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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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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的是晋鞅越来越爱她,越来越离不开他,而不是因为各种各样不必要的误会与猜忌,让两人之间越行越远。

见皇后不答应,忠王也不介意,反正他因为顾家的关系,看皇后也不太顺眼,刚才也不过是顺口说说而已,哪敢真的把自己闺女的婚事jiāo给皇后。万一这位不上心,随随便便给闺女找个不靠谱的夫君,到时候他是点头还是不点头?

皇后这样说,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容南郡主相貌并不是特别出众,脸型与眼睛长得都很像忠王,幸好肤色不像忠王这般黝黑,而是十分的白嫩,不然就更加不起眼了。

大丰世家贵族们,平时不仅讲究什么风雅气度,对容貌也是十分看重的。在看脸这一方面,他们都格外的耿直,摒除了世家行事喜欢讲究含蓄的行事风格,简单直白得可怕。

所以在容貌这一项上,容南郡主实在没多少优势,如果有才华,xing格好,也能找到如意郎君,如果这两样也没有……

顾如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压下自己的心思,朝忠王笑了笑。

这个笑被容南郡主看在眼里,忍不住心生艳羡,若是自己笑起来,也有皇后娘娘这么好看就好了。

难怪皇上对皇后这么好,若她是个男人,每日能看到美日冲自己笑得如此美好,也会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他的。

“快到午时,宫中已经备下膳食,忠王以及世子郡主若是不嫌弃,就留下一道用顿饭。”晋鞅开口道,“午膳后,朕再陪你们一道去给太后见礼。”

“那就叨扰陛下了。”忠王来到京城后就打听过来,瑞王进宫后,被留下来用了午膳,所以在晋鞅开口留他后,他很欢乐的答应了。

这必须要答应啊,若是传出去,别人说瑞王被留了膳,而他忠王到了午时,便灰溜溜的出了宫,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他可是铁帽子王,这面子可不能丢。

几人移驾到紫宸殿的饭厅。

饭厅的摆设十分清新舒心,让人还没开始用膳,就有种胃口大开的感觉。晋宏打量了一下四周,感慨道,这才是皇家的气派,他们家那饭厅与宫里的比起来,简直就是bào发户风格。

摆设讲究,洗手更是件细致活,仅仅擦个手,都废了好几条锦帕,晋宏实在忍不住道:“这些帕子,只用一次吗?”

以前来过京城的忠王,知道皇室向来以铺张làng费为贵气,所以也不意外。见自家儿子漏了怯,gān咳一声道:“皇家气派,自当如此。”

顾如玖闻言笑着解释道:“原本按祖上的规矩,的确该如此。不过陛下亲政后,觉得此举太过铺张làng费,所以除了第一张擦手的锦帕外,其他的都是清洗晾晒后继续使用。”

“原来如此。”晋宏见皇后笑容可掬,声音柔和,原本有些拘谨的他,也放开了不少,“陛下如此勤俭,实乃万民之福。”

晋鞅笑了笑:“为君者,本该如此。”

实际上在他看来,即使是这样,也是十分làng费的,只可惜这些规矩礼仪轻易不可改。

所谓的贵气威仪,不就是靠着金山银山一代代堆砌养出来的么?

菜品上桌,蒸煎炸煮炒样样俱全,还有冷盘果盘之类,十分的丰盛。与之一比,忠王府平日吃的东西,简直就是猪食。

晋宏有些明白父王为什么打算让妹妹嫁到京城了,因为京城人士的生活比他们容州细致太多了。

午膳用完,晋宏比平时多用了一碗饭,多吃了一盘水果,他发现就连父王与妹妹,也比平时吃得多些,所以也就不觉得尴尬了。

也许这次会容州,他应该建议父王带几个京城的厨子回去改善王府的伙食。

顾如玖看着桌面上动了大半的饭菜,才恍然惊觉自己今天也多用了半碗饭。看来跟着胃口好的人一起吃饭,真的有利于胃口大开。

想起昨天瑞王吃饭时斯文优雅的样子,又看看忠王一家子吃饭时的战斗力,顾如玖莫名对他们有了种诡异的好感。

大概这就是爱吃的人,人缘总不会太差吧。

本以为这父子父女三人中午吃了这么多东西,到了康泉宫后,一定吃不下太后招待他们的点心,哪知道不仅吃下去了,还吃得gāngān净净。

难怪这三个人包括容南郡主在内,都长得十分健壮,这战斗力就是不一般。

最后忠王揣着顾如玖给的点心方子心满意足的出了宫,等他回到住处后,才恍然惊觉,他拿的方子是皇后给的。

不是说好讨厌皇后,并且准备给她颜色看看吗?

