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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焱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又伸手为何夕抚顺了他头上被风chuī得些微凌乱的头发,何夕因为他这温qíng的动作僵了一下身体,然后就满足起来,却不知道红焱是因为有一个一头卷发的弟弟,他弟弟时常为那一头卷发而伤心,所以他习惯xing地用抚顺他的头发以作安慰或者奖励。
红焱对何夕的这个温qíng动作,也只是奖励他刚才那么卖力地讲授科普知识而已。
红焱不大说话,其实何夕也是个闷葫芦,平常根本很少和人jiāo谈,但为了和红焱在一起不至于让气氛太沉闷,所以他就只好无话找话说,生怕一下子安静下来,红焱会觉得无聊。
但是现在实在是收索枯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意思的话题了,于是就问红焱,“你是怎么从这湖里回去的呢?”
红焱没对他保留,说道,“用灵力打开通道就行了,从这里可以通到我的房间。”
何夕发出一声惊叹的声音,然后就向往地道,“我可以去你那里做客吗?”
红焱摇了头,“人类过去会受不住灵界的灵气压,会jīng神错乱而死。我不能带你过去。”
何夕于是失望了,嗫嚅道,“难道就从没有人类过去过吗?”
红焱回答,“灵界有很多灵糙灵果以及灵晶都能够让人类在灵界不受灵气压的影响,所以还是有人类在灵界居住的,但是很少,而且如今的灵王限制人类过去,认为人类污浊会扰乱灵界的纯净,于是遇到过去的人类都要处死,管制非常严厉。”
何夕被他说得有点愤愤了,“为什么就认为人类污浊,而且,他们一眼就能够辨认出人类来吗?”
红焱对何夕的愤愤并不大理解,只是平和地解释道,“人类污浊只是灵王这样认为而已,并不是每个灵族都这样认为,关于人类的辨识,这非常简单,不用看,靠感受就知道你是人类了,因为气息完全不一样。”
何夕被红焱说得无话可说了,想到自己果真和红焱是相差太远,于是闷闷不乐起来。也就没有什么jīng神来想话题和红焱说话了。
红焱看他沉默下来,发现时间不早,似乎就要天亮,他就对何夕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何夕默默地收拾了野餐布和篮子,然后由着红焱把他抱了起来,他将脸深深埋进红焱的肩窝里,似乎只是一瞬间几秒的时间,他已经被红焱在阳台上放了下来,红焱转身就要走,何夕赶紧拉住了他,黑眸殷切地望着他,“明晚有月光,你还会来吗?”
红焱迟疑了一下,实在无法拒绝何夕的期盼的目光,便点了点头,“好。”
何夕笑了,倾上前去踮着脚在红焱的唇角亲了一下,“那就是约定好了吧,明晚见。”
红焱目光温柔地回望他,然后转身从阳台上跳了下去,何夕只见到一个火红的影子瞬间不见了,似乎也没看到那湖水起涟漪,一切便已经归于平静,就像刚才红焱并没有来过一样。
何夕这样晚上往外面跑的行为对他的身体很有害处,他又在白天习惯xing地生了病,身体低烧,然后只能在chuáng上昏昏沉沉地睡觉。
玛丽因为从厨娘那里知道了食物不见的事qíng,所以知道何夕在晚上趁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有跑出去,而且,他的拖鞋上面染上的糙汁也能够说明这一点。
玛丽教育他道,“少爷,你要是再在晚上出门去,我就搬到你的屋子里来和你一起住守住你了!而且,太太这两天也要来看你了,你总是这样病着,她又要担心了。”
何夕因为低烧脸上起了cháo红,他没有jīng神,恹恹地把脸转向到了一边,低声嘀咕,“她恐怕还没有你更担心呢。”
玛丽听不清楚他的嘀咕,但料想不是服软的话,于是继续道,“你在晚上出去gān什么呢?晚上冷,而且有露气,你着了露气就会生病。难道你真的不想想你的身体状况吗?”
何夕看她能够唠叨个不停,于是只好安慰她道,“我以后再不出去了,你不要担心。而且,我只是在楼下随意走走,根本没事。”
玛丽听他这样说果真满意了点,但是又像是要探问什么秘密一样地把身子凑近了何夕,低声询问,“你晚上到底是出去见谁呢?是不是附近的哪个傻小子晚上来勾引你?”
