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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一个大棒加一颗甜枣的连番上场,配合的相当默契,吓的图尔都与额色伊魂不附体。

图尔都与额色伊被亲王一番威胁吓的怔楞不已,回神后一口将罪责担下。

快速思索后,额色伊小心的开口,“此次事件,我回部愿意全权负责,即刻就派人去秘密寻含香回来,到时,皇上要打要杀,我回部没有二话可说。另外,回部每年朝贡大清的财物,吾等愿意再追加五成,以平息皇上的怒火,填补两族之间受损的友谊。最后,含香还有一胞妹,容貌生的也极是美丽,除了体无异香,不差含香分毫,若皇上不弃,吾等愿意将她送给皇上,作为补偿。”

开头说的还好,乾隆与克善略一颔首,表示满意,待听到最后一句,乾隆被气笑了,指着额色伊声色俱厉的呵斥:“你回部还想送女人进朕的后宫?你们敢送,朕可不敢收!留着你们自用吧!香妃找回,也不必报与朕知道,你们只管带回去自行处理。明日,朕就以香妃水土不服,病重在chuáng的理由将你们招进宫,你们替她念一日《古兰经》祈福,日落,便带着她的尸骨回天山安葬吧。”

两人头也不敢抬,低俯着身子频频拭汗点头,嘴里应承不迭,心中暗怪自己多嘴。

该训斥的训斥了,该jiāo待的jiāo待了,该勒索的财物,也以书面的形式到了手,克善再次细细审视两人共同签署的朝贡单子,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这才微微朝乾隆颔首。

乾隆见他点头,大手一挥,将图尔都和额色伊遣走。

图尔都与额色伊规规矩矩的退出养心殿,出得宫门后腿肚子才微微打起颤来,暗道今次能活着从宫里出来,算他俩命大!想起阿里和卓当初力排众议,非要送含香进宫,差点招致回疆重燃战火,民不聊生,心内不禁大恨。若阿里和卓在两人面前,两人直恨不得将他往死里捶打一番,方能解了今日的惊吓和怒火!转而想到含香,更是怨气冲天,立刻分派了人手全力搜索她和蒙丹的踪迹,待两人寻回,定要带回天山,让族中长老按最严厉的刑罚处置了这两个罪人。

克善和乾隆不管图尔都与额色伊如何五内俱焚,此刻他俩正坐在榻上,同看图尔都留下的朝贡协议,商议这追加的朝贡有多少用在修建水利工程上,有多少用在改制军队,增qiáng兵力上,殿内的气氛一改之前的冷厉森寒,极为温馨和谐。

温馨不到片刻,殿外一暗卫来报:“新月格格已经送回宫中,正等候皇上和亲王处置。”

两人从长长的朝贡单据上抬头,朝暗卫看去,克善面无表情,迟迟没有反应,乾隆担心的瞥他一眼,一手将他圈进怀里抱紧,一手朝暗卫挥去,开口发话,“先在殿外候着,朕和亲王有话要说。”

暗卫应诺,动作轻巧的退出内殿。

待人掩上房门,乾隆这才侧头看向怀中的少年,搂着他的手紧了紧,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诱哄劝慰,“你放心,朕已经将所有知情者都处理了,她的声誉不会有损,日后,朕再替她指一个好人家,这事就算这么过了,不会再有人提及。现下夜深,你俩都需要好生歇息,有话,明日再说也不迟。”

话落,许是觉得言语上的安慰还不够,一手在他脊背上轻柔的抚了抚,又连连亲吻他脸颊,额头,动作小心翼翼,珍而重之。

被人当易碎的珍宝般对待,克善胸膛热热的,脑门也热热的,脸上浮起两抹嫣红,心中的抑郁顿时消减了大半,侧头与乾隆对视,主动在他唇上轻轻一碰,分开后轻拍他置于自己腰间的大手,低笑着开口,“这次真是累着你了。不过,怎么处理,我心中已有了章程。就新月那打死不回头的样儿,将她指给别人,那就是祸害别人,替我端王府造孽结仇,还是算了吧。不若送她去皇室家庙修身养性为好,几时想通了,就几时出来,一辈子都想不通,便一辈子不用出来了。”

话落,他清亮的眸子已罩上了一层寒霜,脸上表情坚决,显然,这个处置方案是他反复思索,方方面面俱都考虑清楚后才定下的。

乾隆下颚置于克善肩膀上,脑中想象着新月出嫁后与含香一样,手握剪刀对新郎说‘你别bī我,我心中有人了’的画面,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到时,新郎会作何反应?会怎么想端王府?乾隆直起身子,扶额,不敢再多加设想。

克善瞥见他头疼的表情,反手去抚他脸颊,声音轻柔的劝慰,“我都不愁,你愁什么?这事我自会处理,你不用替我操这个闲心,夜深了,你早些休息,明日还要上朝。”

说完,他退出乾隆的怀抱,略略整理衣衫便要离开。

乾隆一把又将人拉回去,不放心的追问,“眼见着快要出孝指婚,多少人盯着你俩的婚事,这个节骨眼送她去清修,那也要有个合适的根由,不然,徒惹人猜忌。”

克善点头,沉吟一会儿后缓声道:“日前我伤寒病重,九死一生之际,新月曾在佛前许愿,说是若我能醒过来,她就自愿束发,侍奉佛祖一生。如今,我醒了,她也出孝了,该是还愿的时候了。”

乾隆恍然的点头,而后煞有介事的感叹:“新月上对父母至孝,下对幼弟至爱,当真是我大清孝悌礼义的楷模!值得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