忠王颇为纠结的看着手里的点心方子,又想起在宫里时,皇后温婉的模样,焦躁的挠了挠脑袋,转头对下首的儿女道:“你们觉得皇后如何?”

容南郡主点头:“很好。”还很漂亮。

晋宏比妹妹要稳重一些,他沉吟道:“皇后与皇上感qíng很好,今天用午膳的时候,我看到陛下端错了汤盅。”

“嗯?”忠王挑眉看着儿子,期待他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很多夫妻qíng深是可以演出来的,但是儿子以为,皇上与皇后之间不像是传言中所说的装样子,而是真的感qíng好,”晋宏想了想,继续道,“陛下拿错汤盅揭开盖子后,就已经发现拿错了,但他却毫不犹豫的继续用汤,说明他与皇后私下里也常常用彼此的器具,夫妻之间若是感qíng不好的话,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唔……”忠王摸着下巴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还有别的吗?”

“还有……还有……”晋宏犹豫片刻,“我怀疑陛下有些惧内。”

“嗯!”忠王瞪大眼睛,往四周看了一眼,确定屋内没有其他的下人后,才压着粗哑的嗓音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陛下身边的贴身太监在皇后面前,格外的卑躬屈膝,还有在皇后说话的时候,陛下总是一脸……”晋宏皱着眉头,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就是一张类似于皇后说什么都是对的那种表qíng,这种表qíng我形容不出来,但是感觉上告诉我,如果皇后点了头的事qíng,陛下一定不会反对。”

“哎唷,这可怎么是好?”忠王一拍大腿,又是摇头又是叹息,“难怪德宜大长公主来信说什么妖后祸国,难道因为她已经看出这一点了?”

他眉头皱得几乎起了结:“若真是如此,事qíng就麻烦了。”

“父王,儿子觉得德宜大长公主心思不纯,她说的话并不可信,”晋宏回忆着皇后的一言一行,“而且儿子觉得,皇后也不会是妖后,她与陛下的感qíng很好。”

忠王摸着下巴做沉思状,最后低头看着手里的点心方子,咬牙道:“管他什么妖后不妖后,反正这些事咱们不参与,任他东风还是西风,与我们何gān。”

晋宏听后,便不再说话,心里却有些羡慕,若他与发妻的感qíng,能像帝后这般亲密就好了。

德宜大长公主府里,德宜听到忠王进京后,面上露出了几分不满,她给忠王写过两封信,结果对方却从未回过。她就听说忠王行事猖狂,没有想到会猖狂到这一步,连她这个大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公主殿下,瑞王派人给您送东西过来了。”德宜的贴身嬷嬷走了进来,jiāo给她一张礼单,“说是封地上的特产,东西不值钱,就是给您尝尝鲜。”

德宜打开礼单看了一遍,冷笑道:“这瑞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摆足了好姿态,也不知道内里的打算有多龌蹉。”

她看不上当今,但也不代表她有多看得上瑞王一家子,在她看来,当今好歹是诚王的嫡子,生母又是司马氏,比起瑞王这个生来就不祥的王爷要来得高贵。

“殿下别这么说,”嬷嬷忙压低声音提醒道,“让别人听见可不好。”

如今公主府的管家是皇帝派来的,谁知道这个管家有什么心思?

“没一个省心的,”德宜把礼单扔到一边,抿了口茶道,“让人准备回礼,瑞王府的这点便宜,本宫可不敢占。”

“是。”嬷嬷看了眼礼单,躬身退了出去。

等屋内再无其他人后,德宜才暗自骂道:“láng子野心,胆大包天!”

她再糊涂,也还知道有个底线,瑞王一家看似温和之礼,可是内里的野心却比谁都不小。不知道当今是否知道瑞王的野心?

想到那个让自己不太满意的皇后,德宜歇了提醒皇帝的心思,随他们互相斗去,反正只要是晋家的天下,不管是谁做了皇帝,她都仍旧是大长公主。

“哐!”她扔掉手里的茶杯,看着地上冒着热气的碎瓷片,她突然扬声道:“来人啊,快来人!”

守在外面的丫鬟们听公主的声音不对,忙都跑了进去:“公主,您怎么了?”

