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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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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三娘听了却道:“宫里御膳房的御厨什么新鲜稀罕的菜不会,用不着我上赶着讨没趣儿,他不来正好,省得点灯熬油的伺候着他,更拎清。”

几句话把赵婆子说的彻底没了话儿,合着这位不是不能,是根本就不想,这凡事儿就怕不用心,就算再有造化,碰上三娘这么个没心的,也没指望了。

赵婆子后来倒是想通了,没指望就没指望吧!自己在邹府里混了大半辈子,也没混出什么来,跟着三娘出来,虽说也混不出什么来,总比在府里头qiáng,好歹如今这后头都归着自己管,月钱不少,活儿也轻松,临老临老落在这么个地儿养老,也算自己上辈子积德了。

可赵婆子这心刚踏实下来,三娘就又开始计划着要出去,从古至今,从今至古,看见过哪家闺秀大街上瞎溜达的,莫说大家的小姐,就是那平民百姓家里的丫头,也不能出去走动啊,偏偏她们这位武三娘就非要出去不可。

赵婆子拦了又拦没拦住,眼瞅这男装都买回来了,赵婆子是彻底没词儿了,只得叮嘱守财,早去早回,别往人多的地儿去,就寻个妥帖的近处走走就赶紧家来,见守财一一应了,才放了一半心,另一半却还悬着呢。

三娘可不管这些,脚丫子一迈出角门,三娘就有种监狱里放风的感觉,就算一阵阵的小凉风直往身上钻,三娘也没觉着冷,抬头瞧了瞧天儿,心说怎么就这么蓝呢,顿时生出一种广阔天地,大有可为的豪qíng壮志来。

三娘本来想骑马,可要是骑马就得惊动车把式,再说,刘婆子跟守财一听说她要骑马,两人那脑袋摇晃的跟拨làng鼓似的,仿佛她骑马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事qíng一样。

刘婆子建议她坐车,可三娘不乐意,三娘心里头琢磨了,自己这可不是瞎溜达,是为了考察市场,为自己的第一桶金寻找契机,坐在车上,什么都不知道有屁用。

既然不能骑马,就步行好了,搬来的时候,三娘记得她这院子距离中心商业区不远,估计走个十分八分就能到。

三娘来的时候是坐轿子,这回出来却是两条腿走,看着挺近,真走起来可得有一会儿呢。

自从搬来这边的宅子,里头买个东西什么的,武三娘都使唤守财去,一来二去这前门大街的地儿守财就熟了。

这头一回引着三娘出来,也不敢去那些市井之地,就抄近儿奔着前门大街来了,就算抄了近路,也走了足有两刻钟。

三娘的腿脚都走酸的时候,望见了前门大街的牌楼,顿时觉得浑身有了力气,快步就过了石头牌楼。

这前门大街守着宫门不远,虽说有商户,可治安挺好,巡街御史带着衙差,一天不知道来巡多少回,就怕有不长眼的闹事,要是天子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儿,他们头上顶着的脑袋,可也就别要了。

而且,能在这条街上做买卖站住脚儿的,那都是有根儿有叶儿的,不是这个府里的亲戚,就是那个府里的故旧,总而言之都有门路,有些门路还通着天呢。

开买卖的都是这些人,卖的东西自然也不是寻常老百姓使唤的物件儿,来这里逛的非富即贵,也不都是达官贵人,说起来,也有穷的。

很大一部分是来京赶考不第的举子们,有盘费不继来这里典当的,有用功苦读来这里买笔墨纸砚经史子集的,还有过不下去,来这里寻书画铺子,卖自己的字画换银子吃饭的。

久而久之,这前门大街上除了卖文房四宝古董字画的,就数着当铺跟书铺子最多,三娘跟着守财转了一圈,进了当街一家看上去挺低调的书铺。

门面低调,字号也低调,叫安记书铺,三娘是琢磨着,自己还是先挑一个不起眼的进去看看再说,所以挑了这家。

可一进去,三娘就觉自己有点儿打眼,外头是瞧着不起眼,这里头可处处透着jīng致,墙上挂着的字画,都是名家手笔,侧面一直通到顶的大书柜,书柜下一张一张条案对接起来,上头分门别类码放着新书,伙计都是一水的青衫儿,gān净清慡,柜台后的掌柜瞅着也不像个市侩的买卖人,三绺长髯,手里拿着本书,看上去就像个有学问的。

见三娘主仆进来,也只抬头扫了他们一眼,伙计立马上来道:“这位公子可是要瞧经史子集,那您这边儿走。”躬身抬手指向西边儿靠墙的条案。

三娘瞄了一眼道:“我不看经史子集,有没有野史传记志怪小说之类的,我倒有兴趣。”

那伙计听了笑道:“若说这些,谁也比不得我们安记了,小的说句不怕闪了舌头的大话,只您说的出名儿,我们安记若没有,可着天下您就去找,若找着了,回来砸了安记的招牌都成。”

三娘忍不住笑了一声:“砸了你家的招牌,你一个伙计做得了主?”

那小伙计笑道:“这可不是小的说的,是我们东家的话儿呢。”说话儿引着三娘到了东边儿条案前。

三娘瞧了瞧,拿起一本看了看,印的不错,只是内容有些无趣,不大吸引人,那伙计颇会瞧眼色,一见三娘接连瞧了四五本,都没什么兴致,就明白了,凑到跟前来神秘兮兮的道:“公子爷若舍得使银子,后头小院里有更新奇的,您若有兴致跟小的去瞧瞧?”

