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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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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怀chūn本来有点累想放她下去的,察觉她动作,他停住脚步,侧耳倾听,听见她有规律的呼吸。
“阿榆?”他惊讶地唤了一声。
没有人回他。
这样都能睡着,是真的太困了,还是觉得有哥哥背心里高兴惬意地想睡?展怀chūn无声地笑,继续慢慢往前走,又在院子里逛了两三圈,确定阿榆是真的睡着了,这才往屋里走去。
进 屋时,榻上豌豆大脑袋是对着门口的,耳朵支着有点警觉的样子,确定来人真是他们,它马上又蜷缩成一团睡着了。展怀chūn轻轻走到榻前,反身坐在榻上,小心翼翼 将阿榆放下,左手臂始终扶着她肩膀,然后快速转身,在阿榆倒下去之前抱住她。想放她躺下,豌豆却占了中间位置,展怀chūn好笑地戳戳豌豆脑袋,把它推到里面, 这才拽过阿榆枕头,将她平躺着放了下去。
屋内灯光柔和,她睡得香甜,小脸白里透红像新熟的果子,嘴唇微微张着……
展怀chūn歪坐在榻上,还维持着扶她肩膀的姿势,原本是想放好就起来的,却被这居高临下无意一瞥弄得忘了动作。他瞧着她,瞧入了神,qíng不自禁抬起右手,碰上她脸。没敢全碰,只有食指指腹轻轻贴着她,细细摩挲。
如果他真有这样一个妹妹,肯定会疼到骨子里。
收起心思,展怀chūn扯过薄被替她盖上,盖完了,依然舍不得走,好像她身上有什么东西迷.惑着他。
他默默看她不知看了多久,里面豌豆突然动了,睡眼惺忪地挪到阿榆身前,鼻子在她颈间轻嗅,嗅到脸上时舔了舔她脸,然后卧在她枕头下缩成一团。
这只狗竟然舔她!
展怀chūn目瞪口呆,想打豌豆一下,又怕将阿榆惊醒,最后咬咬牙,拿出帕子擦她脸上残留的豌豆口水。
凭什么一只狗都可以舔她?
展怀chūn有点渴,视线转到阿榆另一侧脸颊上,某种心思蠢蠢yù动。
亲一口,会是什么感觉?
看 着看着,展怀chūn慢慢低头,朝她脸颊凑了过去。他好奇,就亲一口,其他什么都不做。肖仁都可以亲他妹妹,他是阿榆二哥,只亲一口算什么?就当是弥补小时候没 有亲过的了。她或许会误会他有坏心思,可是,可是她睡着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啊,说不定梦里还会以为是豌豆舔了她……
这样想着,展怀chūn心里再也没有什么顾忌,快要碰上她时,他闭上了眼睛。
碰到了,柔软细腻。
展怀chūn心都化了,轻轻地贴在那儿,离开舍不得,旁的不敢动。触感太美好,他睁开眼睛,看见她微红的脸颊,看见旁边微微张开的嘴唇,他喉头滚动,不受控制地挪过去,想要……
他还没想好到底要做什么,熟睡的小丫鬟忽然发出一声轻哼。展怀chūn倏地起身,就见阿榆抬手摘了头巾,跟着朝里面翻了过去,右手放下时碰到豌豆,她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把豌豆往自己怀里抱。
没能亲到,展怀chūn有些遗憾,想继续追过去,目光掠过她短短的头发,绮念顿消。
消了更好,否则差点又禁不住诱.惑了。
展怀chūn迅速转身,chuī了灯,回内室脱衣睡觉。
虽 然亲的时候借口找的好好的,接下来的几天,展怀chūn却不太好意思见阿榆,每天早早起chuáng去梅园跟展知寒一起用饭,白天都不怎么回来,晚上回来对阿榆也没有那么 热络了。他这样,阿榆反而更自在,若他一直对她那么好,她反而没来由的心慌。至于白天,阿榆有豌豆陪,对展怀chūn频繁出门并不太在意。
展怀chūn很快就发现阿榆根本不在乎他是否在家,顿时又不高兴了,重新凑了过去。阿榆喜欢豌豆,他就把豌豆抢到自己怀里故意惹她着急生气,然后再主动给她找台阶来讨好他。
六月就在这样的捉弄与被捉弄中悄悄过去了。