“公主,您的手为什么抖得如此厉害?”

“快去请太医!”

听着丫鬟们惊恐的声音,德宜闭上眼睛,放心的“晕”了过去。

人年纪大了,身体出了毛病,就只能让儿女侍疾,闭门谢客了。

75、第 75 章

“伯父,您可好些了?”司马趵走到chuáng前,看到神色憔悴的司马鸿,眼底满是担忧与关心。因为父母走得早,他一直在大房长大,所以司马鸿对于司马趵来说,等同于父亲的角色,现在见司马鸿奄奄一息的躺在chuáng上,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人老了,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司马鸿咳了几声,靠坐在chuáng头道,“你整日往我这里走,可别耽搁了差事。”

“伯父不用担心,侄儿省得,”司马趵替司马鸿压了压被子,便跟司马鸿说起一些有意思的趣事来。他怎么好跟伯父说,因为司马家失势,他在工部的差事已经变成了没有多少实权的闲差,这些话说出来,不过是让身体本就不好的伯父,雪上加霜罢了。

“唉,”司马鸿叹了一口气,接过婢女端来的药一饮而尽,“当今心肠硬,你办差的时候,定要小心谨慎,别惹出事来。”

“是,”司马趵恭恭敬敬的回答了,然后扶着司马鸿躺下,“伯父您多休息,别cao心这些事qíng。”

司马鸿看了看窗外,“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巳时了。”司马跃回道。

“今日可有朝会?”司马鸿突然问,“陛下的万寿快到了吧?”

“昨日刚开了小朝会,”司马跃见司马鸿眼睛已经闭上了,便降低声音道,“三日后便是陛下万寿礼了。”

说完这话,他见司马鸿一点反应没有,惨淡的脸上毫无生气,忍不住伸出食指在司马鸿的鼻尖探了探,确定对方还有呼吸后,才放下心头提起的那口气,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二弟,”司马趾见司马趵出来,小声问道:“我父亲可睡下了?”

司马趵点了点头,然后道:“我瞧伯父的脸色不太好,太医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不过是什么身体虚弱,需要静养的废话,”提到太医,司马趾就一肚子气,“都是些没用的庸医,见我们司马家失势,就敷衍起来。”他们司马家便是一时的落魄,那也是一等的世家,能由得这些人慢待吗?

“前些日子陛下不是派了御医来,这些人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司马趵皱着眉,“这些人也太过见风使舵了。”

“那几个御医倒是有些能耐,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司马趾不好谈论皇帝派来的人,转移话题道,“方才我们家丫头给我们传信,说是德宜大长公主病了。”

“她要病就病着吧,”司马趵对德宜大长公主的好感有限,语气有些寡淡道,“病了反而省事了。”

如果不是堂哥闺女嫁给了德宜大长公主的孙子,他的话说得可能还要难听一点。

司马趾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道:“我让内子送了些礼物过去,其他的我们也不要掺合进去。”

现在他们司马家看似失势,可是想到瑞王在背后动作频频,而陛下又年轻有为,他又觉得暗自庆幸,现在急流勇退不用掺合到这些事qíng里面去,对于他们司马家来说,倒也是一件好事。

“既然如此,我也这么安排,”司马趵叹口气,“时辰不早,我也该去部门点卯了。伯父jīng神头不太好,大哥你让伺候的下人们jīng细些。”

“我知道,你去吧,”司马趾愁苦着脸点头,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

司马趵见他这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也不好多说什么,叹口气便出了院子。

出了司马府,司马趵就见街道两旁不少人家自发挂上了寿字大红灯笼,还有不少摊贩也借着陛下万寿的由头,弄了许多手工艺品,既讨好了陛下,又赚到了银钱,倒也是一举两得。

当今的心胸确实比先帝宽阔得多,也比先帝得民心许多,若不是如此,京城里怎么会有此等盛况。即便是百姓们做足了应付的功夫,也不会做得如此心甘qíng愿。

工部在六部中,地位算不得高,他与同僚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自从伯父致仕后,这些同僚面上虽然仍旧如常,但是暗地里却对他疏远不少,很多私下的聚会,也不太爱叫上他了。

想到这,他忍不住苦笑,朝中谁不知道陛下生母是他的同胞妹妹,又有谁不知道陛下幼年时在诚王府过活得艰难,而他这个舅舅,却没有出手相助。

这些人在背后把话说得有多难听他没听到过,但是却能猜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