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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两人身后的顾存璟颇为无辜的捏着一把糖人,隐隐有种兄长身份被人抢夺的危机感。

鱻鱼楼,又被大家笑成为四鱼楼,自开张以来,它的生意一直非常好,只是价格略高,普通的百姓若是没有大事,是舍不得到里面花钱的。

几个龙禁卫也算得上是这里的熟客,所以当晋鞅一行人西出现,掌柜就亲自把他们引到楼上的包间,好水好茶的招待起来。

“几位贵客,可还是老规矩?”掌柜殷勤的问,“今天有刚从河里弄上来的鲜鱼,各个都十分鲜嫩,定不会让诸位贵客失望。”

“公子,您喜欢什么样的口味?”顾存璟没有回答掌柜,而是恭敬的去问晋鞅。

“贵酒楼有什么特色的菜品?”晋鞅抬头问掌柜,态度十分认真,仿佛这不是在问吃食,而是在问国家大事般。

掌柜心中暗暗吃惊,连这几位贵公子都尊称这位少年为公子,可见此人身份不一般,于是也不嫌麻烦,口齿清晰的把特色菜全部背一遍,还机灵的把这些菜的口感风味介绍了一番。

“师妹喜欢什么?”晋鞅听完后点了点头,对掌柜的介绍非常满意,转头就问顾如玖的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小皇帝:作为好师兄,要有福同享,感觉自己今天萌萌哒~

【PS,昨晚看伪装者,被楼诚萌住了,在B站看得如痴如醉,于是→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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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真心实意

晋鞅让顾如玖点菜,她有心推辞,但是见晋鞅态度坚持,gān脆就应了下来。在座诸人除了晋鞅以外,都是在京城里长大的,所以她有意避开了大多京城人接受不了的口味,然后点了几样符合小皇帝与她口味的菜。

她与小皇帝同桌吃过饭,虽然小皇帝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个不挑食的好少年,但只要是人,又怎么会没有偏爱?所以尽管对方有所掩饰,她大概还是能猜出对方应该是喜欢偏辣偏甜味的菜,只是宫里的御厨为了顾忌贵人们的肠胃,所以口味重的菜品非常少。

果然,在顾如玖点了几道偏辣偏甜的菜后,小皇帝的表qíng变得更加满足了。

坐顾如玖身边的顾存璟见她点味道重的菜,皱起眉头,可是碍于有皇上在场,只好偷偷瞪她一眼,然后伸手抓了一把花生开始剥,剥完以后,chuī去外面那层皮,塞到顾如玖手里。

他担心自家妹子今天出去玩,中午没能好好吃东西。

“谢谢二哥,”顾如玖朝他讨好一笑,捻起一粒准备往嘴边里放,转头见小皇帝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于是分了小皇帝一半:“皇上也尝尝。”

顾存璟简直没眼看自家妹子这行为,要么你就别给,给就给全部,给一半留一半这也……

“谢谢。”晋鞅学着顾如玖的样子,放了一颗到嘴里。

顾存璟于是默默的继续剥花生,对小皇帝跟自家妹子的幼稚行为表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在座的龙禁卫能伴皇帝出行,说明他们家里基本上都是亲皇派,并且还都是有些能耐的,这会儿他们见顾家的小姑娘与皇帝凑在一块像小孩般玩耍,这些已经成年的公子哥,心里就有了计较。

司马家与李家的打算,一些消息灵通的家族,隐隐约约都有些猜测,但是见皇上待两家人不冷不热的态度,以及太后平时也不常见这两家女眷来看,皇家似乎并不想与两家结亲。

两大世家想与皇家结亲,皇家又不愿意,这场戏就有些好看了。倒是这顾家……

几人看顾家姑娘完全还是一副小孩模样,瞬间又觉得他们自个儿想多了了。

他们都是男人,自然清楚男人都好的哪一口,像顾家姑娘这种还没长开的类型,怎么看怎么不像能迷晕小皇帝的样子。

鱼很快上桌,随行的太监把所有鱼都试吃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大家才开始动筷。

摆在晋鞅面前的菜没有谁去动,世家出来的公子都很聪明,知道哪些时候需要避讳,哪些时候又要装作亲近热qíng。

鱻鱼楼的糖醋鱼虽然不如清原州的地道,但也别有一番风味,晋鞅让白贤把鱼腹上的ròu夹给顾如玖,然后小声的对顾如玖道:“比宫里的味道好。“

顾如玖笑了笑,宫里的御厨不是没有这个技艺,只是他们担心贵人们吃出问题,所以很多时候但求无功,只求无过。

“陛下可以多去太后那里坐坐,然后趁机留下来用饭,她老人家小厨房的厨子手艺不错,”顾如玖擦了擦嘴角,“我也比较喜欢太后小厨房里的菜。”

