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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泽时跟他亲妈的关系可以说是没关系,他几个月大的时候他妈就跟他爸离婚了,没两年他妈再婚又有了儿女,顾不上他,两个人很难得几年才见一面,他也对她陌生得很。他妈可能也是知道跟他之间太陌生了,加之这些年她没管过他,但她一直跟省事又有出息的大儿子在联系,可能就是对他没感qíng,也没觉得他会帮上什么忙,全然把他当陌生人忽略了,出事了也没找过他,瞿泽时还是从他哥嘴里知道她家出事的,要钱不少,她不找他,按瞿泽时的脾气也不可能主动找她,但他跟瞿乔泯亲,看不下去他哥才二十多岁过得跟个苦bī一样,趁他爸很想攀上李长光这条大腿救快要倒闭的酒厂的时候,他琢磨了一晚,就很gān脆地把自己卖了,把瞿家的局势定了。

卖了也就卖了,他跟李长光过得也跟他没卖之前一样,比起他还自觉卖了个好价钱,李长光都没拿这当回事,从不提起,连教训他无法的时候都不拿这个来要挟他,但他那没用的老爸可是越老越长出息了,喝多了在他哥面前忏悔的时候把这事给吐出来了,瞿泽时记得那天晚上他哥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带着哭音。

瞿家的关系不太好,瞿南的第二个妻子也是个能耐人,嫁进来本来说是跟当时在世的瞿爷爷发誓说不生孩子,会好好对瞿家两兄弟。但也没几年,等老爷子前脚一死,后脚她就连生了四个,直生到第四个是儿子才打止,而这段时间那个家里也容不下瞿泽时,瞿泽时也不跟他爸一家住了,那时候他刚好要上高中,他就搬到了老爷子留给他们兄弟俩的大屋住,过年才去瞿南家里住几天。

瞿乔泯没想过回瞿家,后来瞿南频频在他面前出现帮他,父子俩关系才好起来,他才回了瞿家酒厂,带着酒厂改革。

瞿乔泯一直以为老子是真想把酒厂传给他,哪想这是弟弟卖了自个儿他才得了酒厂,他心气本来就高,一知道事实,这天顿时就塌了。

他知道的时间不长,也就不到一个月,他因为酒厂那边出新酒脱不开身,就一直没上京,今天打电话来,也是告诉瞿泽时新酒出的口感非常好,这是他经手的技术,他会多找几个人谈谈,把卖股份的价格再抬上去一点。

瞿泽时听他在那边说了一堆,他哥车轱辘来车轱辘去,说的都是肯定会卖个好价钱之类的话。

瞿乔泯说完,听他不吭声,在那边哑着嗓子说:“小时,你觉得哥哥说得对不对?”

瞿泽时有点不太明白,他跟他哥同父同母,怎么就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

他哥在乎的,他从来不在乎,而他不在乎的那些事qíng,他哥会当成天大的压力对待,把有的没的压力都往自个儿身上扛,活了快三十年了,瞿泽时都怀疑他有没有轻松过一天。

“哥,”瞿泽时听他哥说了一堆,手都举累了,把手机放一边开了免提,清了清喉咙跟他哥尽量委婉地说,“爸有没有跟你说,之前他负债的事?”

瞿乔泯在那边沉默了十几秒,才说:“我问过。”

“他怎么说的?”

瞿乔泯又沉默了几秒,才说:“说是几百万。”

瞿泽时好笑,也笑了出来,嘲笑他老子:“得,老瞿这说瞎话的本事不错。那你信吗?”

“不信。”瞿乔泯的声音很yīn郁。

“我说了你别拿刀去砍他啊,他欠了上亿的赌债,把咱们酒厂在外面抵了至少四轮,加上酒厂这些年的亏损,你现在就是把酒厂卖了,顶多是平了他那些年的亏损,但你现在卖的这个咱们家酒厂,是注资几亿后才得回来的新厂,你说卖了,行,那我问你,你说咱们得把酒厂卖几轮,才够上还李家的?”

卖上十轮都不够。

那边没出声,说完现实残酷的,瞿泽时就开始说别的,“再说,我也不光是为你,酒厂当初是爷爷想留给我们的,我吧,这些年没少花家里的,把爷爷给我们留的那两份早花完了,你就当你现在手里拿的是我还的你的那份,你不要瞿南给你的东西,那爷爷给你的,你拿着不为过吧?”