何夕想翻白眼,无语地看了玛丽一阵,道,“我是二十三岁了,不是十三岁。婶婶,你的这个猜想没有哪一点站得住脚。”
玛丽于是也觉得自己想的没根据,因为平时也没见何夕和庄园附近谁家的儿子有走得稍微有点近,而且她也觉得何夕估计看不上他们,于是,这个话题也就在这里结束了。


40、第十章 病qíng

第十章
这里的天气就是好,下午的时候下了一阵雷阵雨,到傍晚天气就完全晴了,空气清新,湿润而凉慡。
何夕因为还在发低烧而大脑昏昏沉沉无法出门去散步,玛丽将他房间的窗户和推拉门都打开了,让窗外的清新空气都能够chuī进房间里来。
何夕望着窗外的翠绿青山,问道,“今晚上会有月亮吧。”
玛丽道,“宝贝儿,你病成这样还想看月亮吗?还是好好睡觉吧,现在这个时节,月亮要到下半夜才会出来呢。”
何夕没有应她,只是恹恹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呼出的气全是热的,让他很不舒服。
玛丽用毛巾给他擦了擦身,然后又端了鱼粥来喂他吃,何夕胃口不好,吃得不多,玛丽就念叨道,“多吃几口吧,多吃一些,身体就会好得快。”
何夕实在吃不下了,就把脑袋转开。
玛丽拿他这个样子没办法,只好算了,过一阵又端了药来给他喂药。
何夕的中国大夫大多时候是给他开中药,因为他从小吃的西药太多,身体已经有了抗药xing,所以到现在,中药还要管用些,只是每次病好得慢。
中药苦涩的味道让何夕皱紧了眉毛,于是更加快速地一鼓作气把那小碗药喝完了,喝完后将碗递给玛丽,玛丽把水递给他漱口,说道,“宝贝儿,你真勇敢,这药真苦啊,你一大口就喝完了。”
何夕漱了口,有些无语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心想玛丽什么都好,就是太唠叨。而且,自己的小孩子气恐怕大部分都是她给惯出来的,因为她把自己当成小孩儿,自己似乎也就习惯xing将自己当成小孩儿了。
但是他现在不想永远做孩子了,永远做孩子,便没有谈一个有深度的恋爱的模样。
何夕睡了一阵又醒了,月亮还没出来,他费力起来开了灯,因为身上低烧,出了一层薄汗,于是他觉得身上不够清慡,就进浴室里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看起来最不错的丝绸睡衣,还把头发仔细梳了梳,在镜子面前看到自己满面红cháo的样子,不由有点恍惚,那镜子里的人小圆脸,大眼睛,脸颊红红的,嘴唇也是艳红带着点gān燥的感觉,这幅病态的模样,实在是让何夕觉得不堪入目,脑子里想着红焱的样子,就更觉得自己这个样子配不上人家。
他叹了一声,但也拿这样的自己没办法,又慢慢走回chuáng上去躺着了。
洗了个澡身上倒是舒服多了,但是鼻子却更难受了,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更灼热而沉重。
而且之后也全身酸痛,头脑昏沉,病痛让他整个人都提不起jīng神,心想总是这样活着,好没意思。
但是又想到了红焱,脑子才清醒一点,抬起手来,手背触在唇上,有种是红焱在亲吻他的感觉。
所以,他微微动了动身体,觉得还是活着好。
红焱来的时候,何夕是半睡半醒着,因为他不想睡,但是又支撑不住。
他在十点左右的时候又喝了一次药,药里有发汗的成分,于是此时躺在那里浑身又是一层汗意。
他听到从阳台进来的推拉门响动了一下,于是就费力睁开了眼睛,看到红焱已经站在了他的chuáng边。
他依然是一身红衣,明明是这么艳丽的长相和打扮,却偏偏是个冷xingqíng的人。何夕这样想着。
他声音些微嘶哑,说道,“你端个椅子过来坐吧,坐chuáng上也行,我今天生病了,恐怕不能起来和你出门。”
红焱在chuáng上坐下了,他俯下身去,伸手在何夕的脸颊和额头上摸了摸,果真比平时要热一些。
他的手太凉了,何夕被冰得一激灵,但是同时也觉得很舒服,他伸手将红焱的手抓住了捂在自己的脸上,而且捂了这里捂那里,还放到了自己的热气腾腾的颈子上。
他舒服地轻叹了口气,“你的手真舒服……”
红焱看着他带着倦意的脸上露出舒服的模样,满心里是温柔和说不出的qíng意,问他,“是因为昨晚上在外面待得太久,所以病了吗?”
何夕轻轻摇了摇头,“不全是这样,是我身体本来不好。”
红焱低头眼睛看着他的眼睛,红色的眼眸里流转着一种柔和的光彩,像是温润的红色琉璃,“那要怎么样身体才会好?”
何夕又出了两口大气,将红焱的手掌拿着贴到自己的额头上去,像是感叹一般地说道,“我过段时间要去做手术。”
红焱不太明白他所说的手术是什么,想来是人类的一种治病的方法,他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柔软的温qíng,“做手术了,就会好了吗?”