晋鞅捏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偏头朝顾如玖道:“我记下了,谢谢你。”

“不用谢,毕竟只要你去了,厨子会更加用心,我往后给太后问安时,也能跟着一起享福嘛。”顾如玖不在意的笑了笑。

晋鞅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了笑。

一顿饭吃完,顾如玖肚子总算是饱了,端起茶杯漱完口以后,她朝二哥抬了抬下巴。

顾存璟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垂头丧气的出门结账,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叫他。

“这不是顾二弟吗?”一个年约二十岁的青年从隔壁包间出来,见到顾存璟,便作揖道,“相见不如偶遇,顾二弟一起进去喝一杯?”

“多谢吴兄盛qíng邀请,只是今日实在抽不开身,”顾存璟作揖回礼,“下次我做东向吴兄赔罪。”

吴冲也不勉qiáng,吴家与顾家素来没多少来往,他刚才也不过是客气几句而已。虽然大家都是世家,但是圈子不同,爱好不同,大家也玩不到一块去。

见顾存璟匆匆下楼,吴冲疑惑的朝旁边的包间门看了一眼,但是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只好回了自己的包间。

不过他这次长了心眼,有意留了门fèng,就看到顾存璟很快又回来,脚步匆匆的像是包间里有什么重要的人物。

“吴兄,在看什么,这会儿时辰不早,咱们该回了。”一个坐在桌边的青年朝吴冲招手,脸上还带着酒气。与吴冲jiāo好的都是几个世家纨绔子弟,平日里虽然没有做杀人放火,jian/yín掳掠这种恶事,但也都是游手好闲,招猫惹狗的xing子。

吴冲朝这人笑了笑,拉开门道:“时辰不早,确实该回去了。”

屋里几个酒气冲天的纨绔子弟走出门,于是与晋鞅一行人相遇了。

世家纨绔子弟与世家优秀子弟碰面,大家能做什么?

几位纨绔子弟注意到这行人里还有几名女子,都很识趣的没有胡乱说话,不尴不尬的互相见礼后,就准备各自离开。

只是楼道只有一条,谁走前面?

虽然这几位世家优秀子弟都是家中长辈口中“别人家孩子”,但是人要脸,树要皮,大家口里说着让对方先走,但并不代表着真想对方先走。

以往遇到这种qíng况,大家伙就算心里不太顺畅,但也都会互相推辞一番,给足对方的面子,可是这一次的qíng况好像有些不太相同。

因为在纨绔子弟礼让的时候,这些优秀子弟竟然真的先走了!

你们这些优秀子弟都怎么了,世家子的谦让礼仪呢?!

纨绔子弟表示很不满,很不高兴,可是偏偏又是他们自个儿开口让对方走前面的,所以只能忍下这种无言的憋屈。

就在大家想要开始讨伐的时候,吴冲突然开口道:“你们认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吗?”

大家愣愣的摇头。

“这几个都是被选进宫做龙禁卫的吧?”作为纨绔子的中坚分子,吴冲的智力也格外的超群。

能走在这些优秀子弟前面,还是生面孔的人,会是什么身份?

“那不会是……”

吴冲一把说话之人的嘴巴,“别乱开口。”鱻鱼楼人来人往,叫破皇帝身份,可不是闹得玩。

在场众纨绔纷纷点头,也不怪他们不认识皇帝,因为以他们的能耐水平,根本就找不到机会面圣啊。

纨绔的心酸,谁人能懂?

大家抹了一把脸,纷纷让自家小厮牵来马,匆匆赶回自家,把在鱻鱼楼遇到疑似皇帝的人告诉了家里,并且把陪伴皇帝的有哪些人也说得清清楚楚。

顾如玖与顾存璟回到家中的时候,顾长龄与杨氏都在,见他俩进来,顾长龄抬起眼皮道:“存璟,听说你带你妹妹出去玩耍了?”

看父母亲脸色如常,分辨不出息怒,顾存璟老老实实的点头。

“你觉得陛下的用意为何?”顾长龄指了指下面的椅子,示意兄妹坐下。

“陛下……是想告诉其他世家,他活得好好的,不会轻易被谁抢走帝位?”顾存璟不会单纯的以为小皇帝出宫就只是去吃鱼。

如果要出宫吃鱼,骑马坐轿都可以,何必步行这么远,让这么多人都看到他?

