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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阿哥们此时无不引颈向帝王看去,脸上满是期待。特别是永琪,他此时已经面露胜利的笑容,头高高扬起。

克善视线余光扫到永琪的表情,坏坏的勾起嘴角,舒适的半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准备看戏。向来善于察颜观色的世子在帝王说话时从他眼里瞥见了一闪而逝的yīn郁。结合这群人昨天那份荒唐的折子,世子笑的更坏了。

乾隆也同样注意到了永琪趾高气昂的表情,心里冷哼一声,暗道:幸好自己还未下明旨册封太子,否则今日必定悔死。

“永琪,昨日那份迎办章程听说是你的主意?”乾隆朝永琪看去,声音低沉。

“禀皇阿玛,是儿臣的主意。”永琪拱手,笑的得意。

“如此,你跪到朕面前来。”乾隆朝他招手,表情平静。

永琪兴匆匆上前,双膝着地,跪的结结实实。他想着,许是皇阿玛对他的章程很是满意,要正式册封他个职务,好统筹督办西藏土司进京事宜。

其他皇子们和他想的一样,此时个个面露嫉恨之色。

“哼~不成材的孽子!”乾隆待他跪好,忽的收起平静的表情,浓眉紧紧皱起,将手边的一沓厚纸狠狠掷到他的脸上,“你呈上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恩?简直是不知所谓!”

永琪粹不及防被甩到,脸上当即被纸张的页脚划出一道道细小的红印,膛目结舌的看着突然bào怒的皇阿玛,不知该作何反应,其余众人也被吓的呆滞当场。

瞄见小十二被惊的合不拢的下巴,世子暗暗捂脸,这孩子,反应能力太差,日后需多加调·教。

“你竟然让朕——大清国的帝王,亲自带领百官去城门迎接一个奴才,还是一个犯了事,进京请罪的奴才,你将朕置于何地?你将我皇室尊严置于何地?不分尊卑,不分贵贱,你平日就是这样行事的吗?”乾隆俯身,bī视永琪,句句质问,在问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瞥见他身后面露担忧的福尔泰,噎了一下。

可不是嘛,这老五平时与那福尔泰、福尔康不就是称兄道弟,平起平坐?想到这里,乾隆面色彻底黑了,突然觉得,自己费尽心思,一下朝就专程过来教导永琪简直是在自nüè。作为一个合格的王位继承人,一言一行皆要合乎章法,自成气度,让人无可指摘。按永琪平日所为,早该被摒除在继承人名单以外,只是这一点,一直被各种表象蒙蔽,没被他注意到罢了。

想到这里,帝王闭上眼,再睁开时眸光幽深一片,所有外露的情绪都收敛的一gān二净。只这丝毫看不出情绪的目光,更让永琪胆战心惊。在帝王句句bī问之下,他早已经醒悟了过来,眼里慢慢透出悔意,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

其余皇子伴读们也被帝王的连番叱问吓的面无人色,胆战心惊,兀自后悔不迭。

“传旨,五阿哥永琪,数典忘祖,即刻起罚跪太庙三日三夜,此间诵《太祖训》不停。解禁后即日出宫开府,赐贝子衔,钦此。”撇开头,不想再看这个倾注了自己诸多心血的儿子,乾隆冷冷开口,一个‘贝子衔’便为他的未来下了定论。

数典忘祖、罚跪太庙、出宫开府,贝子衔……

永琪每听到一条,冷汗就流下一滴。他没想到,皇阿玛这次对他的惩罚会这样严重,只不过是一条章程罢了,又没有真正施行,何至于此?

“你不服气?”乾隆看见他眼里的不甘,勾唇冷笑,“若朕不过问,礼部都按你拟定的条陈施行下去,你想想是什么后果?一个帝王向外藩罪臣低头示好,传到内蒙,新疆,南疆,大小金川,朕还如何治理大清?大清的威严,大清的安定何在?政务不是儿戏,不能存侥幸心理。永琪,读了这么多年书,你都是白读了,连你十二弟和克善都不如。还有你们,你们也是一样。今日回去,每人写上万字的悔过书jiāo给朕过目。”

重重踢开脚边满脸不甘的五阿哥,乾隆站起身,指尖一一点过众人,语气中满是沉沉的怒火。

克善在帝王指尖扫过时,反she性的偏了偏头避开,好似怕被他误伤似地。他和十二又没有犯错,写悔过书应该不包括他们吧?

看见克善躲避自己指点的动作,乾隆眸光闪了闪,心下被逗的一乐,差点维持不住面上恼怒的表情。他收手,调整了好一会儿,才语气僵硬的补充,“永璂和克善表现不错,悔过书就免了,各赏赐徽墨,松花石砚一套。朕走了,你们继续吧。”

怒火因瞥见克善的小动作,一息间消散的gān净,乾隆努力绷住脸上严肃的表情,朝纪晓岚摆摆手,示意他继续上课,而后大步离去。

帝王一走,上书房里吁气声此起彼伏,不少人还夸张的拍拍左前胸。

“五阿哥,皇上让奴才来带您去太庙。”不等永琪也跟着喘口气,一名总管太监走进来,行到他面前打了个千,态度恭敬道。太监身后跟了两名乾隆特意派来的带刀侍卫,对着永琪虎视眈眈,大有若他稍有异议,就将他qiáng行押走的意思。

永琪就算如何心有不甘,此时也不敢抗旨,踉踉跄跄起身,稍微整理一下仪容,垂头掩藏住脸上的惨白,跟着几人离开。

皇子、伴读们看看他láng狈的背影,再看看一旁淡定的十二阿哥和克善世子,心里唏嘘。昨日还嘲讽两人托大,今日看来,竟是他们被五阿哥的夸夸其谈误导了,跟着演了一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