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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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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一只好看的手掌递过几张A4纸,这是一只很好看的手,可是此时姚佳也顾不上多看,道了一句谢便焦急的看着在喷泉池里漂着的几张纸。她今天穿着裙装,又来了例假,如果下水去捡,实在不方便,可是如果不尽快捡起来…她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在阳光下反she出光芒的黑色高级轿车,咬了咬牙,拖了高跟鞋就准备下水。
“我帮你,”站在一边的安亦池见这个女子面色苍白,略懂医理的他猜测对方这几日可能气血亏损,便开口道:“这里人来人往,你一个女子下去,不太合适。”

姚佳还来不及说什么,对方已经跳进了池中,她只看到对方好看的侧脸有些瘦削的背影,以及只长出一些毛茬的头顶,喷泉喷出的水已经淋湿了他的后背。
是刚才帮自己捡文件的那个人,看身形似乎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她看着对方把文件一张一张的捡起来,有一张文件飘得比较远,如果要去捡,肯定会把全身淋得湿透,正这么想着,就见那少年半点犹豫也没有,穿过水幕就去捡那张文件。
姚佳心头微动,在这个城市呆了好几年,在办公室也经历了不少勾心斗角,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有人这么帮助自己了。

坐在车里的安谨默久等秘书不到,下车一看,才发现姚佳站在广场中央的喷泉边没有动,他皱了皱眉,便抬步往喷泉处走去,走近姚佳后沉声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已经全部捡回来了,可惜已经湿透了,不过上面的字还能看见,”一只湿淋淋的手伸到两人面前,这只手上拿着几张纸,啪嗒啪嗒往下滴着水,溅起的泥水沾了一些在安谨默的鞋面上,他往后微微退了一步,才抬起头看眼前的人。

是个半大的少年,脸蛋算得上好看,也有些眼熟,脑袋上头发短得可以忽略不计,明明弄得一身láng狈,脸上还挂着笑,看起来…傻傻的,他眼神微微一动,认真的打量这个半大孩子。
“谢谢,”姚佳愣了一下,才急急忙忙的接过湿透的文件,想掏纸巾才发现今天没有带这些出门,她看了眼老板,又看了眼四周,再看看全身滴着水的少年,这次挨骂就挨骂,扣工资就扣工资吧,人家这么个半大孩子为了帮自己捡文件弄成这样,她怎么能不管对方,“我们一起去换套衣服吧,刚才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用,”安亦池抹了把脸上的水,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是看你刚才的样子应该很忙,我自己去换就行,没事。”出家人本就该一心向善,见到对方这么热qíng的道谢,倒是安亦池自己不太适应。
“那怎么行…”
“我带你去换衣服,”站在旁边一只沉默的安谨默突然开口,“小孩子应该注意身体,不然会感冒的。”

姚佳看着向来冷漠的老板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没说出口的话全部噎了回去。
“你是谁?”安亦池惊讶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刚才这个人也在场吗?
姚佳觉得自己噎得有些厉害,气场qiáng大的老板居然也有被人忽视的一天?!
“她是我的秘书,所以我代他感谢你今日的帮助,”安谨默语气依旧平静,“所以现在你跟我去换衣服。”

安亦池怀疑的对安谨默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沉默片刻后开口,“你…不是拐卖人口的吧?”师傅说过,山下有些人看起来一副有钱人模样,但是却是骗子,这个人的形象挺符合的。
姚佳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

“拐卖人口的只会拐卖妇女与儿童,你不属于这范围,”安谨默见对方身上还滴着水,眉头微皱,不由分说的伸手扣住对方手腕,“买衣服,走。”他转头对表qíng呆滞的姚佳道,“会议延后,”然后又瞄了眼她手中的文件,“在此之前,记得把文件整理好。”
“是,总裁,”姚佳表qíng仍旧呆滞,直到人走远后,才喃喃道:“老板不是有洁癖么,不是有洁癖么?”怎么会伸手拉一个全身湿淋淋的人?她抬头看了眼太阳,方向很正常。
还是说这个孩子和老板有什么关系?

私生子?不太可能,老板看起来挺年轻,不像是有这么大个儿子的人。
侄儿?也不对,听说老板的哥哥在十几年前就在车祸中丧生了,而老板有没有姐姐妹妹,哪里来的侄儿?
还是说…老板喜欢美少年?!
姚佳猜想到这个可能,顿时震惊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童鞋问文会不会nüè,我严肃的保证,我是亲妈!真的。

 

 


7

7、吃亏是福 ...


