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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帮大臣都学jīng了,别说提了,连声儿都不吭,明明刚他上朝的时候,还听见王保儿私下说,这些大臣在班房里候着的时候,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群qíng激奋,怎么一上朝都成哑巴了。

文帝心里头憋气,没找着茬儿,就把户部吏部两位尚书大人揪出来,指着南边水灾的事儿,把两人骂了一顿,两人低着头一个劲儿:“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就没第二句话,弄的文帝也没招儿了,只得散了朝。

下了朝,一眼瞥见陈二喜,脸色一yīn,算找着人了,陈二喜见皇上那脸色,心里就咯噔一下,暗道,完喽,自己这顿板子是甭想躲过去了。

战兢兢跟这文帝进了西暖阁,一进来,陈二喜忙亲捧上茶来,文帝接过去,吃了一口,缓缓开口道:“二喜你在朕身边儿伺候有五六年了吧!”

陈二喜一听皇上这话儿,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皇,皇上,奴,奴才该死……”

舌头都捋不直了,文帝瞧都没瞧他,又吃了口茶道:“在朕身边儿伺候的日子长了,便有了体面,朕跟前儿奴才奴才的,外人眼里你这个奴才可了不得,那些大臣见了也得称一声喜公公,有了体面,腿脚儿难免懒些,朕jiāo代的差事,也敢轻忽了。”说到这儿声儿陡然冷下来:“二喜你胆儿不小啊!”

陈二喜那张脸白的都没人色了,一个劲儿的磕头,昨儿额头磕出的伤刚上了药,包上,这会儿一磕,那血顺着眼眉滴滴答答落下来,跟门帘子似的,嘴里就剩下一句:“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他一这般,文帝脸色倒是缓了缓:“死也不至于,倒是该让你长长教训,免得日后让外头的人说朕连个奴才都管不好,好歹你伺候了朕这些年,朕也给你留些体面,自己去内侍省刑司领二十板子吧!”

陈二喜一听,暗暗松了口气,打了这顿板子,自己这差事还能保住,万岁爷要是不赏板子,他这条老命可就真悬了。

谢了恩,下去奔着刑司领板子去了,内侍省本来都归陈二喜管着,哪个敢打他板子,他徒弟小德子还拿了个密实的棉垫子来,赶着上好:“师傅,您把这个垫屁,股上,一会儿他们打,您应付着叫两声儿,也就混过去了……”

小德子这话刚说完,迎头就挨了二喜一嘴巴:“少跟杂家这儿出馊主意,万岁爷让打板子,杂家垫上这个,回头万岁爷知道,杂家这脑袋还要不要,滚。”

小德子挨了一嘴巴,心里虽委屈,却再不敢上前儿了,陈二喜还jiāo代两边儿太监:“一会儿谁也别给杂家留qíng,平常打别人板子用多大劲儿,在杂家身上只能更重,若留着力气,你们可都知道杂家的手段。”

边儿上打板子的两个小太监,一见陈二喜这么说了,哪敢留qíng,等陈二喜往板凳上一趴,噼里啪啦板子就落了下来,一下比一下狠,陈二喜那叫的跟杀猪差不多。

二十板子打完了,下半截血ròu模糊都没法儿看了,小德子跟王保儿两人一左一右搀着陈二喜回了屋,剪开屁,股上的布料,上了药,陈二喜哼哼了半天,心说,武三娘简直就是他的扫把星啊,遇见她,自己就没落上好儿,瞧万岁爷这意思,以后还不知什么样儿呢。

陈二喜这会儿忽然想,要是找不着人就好了,皇上便恼怒一阵,发作过去也就完了,真把那位弄进宫来,自己这条命真不知能不能熬到老了。

不说宫里外头这番折腾,回过头再说三娘,外头折腾的再热闹,跟她也没gān系,她是吃得饱睡得着,高chuáng暖枕,三娘都恨不能永远睡下去才好。

可就有烦人的,三娘是给琴声吵醒的,要说琴声挺好听的,且穿房越脊过来,更多了几分隐约唯美的意境,可再好听大青早弹也是噪音,三娘捂着耳朵都遮不住,最后实在熬不住,一翻身坐了起来。

