难挪步子,陪着他的男孩儿体能还相当充沛,在她身边倒退着跑,有时逗她两句,有时像乐然一样跑出老远,又转身喊“宝宝跟上”。

“宝宝”和“沈队”虽是完全不同的词,放在相同的情形下,却让沈寻额角抽了一下。

敢情在乐然心里,他和那跑不动的女孩儿是同一人设,而乐然自己却是牛逼得不行的“男朋友”。

真他妈反了……

他已是一身汗水,见乐然在自己前方几米处优哉游哉地跑,顿时心一横,加快步子,想要抢过“男朋友”的标签,哪知乐然就像脑袋后长了眼睛似的,头都没回就往前一冲,轻而易举将他甩得老远。

他嘴角也抽了一下。

乐然在弯道处停下来,竟然还冲他勾了勾手指,就差说出“来追我呀”了。

他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拿出在公安大学时与昭凡互怼的劲头发足狂奔,一圈跑下来非但没追上乐然,倒累得天旋地转,躺在跑道上不想起来。

乐然蹲在他身边,完全不见疲态,嘴上虽然没笑,但眸底的得瑟一览无余。

他暗自叹息,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乐然凑近了一点,撑着脸颊问:“沈队,还跑吗?”

他心里骂娘,却伸出右手道:“拉我起来。”

汗津津的手掌贴在一起,谁也没嫌脏。

乐然一个用力将他拉起来,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谢,就听见烦人的小情侣又在一旁逼逼叨。

“拉我起来!”

“你求我啊。”

“……”

“不求不拉。”

“求,求求你。”

“乖!”

他险些骂出“操”,瞄乐然一眼,居然正好看到乐然得意地挑了挑眉。

他捂住额头,借以遮住白眼,强行豁达地想:没事,小孩儿都这样。

每天跑完,他都想开车送乐然回去,但乐然不肯,非要挤公交车。

他知道,乐然是觉得自己浑身是汗,怕弄臭他的车。

他也不坚持,善解人意地照顾乐小孩儿迟来的中二心,不过会要求人家到宿舍后发一条汇报平安的微信。

如此一来,就算已经各回各家了,还可以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几句。

他其实有些好奇——乐然为什么对“晚上去运动场跑步”这种事完全没有任何奇怪的反应。

亲生母亲晚上跑步时被人强暴,继而自杀,父亲发疯,将他打得遍体鳞伤,他为什么丝毫不介怀?

沈寻想不明白,更没法问。

有一次,运动场上有三个混混儿将一名慢跑的姑娘围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找茬。他正想过去扯开混混儿,乐然已经先一步冲去,气势汹汹地将姑娘拦在身后。

混混儿都是欺弱畏强的主儿,瞅了乐然几眼,十分识相地落荒而逃。

沈寻本以为他会触景生情,说出一些当年的事,他却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幼年的遭遇,还高兴地抬着眉,自夸般地说:“沈队,我刚才是不是很帅。”

沈寻不由得怀疑严啸是不是弄错了。

也许乐然只是普通的孤儿?

为此,他还特意找人查过章勇,将章勇最近的行踪摸得清清楚楚。

然而章勇的档案里明确记录着强暴妇女一案,受害者确系乐然的母亲。

他去章勇目前打工的工地看过,那人50岁,看起来却已经是七老八十的老人了,走路有些跛,也许是在监狱里被人给打的,也许是工作时被什么给砸的。

可怜,却完全不值得同情。

他十指收紧,眸光冷漠而危险。

只要一想到这人给乐然带来的伤害,他甚至有将其杀而快之的念头。

好在乐然并不知道章勇的近况,而章勇打工和居住的地方也与他们相隔十几公里。

他想,要不就算了吧,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