安亦池的面前有两家服装店,一家牌子上画着一个不怎么可爱的兔子头,上面一溜的蝌蚪字,角落里还写着花花公子四个小字,安亦池皱了皱眉,这名字也太不正经了。另一家牌子画着一片不怎么像叶子的叶子,不过他认识牌子上的一个名字,李宁,像是一个人名。
于是,在安谨默把他往兔子头店里带的时候,他往后挪了挪。

“怎么了?”安亦池担心小孩穿湿衣服感冒,于是便就近挑的服装店,见安亦池往后退,回头面无表qíng看着他。
安亦池指了指李宁运动装专卖店,“国产。”再指了指兔子牌店,“不正经。”
他没有想到,山下的人已经开放到如此地步,连“花花公子”这种不好的词语也能拿来做牌了么?【文中人物言论不代表作者看法,请勿当真=。=】

站在花花公子门口的导购员可能耳目比较聪慧,在听到“不正经”三个字时,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后回头瞥了眼店中墙上“花花公子”四个字,默默无言的垂下了头。
安谨默从掏出手帕擦了擦安亦池湿嗒嗒的脑袋和脖子,非常的超然物外,“没关系,这不是我们国家的。”然后转身带着小孩往李宁运动装店里走。

安亦池闻言深感欣慰,咱们有几千年历史的人,终归是含蓄深沉不少。
花花公子门口的导购员迎着风泪流满面。

进了店,安谨默迅速的叫导购员取了一套衣服来,然后把衣服塞到安亦池手中,“你进去把湿衣服换下来,”说完,把洁白的手帕塞在安亦池手里,才转身出了店。
安亦池见他走了,以为对方有事要忙,也不介意,转身进了更衣间,把湿掉的衣服脱下,黏腻感去了不少。转身一看,更衣间的墙上有面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头顶上淡青一层,他伸手一摸,发茬并不坚硬,软软的摸着不太难受。没有师傅给自己剃发,现在这个头发已经开始长出来了。想到这,他qíng绪有些低落了。

弯腰瞥了眼同样湿掉的三角内内,安亦池有些为难了,他是换还是不换?
“咚咚!”更衣室的门被敲响,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开门。”
声音很熟悉,是刚才和自己一起来的人,把门打开一条fèng,见果真是刚才那个男人,安亦池便把门拉开大些,伸出一只脑袋,“怎么了?”

“暂时先换上这个,”男人把一个小巧的纸袋塞到他手中,转身走开。
原来这个人没有趁机走掉?安亦池接过袋子,不知道这么漂亮的袋子里装着什么东西。
缩回头,关上门,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是一条纯白色的三角内内,后面还印着一只圆滚滚的小huáng鸭,手感还挺不错,安亦池伸手摸了摸印着小鸭子的地方,欢欢喜喜的换上。
安谨默选的衣服是纯白系列,当安亦池穿着衣服出来时,原本láng狈的落汤jī也变得像是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少爷,水嫩嫩的,不过倒是挺逗女xing的喜欢,旁边的女导购以及女顾客往他身上瞟了好几眼。

满意的点了点头,安谨默让导购又选了两套相似款型转好,非常有bào发户风范的刷卡签单,两人走出店里后,他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小孩道,“你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刚说完这话,手机响了,他只好把手里装衣服的袋子塞到安亦池手里,开始接电话。

安亦池看着手中的两套衣服,对方刚才虽然没有直接拿出现金付账,但是三套衣服对自己湿掉的一套衣服,怎么也是自己捡了便宜。
人切忌一个贪字,师傅的教诲他一直记在心里,见对方接电话似乎也很忙,安亦池便把自己十元一个的钱包掏了出来,埋头算账。自己上次买一套衣服,总共花了九十元,这人给自己买了三套,自己应该付给他二百七十元?