她这一动,帐子就拢了起来:“公子醒了。”是个白净清慡的婆子,生的慈眉善目的,这是昨儿朱晏特意叫来伺候三娘的刘嬷嬷,原是太妃跟前的使唤宫女,后太妃去了,朱晏便求了皇上,把她接进王府来,一是念旧,二也是知道她底细,让她管着内府的事儿。

这安亲王府里若论体面,她是头一份的,昨儿朱晏把她唤来,叫她伺候三娘,刘嬷嬷先头还有些讶异,若是王爷相jiāo的朋友,府里自有年轻的丫头们,怎也轮不到自己头上啊,遂私下询了福庆,福庆一听扯着她道:“嬷嬷您千万可看住了爷,姓周那小子就是个狐狸jīng,您老千万别让他把咱爷给祸害了。”

刘嬷嬷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胡说,什么狐狸jīng,不是位公子吗?”

福庆嘟囔了一句:“那狐狸jīng也有雄的,这雄的勾起人来,比雌狐狸还厉害呢,您回头见了就知道了,总之,看好了爷要紧。”

朱晏收拾小跨院可把满府都折腾了过子,刘嬷嬷没个不知道的,原先还道爷是在外头瞧上了什么人,这安置在半闲堂的小跨院里,定是爷心上的人儿,可进了府才从管家嘴里得知是位公子,这会儿又听福庆说了一通,对三娘更好奇了。

只昨儿夜里,她来时三娘已经睡下,她也只进屋来瞧了瞧便出去了,未跟三娘照面,虽未照面,可这屋里的摆设,帐子,窗前的贵妃榻,妆台,一样一样儿,哪是个公子住的屋子,合该就是个姑娘的闺房。

刘嬷嬷是真惊了,想着莫不是真让福庆说着了,爷这些年不娶王妃,是有了龙阳之好,这如何对得住九泉之下的太妃娘娘啊!倒也瞧瞧是个怎样人,怎就迷了王爷的魂儿。

故此一大早让人备下洗漱用具,在外间屋里候着三娘起身,哪想日头都老高了,连点儿声儿都听不见,刘嬷嬷这才进了屋,隔着帐子见里头那位睡得呼哈呼哈的,一点儿醒的意思都没有,刘嬷嬷刚想着唤她一声,就听隔壁琴声传来。

既从隔壁传来,自是爷弹的,刘嬷嬷底细听了听,虽听不出所以然,可曲里的缠绵之意还是分外清晰,刘嬷嬷不禁有些怔,就算当年王妃还在的时节,也未见王爷这般过,莫不是真瞧上这位了。

正想着,便见帐子里的人坐了起来,刘嬷嬷这才拢起帐子,两人一照面,刘嬷嬷心里不禁松了口气,暗道福庆眼拙,这明明就是个姑娘家,哪是什么公子,怪道爷使自己过来伺候。

刘嬷嬷的目光在三娘身上扫过,姿色虽不算出挑,可这身皮ròu,哪是男人能有的,虽算不得美人,这细粉的ròu皮儿,配上这双灵动的眼,却分外jīng神。

只此时却皱着眉,仿似有什么烦心之事儿,刘嬷嬷还没询她,三娘已经先开口了:“一大早的,谁在外头弹琴扰人清梦,够缺德的。”

刘嬷嬷给她这句话弄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道:“那个,是爷……”

爷?三娘想了会儿才想明白,她嘴里的爷就是美皇叔朱晏,想这古人也没别的消遣,不管高兴还是发愁,反正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弹琴chuī箫,这一大早就弹琴,莫不是给自己传qíng呢。

想到此,三娘心里立马舒坦了,也不觉着是噪音了,侧着耳朵听了会儿,没听出啥意思来,暗道,美皇叔这也太含蓄了,过来亲个嘴,耳鬓厮磨一番或者直接滚chuáng单,不比弹琴qiáng,不过也不能要求太多,毕竟美皇叔是个不折不扣的古人,能跟自己这样,都得说自己造化,遇上个开放的。

这样也挺有意思的,先跟美皇叔谈场小恋爱,然后再水到渠成的滚chuáng单才自然,想着这些,三娘也不怨念了,收回念头,打量了刘嬷嬷几眼:“你是谁,守财呢?”