期 间展怀chūn找机会把贺家在邻县的一个酒铺买了下来。展家贺家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商户,虽说是竞争关系,但只要没有撕破脸,并不会做这种吞对方铺子的事。事 出必有因,贺家长辈心知家里肯定有人惹到展怀chūn了,一番探查,查出贺丰年调.戏人家丫鬟的事,罚他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
贺丰年遭殃,展怀chūn乐得看热闹,后知后觉突然发现一件事。
肖仁已经很久没有过来找他了,几次约他都是去外面酒楼茶庄。
这日肖仁又约他出去,展怀chūn准备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料行路到一半,起风了。
秋老虎还没走,忽然chuī凉风,只有一种qíng况。
展怀chūn抬头,远处乌云滚滚而来。
“去告诉肖少爷,就说我改日再去找他。”丢下这句话,展怀chūn迅速掉马回头。
六月雨多,但他运气不错,都只是下雨,并没有打雷,今日,怕是免不了了。


☆、第52章 拒绝
打雷了。
阿榆抱着豌豆站在门口,很是担心地望着外面。展怀chūn刚走不久,现在应该还在路上,他那么怕打雷,有没有地方可以躲?
风chuī了过来,卷着一滴雨珠落在鼻尖,阿榆擦了擦,满心忧虑回了里面。风太大,一会儿下起雨来肯定会潲雨,她得把窗子都关上。
才 关了两扇窗,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比阿榆以往听过的任何脚步都急,听得她心慌。这院子里平时只有展怀chūn和长安两个男人走动,阿榆匆匆往外跑,准备出 去迎展怀chūn,可她手才碰到门帘,一股大力猛地从外面撞了上来,快得她根本没法躲。鼻子发酸,身体不受控制往一侧倒,阿榆勉qiáng扶住窗台站稳,回头时看见展怀 chūn惨白的脸。他像是不知道撞了她,并没有停留,几乎三两步便冲进了内室。
阿榆愣了好一会儿,她不怪展怀chūn粗鲁,反而有些心疼。
她记得他怕打雷怕成什么样,她以为他会躲到某个地方,没想到他竟然赶了回来。从第一声雷响到现在,她都忘了打了多少声雷了,难怪他脸白成那样,进门时身子都有些摇晃。
外面雷声不断,豌豆在榻上低低地叫,好像也害怕打雷。阿榆顾不得它,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内室,先把里面窗户都关严。都关好了,她转身看向chuáng那边,屏风挡着看不清人,但可以看出来展怀chūn已经上了chuáng。
她不可能再抱着他帮他捂耳朵,但她可以坐在chuáng边帮他捂住。
“少爷,我……”她快步往那边走,可是才出声,里面传来男人的怒吼,他让她出去!
他 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语气训斥她了,阿榆连忙退了出去,吓得什么都没法想。外面的窗子也得关,关完两扇她才勉qiáng恢复镇定。他,他应该是不愿意让她看见他láng狈 的样子吧?上次在尼姑庵,huáng昏下雨屋内昏暗,她去的又突然,后面那次更是半夜三更,屋里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所以他原意让她帮忙?
似乎只有这种解释能说得通了。
胡思乱想,阿榆关完窗子又去关门,此时外面雨下得很大,门口里面的地已经湿了一片。阿榆快步赶过去,扶住门扇刚要并拢,却见院门口一把青色油纸伞陡然转了过来,越来越近。
“大少爷。”阿榆低头退到一侧,在男人走过来时,恭敬地喊,同时伸手去接他手中纸伞。
“你们少爷是不是回来了?”展知寒视线直接投向里面,听阿榆应是,他把伞递给她,边朝里走边冷声jiāo待:“你留在外间伺候,没有我的传唤不得擅自进去。”说完不等阿榆回应,身形闪入门帘。
阿榆甩水收伞,利索关上门,跟着规规矩矩守在外间。外面雷声隆隆,豌豆缩成一团呜咽低叫,阿榆将它抱到腿上轻轻地摸,豌豆很快就平复下来了,只有雷声太大时,它才忍不住颤抖,颇有点像那晚展怀chūn的反应。
阿榆望着对面的墙壁出神。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大少爷是过来安抚弟弟的吗?他会怎么安抚,也帮展怀chūn捂耳朵?大少爷帮展怀chūn捂耳朵,阿榆实在想象不出来那种qíng景,不过,他是他大哥,肯定比她照顾得好吧?