瞿乔泯又是沉默了几秒,才在那边难过地道:“不是这样算的。”

瞿泽时都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了,他跟他哥jiāo流不多,他哥书呆子,学霸,他吧,好玩又学渣,两兄弟打电话也不过是说说近况,他再听他哥叮嘱他几句,他xing子又独,从来没跟他哥jiāo过什么心,更别说安慰他哥了。

他看他哥还说卖酒厂还钱的事,开口朝一直坐着不动的管家问:“我哥给李长光打电话了?”

他哥那天说要跟李长光好好谈谈,瞿泽时当时想睡觉,就祸水东引,给了他李长光的电话,并给当时在国外的李长光打了电话让李长光把他哥解决掉。

结果老王八根本没当回事,他哥安静没半个月,又打过来了。

管家笑呵呵地说:“打了。”

“接了没?”

“你说让接,肯定接了。”管家肯定地说。

“说上话了?”

管家笑。

瞿泽时抄起手边桌上的书就砸他,“说话。”

管家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身手还是不错,很果断地把书接了,还拍了拍书,“这不,大爷忙嘛,天天开会,那天接了电话,本来是要跟你哥说话的,但你哥说一句没一句的,他就把电话搁一旁了。”

“是说了,还是没说?”瞿泽时又抄了本砸他。

“没。”管家这次很痛快地答了,“你哥说话有点欠妥,先生客气地把手机搁一旁了。”

至少,他从来没听过人威胁他老板说要曝光他,让公众知道他们家有多腐败没有道德。

说实话,这要不是瞿泽时他亲哥,管家都觉得这是哪门子里崩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瞿泽时这个当小少爷的,在家里作威作福的,自一开始都没这么天真过。

“说什么了?”

管家把瞿乔泯那天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完朝手机又道了一句:“瞿乔泯先生,我没复述错吧?”

说完他又朝瞿泽时道:“老裘那肥下巴当时都差点抖下来了,瞧把他吓得。”

瞿泽时瞥了他一眼,对着手机说:“哥,你忙完出新酒的事就上来,我们哥俩聚一聚。”

说完又接道:“爸的事你既然知道了,那你就管着点,威胁也好,吓唬也好,别让他去赌了,酒厂你也尽量全部握到手里,别便宜了别人,这可是你亲弟弟的卖身钱。”

管家一听这话,毫不犹豫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瞿乔泯在那边心里又被当面捅了一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事没?没了我挂了。”瞿泽时又道。

“没。”瞿乔泯很不容易地挤出了一个字来。

瞿泽时很gān脆就把手机挂断了,这下,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管家也站了起来要走,听药老气呼呼地说:“你看看他是怎么说话的,不像样。”

“早晚收拾你。”瞿泽时也撑着椅子站了起来,独着脚就往里蹦。

“你gān嘛?”管家赶紧去扶他。

瞿泽时甩开他的手,“找老王八算帐,cao,怎么办的事!”

老王八正带着秘书和助理团从书房出来,脚一踩进前厅,就听小王八嚷嚷着要找他算帐,当下眉一挑,转身朝小王八看来。

小王八一看到他,跳着脚也跟飞一般往他冲来了,他身后的夕阳在他身后铺成了一片金光的光芒,让嚣张的人刹那火光四she得刺眼至极,在李长光身后的人怕烧伤眼,甚至闭了闭眼睛。

李长光却笑了起来,朝蹦跳着向他而来的人张开了双手。

第7章

瞿泽时冲过去,冷着脸:“5分钟。”

跟了李长光二十多年的老秘书袭宏一挥手,带着人撤。

人一走,瞿泽时被李长光抱着就近坐了下来,瞿泽时被他抱着坐在腿上也不害臊,他比李长光小太多了,李长光要是早婚早育,生的儿子都比他小不了几岁,他跟李长光打一见面,李长光就把他当小孩子看,瞿泽时先前还有点生气,后来占够了便宜,也就由着xing子来了。

他对当个进退得宜的成年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他来说,委屈求全那都是美了别人,亏待了自己,自找罪受。

瞿泽时一坐好就拉着李长光的领带,给他解了下来,“你怎么不把瞿乔泯解决了?你知道他有多烦吗?”

李长光抬起头,让他解上面的扣子。

“说话。”瞿少爷很急躁。

“忘了,太忙。”李长光低头,笑道。

确实忘了,他出外公gān,有自己的事qíng,还有上面的人委托他处理的事qíng,都很棘手,他要保证私利,又要给人做事,连瞿泽时的事他都很少过问,哪还记得什么瞿乔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