刘嬷嬷恭身道:“老奴刘嬷嬷是爷使来伺候公子的。”

三娘眨了眨眼,心里也就明白了,朱晏早知自己是女的,却不知道守财是个太监,想是觉得守财伺候自己到底不便,这才派了个婆子来,且瞧这婆子的目光,估计也瞧出自己是个女的了。

瞧出来更好,省得自己以后还得装,三娘忍不住按了按胸前硬邦邦的裹胸布,心说再这么裹下去,就算不缩成平胸,也得下垂,而且,裹着这个睡觉真正一个受罪,这屋里本来就够暖和了,自己穿的这么严实不说,还弄几层布裹上,能不热吗。

这一说热,三娘就觉浑身不得劲儿,见从外头进来几个婆子捧着洗漱用具,三娘跟刘嬷嬷道:“若是方便,可否沐浴?”

三娘话说的挺客气,她是朱晏的贵客,别说想沐浴,就是想游泳,估计都能现给她挖个池子,刘嬷嬷忙吩咐下去,叫抬了木桶置在屏风后,注满热水之后,刘嬷嬷倒有些为难了,虽知道是个姑娘,可对外却是公子,自己若是伺候她沐浴,岂不露了馅儿。

三娘见她神色,自是知道她为难什么,便道:“我洗澡一向不惯人伺候,你们只在外头就是了。”

刘嬷嬷暗松了口气,忙领着人出去了,三娘在屏风后宽了中衣,把裹胸布一层层拆下来,胸前两团白,嫩,一经解放突就跳了出来,三娘低头瞧了瞧,还好没下垂,也没见小,挺挺的立在空气中,粉白粉白的。

三娘自己都得承认,这张脸虽算不上美人,这身子绝对有勾人的资本,她自己看着都喜欢,更别提男人了。

三娘是觉得,女人的脸虽然有用,可要勾男人,起决定因素的还是身体,因为男人基本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脸的最终目的也是滚chuáng单,所以身体远比脸重要的多,不说文帝,就是外头的美皇叔还不是一样,要朱晏是个喜欢漂亮脸蛋的,哪会让自己勾上。

三娘沉进热水里,舒服的叹了口气,想着美皇叔那张脸,险些又睡着了,不是刘嬷嬷在屏风外头叫了她几声,估计三娘这会儿已经睡过去了。

三娘从桶里出来,抹gān净水,便瞧见那边儿架上,不知什么时候放进来的衣裳,她拿在手里抖开,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见是一件云缎长袍,虽是男装样式,却正合自己身量。

三娘瞅了眼那边儿的裹胸布,眼睛眨了眨,决定放弃,反正自己也不出去,就在屋里待着,穿那劳什子做什么。

想到此,便直接穿了中衣,外头套了这件长袍,头发擦半,披在后头,从屏风后出来就想往外间去。

刘嬷嬷唬了一跳忙道:“爷在外间屋呢,公子这般不妥,待老奴给公子束发。”

三娘一听朱晏在外头,眼睛一亮,恨不得勾他呢,这不正好,梳什么头发,散着才好,三娘挥挥手:“还有些湿,晾会子吧不妨事。”说着已撩开帘出去了。

一出去就见朱晏坐在炕边儿上,头虽扭过去瞅着窗外,可那脖子上的暗红却清晰可见,三娘忍不住笑了一声,暗道,就说是个闷骚,就瞅他这样儿,三娘都能猜出他心里想的什么,定是知道自己在里头洗澡,他在这儿chūn,qíng萌动浮想联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