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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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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听池清要自己陪同白沫澄去德国,傅遥心里是有些不甘愿的。毕竟,去德国就意味着要和国内熟悉的人事物告别,虽然她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但想到那些朋友,还有早就熟悉的工作内容。这样的安排给傅遥的感觉就像是古代的皇上把藩王发配到边关,是明升暗降。

所以,在去德国之前,傅遥心里一直都充满了忐忑。她不知道白沫澄是怎样一个人,是像池清那样冰冷且不近人情?还是会像曾以恨那样热情似火,如果是像陆蔚来那般好相处就是最好了。然而,在看到白沫澄之后,傅遥发现,自己之前所有的幻想和担忧,其实全都是无用功。

白沫澄很安静,很单薄。她像池清一样不爱与人接触,却没有对方身上强烈的压迫感。她也不像陆蔚来那般温柔随和,但和她在一起,却会让人觉得很舒服。而这份舒服的原因,正是她微不足道的存在感。

与出色的长相和身高完全不符,白沫澄的性格低调平和,就像一尊雕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谁对她做了怎样过分的事她都不会反抗。傅遥知道,白沫澄和池清的关系不好,她觉得,对方之所以会被送去德国,无疑是惹了池清。如今,看到白沫澄被纱布包裹的脖子,还有那份萦绕在周身的病态,傅遥心里的揣测也就更坚定了一分。

在飞机上,傅遥谨遵池清的命令,时刻关心白沫澄的状况,总会礼貌的询问她需要什么。然而,每次听到自己开口,白沫澄都会摇头表示不需要,甚至连嘴吧都不曾张过。如果不是知道白沫澄的喉咙没问题,傅遥绝对会认为她是个哑巴。

下飞机之后,两个人与组织在德国的交接人员碰面,紧接着,就是去到组织的别墅进行安住。很显然,那些早就在别墅里的人并不欢迎白沫澄的到来,三言两嘴的讽刺着她。傅遥看不过去,本想帮白沫澄反驳。可是,她才刚要开口,白沫澄已经提着行李走去楼上属于她的房间。

傅遥不懂白沫澄为什么会窝囊的任由那些女人欺负,她几次几次想要询问她的想法,可面对她的欲言又止,白沫澄就像没看到那般,依旧自顾自的整理着床铺,收拾她那个小小的行李箱。

因为池清给自己的命令是24小时全程保护白沫澄的安全,以及她的起居饮食。所以,即便是在组织的别墅里,傅遥也选择了距离白沫澄最近的房间。躺在床上,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渐渐有了睡意。只是,还没等她看一眼周公的背影,便被旁边房间里传来的巨响惊得从床上跳起来。

听着明显是从白沫澄屋里传来的动静,傅遥拿起枕头旁边的枪,第一时间朝着白沫澄的房间走去,并一脚踹开了房门。然而,在她进去之后,却发现床上根本没人,倒是浴室的灯亮着。看到这里,傅遥赶紧朝浴室走去。大老远就听到了极其痛苦的呕吐声,还闻到一丝浅薄的血腥味。

见白沫澄正弓着身体趴伏在马桶前,正用双手捂住腹部极其剧烈的颤抖着,那后背的骨头将单薄的睡衣都撑了起来,显现出一条弯曲的骨骼弧度。即便和白沫澄不熟,看到这样一幕,傅遥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刚想走进去,就听到白沫澄低声与她说,别进来。明明只是极其普通的三个字,白沫澄也没有用任何训斥或怒吼的语气。可是,傅遥在听过之后,脚步却像是生生被这句话冻住一般,再也无法挪动一步。

于是,她就只能站在门口,看白沫澄在那里极其难过的干呕。她吐出来的东西不是食物,也不是水,而是猩红的血液。这让傅遥觉得极其不安,她找出手机,想给池清打电话。这时,白沫澄却好似背后长了眼睛那般,忽然转过身子来看她。

因为身体不适,白沫澄苍白的脸上找不到丁点血色。她站在原地,用那双漆黑明亮的双眸盯着自己。浴室惨白的灯光照在她同样白皙的脸上,衬得嘴角边的血迹更加鲜艳。看上去,就好比鬼魅般骇人。

大半夜里看到这样的场景,傅遥直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眼见白沫澄的视线还不打算从自己身上挪开,傅遥极力克制着心里害怕,身体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此时的白沫澄和自己今天看到的她根本就是两个人,那个安静的她不会发出如此压迫低沉的气息,更不会用这种布满杀意的眼神看任何一个人。这一刻,傅遥明白到,或许,白沫澄的本来面目,就是如此。

自己跟随的,不是什么听话内敛的小猫,而是一只沉睡的豹子。

“别告诉她。”

“什...什么?”过度的惊吓让傅遥乱了心智,甚至错过了白沫澄的说话声。

“别...告诉...她。”

白沫澄说完这几个字,身体便朝着后方倒去。见她就要倒在地上,傅遥顿时忘了心里的恐慌,一个箭步上前,将晕倒的白沫澄抱在怀里。因为刚才在外面没有闻到,如今走进来,傅遥才发现这宽敞的浴室里竟是充满了鲜血腥腻的味道。

看着马桶里深红色的血液,还有洗手台和地上那些星星点点的血迹。傅遥第一个想法就是让组织打电话叫医生过来,可下一刻,她又想到白沫澄昏迷之前告诉自己的话。

傅遥很聪明,更懂得察言观色,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都知道。按理说,白沫澄这种情况应该是非常严重,乃至人命关天,她不应该听对方的话,而是应该第一时间把人送医院,再把所有的事告诉池清。只是,想到白沫澄在晕倒之前,黑眸中一闪而过的请求。第一次,傅遥没有做她觉得对的事,而是把白沫澄扶回到床上,守了她整整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