何夕笑了笑,眼睛微微弯起来,眼珠黑如点漆,带着晶亮的光,“也许会好,也许,就醒不过来了。”
红焱微皱了眉,“醒不过来?是你之前说的死吗?”
何夕将脸侧开了一些,觉得悲伤了,轻声道,“是啊。以后我就见不到你了。”
红焱似乎也被他的悲伤感染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让他开始心痛。
红焱不由自主地俯过身去在何夕热热的唇上亲了亲,还含着他柔软的唇瓣舔了舔,然后并不放开,让何夕有种他是想把他的生气通过这种方式传到自己的身体里来的感觉,于是,他瞬间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红焱看他哭了,有点无措,用手指去揩掉他的眼泪,问道,“为什么哭了?”
何夕哭着又笑了,“我只是很高兴而已。我觉得你挺喜欢我的,是这样吗?”
红焱为他这直接的问话而忡愣了一下,之后就点了头,“嗯。”
于是何夕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谢谢你。”在我生命最没有希望的时候给我希望。
他伸手搂住了红焱的肩膀不让他离开,“我会努力活下来的。”
他的眼眸里水光盈盈,在只有昏huáng壁灯光的房间里,却如窗外月光一般柔美。红焱一手支撑着身体,低头看着何夕的面孔,然后低下头又亲了亲他的额头,道,“我回去后想过了,要是你身体再好点,我可以和你做……爱……”
何夕愣了一下,然后脸颊就更红了,他呆呆地看了红焱一阵,就带着笑意地微垂了眼睫,轻声道,“其实,我想明白了,那样并不必要。”
红焱以为他还是在为昨天的事赌气所以拒绝,于是一边用手去降低他脸颊的温度,一边质问道,“为什么?要是你是因为昨天的事qíng不高兴,你昨天就该全部说出来,今天,为什么要拒绝呢。”
何夕没想到他是个这么直接的人,于是解释道,“我昨天后来就没不高兴了,我今天拒绝不是因为昨天不高兴,而是觉得即使爱你也不必要得到你。再说,我即使得到了,一次也没什么意思。”
红焱道,“我可以答应你多次。”
何夕呆愣住了,然后又看着红焱笑起来,他一直觉得红焱是个冷艳的冷淡的人,没想到他其实也挺孩子气的,比自己还孩子气。
于是他也不和红焱缠着这个话题不放了,因为他知道和孩子气的人是说不通这些的,只能用玛丽的方法来对付。
他环着红焱的颈项让他距离自己近点,眼睛勾着他,轻声叹道,“那你现在亲我吧。”
红焱果真俯下身亲他了,何夕觉得只是他的呼吸,便能够让自己非常舒服。
他没有回应他,但是仰着脖子似乎是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他。
红焱亲了他的唇,又去亲吻他的下巴,何夕身上很热,红焱觉得这热气熏得自己像是醉酒一样地迷醉了。
他亲了一阵,手摸上了他的领口,轻巧地解了他的衣扣,他说道,“我看看你的胸口?”
何夕睁开眼来看他,手也握上了他冰凉丝滑的头发,把他的头发来贴在脸上,轻声答他,“你看吧。”
何夕身上有层薄汗,于是身上散出来的药味很重,红焱解开他的睡衣扣子,看到他的身体比他的脸还要苍白,而且瘦得能够隐隐看到肋骨,胸膛也很单薄,他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处感受他的心跳,似乎同时也在感受他心脏里血液的流动。
他摸了一会儿,就又给他把衣扣扣好了,然后用毯子把他盖好,道,“你这里有问题,你说的做手术,是能够把它治好吗?”
何夕摇摇头,“是要心脏移植,换成别人的。”
他的这个回答让红焱震惊了,红焱愣在当场,“别人的,那不就不是你了?”
何夕嘴角露出一丝笑,没有回答。
红焱似乎不能接受他的这个回答,一向不爱说话的他居然穷追猛打,“必须要换成别人的?”
何夕眨了眨眼睛,“我也没有办法。”
红焱静静地看了何夕一阵,然后道,“不换不行?”
何夕没有回答他,却把脸转开了,红焱看到他喂喂笑着的脸上眼角闪过的泪光,突然心如刀绞。
他伸手抚摸何夕的脸颊,何夕感受到他的温qíng,才说道,“我也没有办法,现在这个样子,是活不了多久的,心脏移植手术虽然成功率很低,很大可能会活不下来,但是总是还是有活下来的例子。我以前觉得这很伤心,但是并不怕死,现在,我想要活下去,因为还想多看看你啊。所以,还是做手术吧,毕竟还是有些希望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