内室,展知寒拉把椅子坐在屏风外面,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展怀chūn说话。二弟小的时候会依赖地拽着他跟他同榻而睡,如今大了,越来越好面子,不再愿意让人看见他害怕的模样,所以展知寒只是想让他知道,他在外面坐着,他不用怕小时候经历过的噩梦。
他跟他讲生意上的事,讲在外面的趣闻,自言自语,并不等他接话。
不知说了多久,不知喝了多少杯茶,外面雷声停了,只剩下雨声淅沥。
此时已经是晚饭时间,外面有小丫鬟摆饭的动静。
展知寒站了起来,轻声唤道:“二弟,咱们一起用饭吧。”
没有人回答他。
展知寒等了等,绕过屏风,就见展怀chūn背对他躺在chuáng上,脑袋露在外面,被子也只遮住肩头,看样子像是睡着了。他放轻脚步走到近前,探头一看,二弟果然闭着眼睛,只是眉头蹙着,看来睡得并不好。
展知寒没有叫他,往常即便下雨二弟睡得也不安生,现在难得睡着了,就这样吧。
展知寒去了外间,阿榆见他出来,赶紧放下豌豆,低头等候他吩咐。
“今日二少爷忙碌疲惫,现在已经睡下了,饭菜先端回锅里温着,他醒了再端上来,没醒也不用特意叫醒他。做事时动作轻点,别吵到他。半夜若是听到里面有动静,不必进去。”展知寒扫了一眼一人一狗,知道都是展怀chūn看重的,没有多说,只帮展怀chūn掩饰怕雷一事。
“是,大少爷。”阿榆恭敬应道,低头送他出去,随即传厨房小丫鬟们过来收拾饭桌。这种qíng形,她也没什么胃口。
小丫鬟们很快就把桌子收拾好了,阿榆关好门回屋。因为下雨,外面比昨天这时候黑许多,展怀chūn回来时里面并没有点灯,后来大少爷过来也没有点,所以现在内室里面是黑的。
既然展怀chūn睡着了,阿榆便chuī了外屋的灯,换了睡衣歇下。骤雨来袭,被窝里有些凉,好在有豌豆窝在怀里,暖呼呼的像个小手炉。伴着噼里啪啦的雨声,阿榆渐渐睡去。
夜里好像又听到打雷了,但阿榆睡得太熟,并没有醒。
直到被子突然被人掀开,直到她被一双手臂qiáng行翻过去,直到有人缩到她怀里。
阿榆大吃一惊,吓得就去推他,尚未发力反应过来了,“少爷?”
怀里的男人不说话,只不停地往她怀里拱。
阿榆很不自在,她现在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尼姑了,知道女子胸前更是轻易不能给人碰的地方,更何况她还无意翻到过不该看的画。说来也怪,明明只看了一眼,那画面却牢牢印在了脑海里。
“少爷,你放开我,我坐着帮你捂耳朵……”睡衣单薄,他脸庞对着的地方又是中间位置,不知是他脸上的温度还是呼吸的温度,阿榆浑身不自在,急得把他脑袋往一侧推。
展怀chūn听见了。
这 半天虽然很害怕,他理智还是在的。他怕被人看到他这般láng狈,偏偏那些人包括他最亲的家人,唯独不包括她。晌午回府时他便想将她扯到chuáng上抱着,因料到大哥肯 定会过来看他才qiáng行忍住了,现在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当然想随着心意抱她。她身上那么暖那么软,挨上了外面雷声好像都轻了,或许还有点别的原因,但他此 刻不想多费心思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