“除了这个呢?”顾长龄喝了一口,继续问。

顾存璟想了想:“是为了向亲皇派表明他亲近的态度?”

顾长龄满意的笑了笑,“你能想到这些,非常不错,你记着,皇上虽然尚还年幼,但是胸中沟壑万千,非池中之物,你虽比他年长几岁,但却不可有轻慢之心。皇上是个足智多谋,有雄才大略的人,非你们兄弟二人可及。”

顾存璟郑重道:“儿子受教了。”

见儿子明白这些,顾长龄心中更加满意,于是转头看向女儿:“久久,今日玩得可还好?”

“上午有些不愉快,下午倒还好。”顾如玖笑眯眯的回答,“陛下待人很温和。”

“那你觉得皇上此行是什么意思?”顾长龄顺口问了一句。

顾如玖歪着头想了想,然后道:“也许皇上就是为了出来吃鱼,顺道看一看京城百姓的生活而已。”

顾长龄与顾存璟愕然,半晌都无奈的摇着头微笑。

自家久久还是太单纯了些。

宫中,晋鞅躺在榻上,两个太监轻轻的替他按腿。

“陛下,可感觉好些了?”白贤担忧的问。

“没事,”晋鞅咳了好几声,接过白贤递来的润喉茶喝了一口,“出去走一走也好,还能碰巧遇到顾师妹,多好的一件事。”

白贤正在怀疑皇上是不是有意顾县君,哪知道皇上又开口了。

“顾师妹这般乖巧可爱,不知道她日后的夫婿会不会欺负她。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个机会给师妹晋封一次,待她她出嫁时再度晋封,才更能显出我跟母后对她的看重,这样她的夫家应该会更加敬重她一点。”

“按照律法,女子年满十五后,便可行婚嫁之事,也不知道顾夫人会给师妹挑个什么样的夫婿……”

白贤默默无语,人家顾县君今年才十一岁,您都替人想到夫家的事qíng了。

所以……陛下,您开心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想太多都是病,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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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缺德的流言

“姑娘,夜色已深,您该歇息了。”宝梅走到司马香身边,小声道,“若是夫人知道您晚睡,又该心疼了。”

“我知道,你别去跟母亲说。”司马香放下手里的笔,看着自己写在纸上的字,微微皱眉。

她听闻陛下因为十分喜好书法,所以待顾侯爷这位帝师格外亲近。她之前在机缘巧合之下,曾得见顾县君的墨宝,她现在的字,连县君都比不过,又拿什么来让陛下惊艳?

顾县君比她年幼两岁有余,写的字灵气bī人,娟秀风流,倒是把她的这手字衬得匠气有余,风流不足了。

人人都道司马家贵气bī人,最是讲究礼仪法度之家,可是她心里很清楚,比起大房与二房,他们三房弱势许多,不然何至于在二房的咄咄bī人之下,搬了出来。

新家虽是十分敞亮jīng致,但是地段上却不如之前的居住地。在京城这个地界,身份不仅仅要房子大,同时还要地段好。他们三房,在这一点上,已经是底气不足了。

“宝梅,你觉得顾县君此人如何?”司马香拆下发间的珠钗,突然开口。

“顾县君那般贵人,奴婢虽因在姑娘身边伺候,有缘得见芳容,但对方品格如何,奴婢哪能清楚呢,”宝梅轻轻替司马香按捏着头顶,“不过瞧着是个随和人。”

“随和人?”司马香忆起这些日子里看到的顾如玖,似乎从未红过脸,与京中的贵女们就算不够亲密,但也从未见谁在背后说她的不好。

便是李家与司马家的姑娘,也难免有人在背后闲言闲语几句。像顾如玖这种在京中也算颇受关注的姑娘,贵女们提到她,大多都会夸上几句,即便是吝啬美言的,也不会口出恶言,要做到这一点,可不是容易的事qíng。

或许世间就有这样一种人,天生具有亲和力,不争不抢便能得到别人费尽心力才能拿到的东西。

“你也去睡吧,”司马香叹口气,揉了揉额际,起身朝chuáng的方向走去,“前些日子别庄上不是送来一些新鲜的虾蟹,明早我写一封帖子,你让人拿着帖子把虾蟹给顾县君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