三娘现代的时候跟弯弯逛过旧书市,举凡这些卖书的都有存项,分前后,前头摆的都是面儿上卖的,真正的好玩意儿一般都藏在后头。

三娘立马想到了禁书,心说难道这里也有金,瓶,梅,玉,蒲,团之类的书,倒要开开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到编辑通知,明儿V,V当日三更,明儿要给我闺女开家长会,估计更新会晚一些,但会三更完,亲们继续支持啊!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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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三娘跟着伙计从侧面角落的小门进了后头,后头是一个齐整的小四合院,正房的门虽闭着,从外头也瞧看得出,里面应该布置的相当jīng致,许是招待贵客的地儿。

东西两边儿的厢房敞开,里头的条案上摆着各色新书,伙计引着三娘进了西厢房,神秘兮兮的从靠墙的书柜里拿出一本册子来递给她,“公子瞧瞧这个可新鲜,上个月刚绘出来的。”

拿着手里明显不是什么正经书的册子,看着伙计忽然变得猥琐的表qíng,三娘开始纠结,难道自己扮男装这么成功吗,成功到都让人以为自己是色láng了,好在守财没进来,就立在外头,不然给他看见,估计下回自己想再出来就难了。

三娘本来有些心虚,半天才翻开手里的册子,这一瞧不禁失笑,虽然是chūn,宫,画技却相当粗糙,基本就看出一个大约的姿势,具体的什么根本看不清。

三娘好歹也是从现代混过来的,这种东西实在有点儿看不过眼,偏偏那伙计还一个劲儿的问她:“公子,如何?小的没诓骗您吧,这可是前两日才刻印的,刚刻好到今儿才三日,就快卖断货了,您手里这是最后一本,您要是今儿不买,过后再想要,至少要等一个月。”

伙计舌翻莲花,把三娘手里这本不咋滴的chūn,宫chuī上了天,仿佛三娘要是不买就得悔恨终生,三娘顺着他问了一句:“多少银子?”

伙计眼睛一亮,伸出一只手:“这个虽说新货卖得却不贵,只需五两银子。”

三娘一听眼睛都瞪了起来,就算对这里的钱没什么具体概念,也大约知道五两银子是一笔巨款,平常的书就算再贵也过不去几钱银子,五两若是省着花都能够老百姓过一年了。

那伙计见她脸色,知道她是嫌贵,遂又道:“公子,这个价钱很公道了,这个可比不得那些经史子集,四书五经,现成的刻板,刻好了就能卖,所费不过纸张油墨,您手里这个可是个稀罕物儿,不瞒您说,只给画手就得一百两之数,更何况还有那些刻板,都需现做出来,这么算下来,五两银子也就是个成本价……”

伙计一张嘴简直能把死人说活了,三娘打断喋喋不休的伙计道:“你说画本儿这个,能给一百两银子?”

那伙计道:“可不是吗,您就是给一百两银子,也得找着画手啊,画这些的画手,可着京城算下来也没几个,能画的这般好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三娘不禁撇撇嘴,在心里说这叫好?自己那两笔素描画出来都比这qiáng,念头刚转到这儿,就觉眼前一亮,对啊!这可不是一条利好的生财之道吗,而且,不用自己成天往外头跑,就在家里头画呗,画好了送出来就卖给这家安记,他不说一百两银子吗,这要是一个月画一册,几个月下来,自己这第一桶金不就有着落了吗。

伙计见自己费了半天唾沫星子,这位一点儿买的意思都没有,不免有些急切,正要再游说她,哪想这位忽然就开口了:“这个我就能画,若我画出来卖给你家,给我多少酬劳。”

伙计愕然,本来还以为是个大客户,没想到遇上这么一位见财起意的,伙计的笑脸变了个样儿,从上到下打量三娘一遭:“这位公子,大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些东西您别瞧着简单,真让您画出来,不定就成了什么,这里头的讲究可多着呢。”那意思根本就不信。

三娘见他这般,倒也没怎样,见门口炭盆子里有些未烧的炭,过去寻了一根儿拿在手里,跟伙计道:“先借张纸来用。”

那伙计本想把她赶出去,可见他的穿着,不像个穷酸,虽说不多华丽,可瞧得出家里头不差,更何况,还带着个小厮呢,虽说他安记没什么可怕的,可东家以前说过数次,做买卖和气生财,故此,伙计忍了忍,出去从茅厕里寻出一张糙纸来给她。

三娘倒也不嫌,把糙纸铺在那边儿空着的条案上,略想了想,手里的炭落在纸上,不一会儿功夫,一幅简单的男女jiāo,欢图就成了,虽说线条粗糙,却分外香艳。

伙计张着嘴盯着那张糙纸,半天方回过神儿来:“公,公子……”话都有点儿不利落了,这伙计在安记可有些年头了,深知道这chūn,宫画手难求,要说那些留在京里的举子们,也有不少能诗会画的,可都是些假正经,让他们买这个看成,让他们画,还不如杀了他们更快些。

有些民间的落魄画手,倒是恨不得揽下这个活儿,可那点儿画技实在上不得台面,故此,这chūn,宫虽卖的好获利最丰,画手却难寻,且那些画手就算能画,也画的奇慢无比,非得三催四请。

可这位别瞅着不起眼,这手底下真麻利,三两笔画出的东西,就如此像样儿,若是费心画出来,还用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