从钱包里拿出三张粉红钞票,安亦池淡然的想,吃亏是福,这三十元就当对方帮自己买内衣的开销,虽然他买内裤只花了十块。只是自己提前领的薪水所剩无几了。
“出门为善,刚才不过是举手之劳,这些钱还你,剩下的不用找了,再见。”

安谨默正在讲电话,也没有注意对方说了什么,待他反应过来时,左手中已经多了三张湿嗒嗒软绵绵的人民币,他抬头一看,那个少年已经挤进了人流中。

他皱着眉头看着三张钱,最终还是拿出钱夹,把它们放了进去,再抬头时,已经看不到少年的身影。

拎着用三百块“吃亏价格”买下三套李宁最新款高价运动装的安亦池回到俱乐部,把湿掉的衣服洗gān净,晾好,然后再出门吃俱乐部对街的青菜拉面。
“哟,小池这身衣服漂亮,”张成啃着一块西瓜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俊美少年,“不便宜吧?”对其他人来说,这么一套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qíng,不过对安亦池这孩子来说,就贵了些。

安亦池想了想,摇头,“不贵。”然后慢悠悠的出门。
张胖子目送着他出门,摇了摇头感慨,“如此连山寨都要与时俱进啊,李宁最新款这么快就有山寨货了,做啥都不容易啊。”

第二天早上八点,所有球员收拾好东西上车,赶往W市,准备好下午三点半与通达队比赛。
尽管有了安亦池这个足球天才,整个球队上至教练,下至后勤都很紧张,下午的比赛是决定他们是否能出线的关键。输了,高乐就彻底沦为本省足球队的末流,赢了,即便不能出线,也不到最难看的地步。

10点车子抵达W市,所有球员到酒店休息两小时后,严格按照赛前要求用午餐,二十多个人围着三张大圆桌吃饭,愣是没有多少声音。
安亦池喝了一口清淡的冬瓜汤,抬头看了眼满桌埋头吃饭的队友,满意的点点头,师傅说过食不言寝不语,他的队友们终于有点样子了。

吃完饭,各自回房间午休,安亦池与林qiáng分在一个房间。两人进门后,安亦池打开电视看CxTV的《走近科学》,林qiáng躺在chuáng上睁大眼睛出神。他在chuáng上翻个身,还能听到安亦池用牙齿磕小核桃剥花生的声音。

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林qiáng从chuáng上坐起身,睁着无神的双眼瞄向电视,里面正在讲墙上鬼影,不用想也知道真相很坑爹,不过沙发上剥花生的人看得却很认真。
“你不睡了?”安亦池转头看着chuáng上的人,白森森的牙齿上下一磕,“啪嗒”一颗核桃被腰斩。

林qiáng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牙龈隐隐作疼,伸手揉了揉下巴,“睡不着。”
“哦,”安亦池把原本拿起来的核桃放了下去,又不舍的看了眼电视,才按下遥控器上的开关,“我不吵你了,睡吧。”

“不是因为这个睡不着,”林qiáng不好意思直说自己是紧张,他叹了口气,“你紧张吗?”
“紧张什么?”听对方不是被自己吵着睡不着,安亦池再度打开电视,拿了花生开始剥,“你紧张了?”
“有点,”林qiáng走到安亦池身边坐下,看着垃圾篓里的花生壳核桃壳,忍不住开口,“别吃太多,等下运动起来,对肠胃不好。”

再次放下手里的东西,安亦池伸手拍了拍林qiáng的肩膀,“别紧张,不管输赢,只要用了全力,就问心无愧了。”
林qiáng听了这话苦笑,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谁能真正的做到不管胜负都淡然处之?
“得失心太重总是让人无端烦恼,当初你踢球时就是为了胜利么?”安亦池瞥了眼电视,上面正在说上什么小孔成像是墙上鬼影的真相,“人做事总是容易忘记初衷。当你难过时,迷惘时,想想做这些事qíng的初衷,便觉得世间很多事qíng不过如此。”

林qiáng原本对对方口中的初衷不以为然,想要开口时,才恍然忆起,年少时他踢足球,不过是喜欢在糙地上奔跑,喜欢与朋友一起竞争时的愉悦。
如果胜利最重要,像某些俱乐部去花钱买通裁判不是更好,何必辛辛苦苦的去踢?想到这,他沉默的走回chuáng边,躺回chuáng上。这一下原本的紧张确实没有了,可是心里的惆怅又增加了不少。

看了眼躺在chuáng上不动的林qiáng,安亦池摇了摇头,转头继续看电视上解释何谓小孔成像。直到节目结束,他仍旧没有想通墙上几个破dòng怎么就形成小孔成像了?
阿弥陀佛,无量寿佛,他的知识果然还很匮乏。

下午两点,高乐队球员坐车赶往W市体育馆。三点二十分,球员们换好衣服准备出场。
三点二十五分,球员正式入场,安亦池抬头,发现看台上还坐着一些观众,那些人手中还拿着一些横幅,上面写着“通达加油,通达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