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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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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莱木上知天下知地,虽然满嘴胡说八道,关键时刻却从不掉链子,然而唯独有这么一个缺点,就是总是爱想一些在华沂看来十分无谓的事,而且想着想着便容易魔怔,钻进牛角尖里爬不出来。

华沂有时候会怀疑,如果老也没有一个真正的神出来,给这个想得太多的人彻彻底底地解个惑,说不定有一天,这神棍真的会把自己给琢磨疯了。

相比起来,华沂自己心里的疑惑就单纯多了。

怎么能对自己的兄弟起邪念呢?华沂叼起一根草,这样唾弃了一下自己,反思了一会,他始终认为自己这样有点龌龊。

所以他决定尽可能地改邪归正,可是如果……有些事,总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要是真的实在改不了,那也没办法,将错就错也就算了,到时候再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样才能把人弄到手。

华沂想到这里,手指无意识地在长安的刀柄上摩挲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刀主人。

长安面不改色地喝完了阿叶给他的一大碗草药,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真的能睡着。

虽说“头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少年人大多觉多,可也确实少见像长安这样,有机会就合眼的人。华沂现在想起来,才明白,大概长安心里流出来的血确实比别人少,所以容易难受也容易累的缘故。

这个时候,一个守卫突然穿过人群向他走了过来,弯下腰低声对华沂说道:“首领,有点麻烦,有一支幽灵部落正往山上走。”

华沂一抬眼皮,用同样低的声音问道:“多少人?什么情况?”

“四五十个。”守卫说道,“全都是shòu形,没看见人,怎么办?”

华沂站了起来,把大马刀扛在肩头,“呸”一声吐出了嘴里的草jīng,说道:“咱们的旗子就插在山头那里,瞎子也看得见,他们连个人脸都不露,显然是没打算多说,就是为了抢地盘和抢东西来的——你来问我该怎么办?”

守卫神色一凛。

华沂扭了扭脖子,冷森森地一笑:“去,把人都给我叫起来,这里又是女人又是小崽子,还有一堆伤着病着的,不是打架的地方,叫他们都给我到旗子那里,在那解决了这帮狗娘样的东西——还有那帮外族人,别光吃不练,进了部落就得出力,想袖手旁观可不行。”

华沂的命令被众人jiāo头接耳地传了下去,原本坐在地上同家里人说话的shòu人们一个一个地全站了起来,连地方都显得小了几分。

有人gān脆化成了shòu形,一排一人多高的巨shòu望着同一个方向,爪子划过地面,獠牙让他们的脸显得狰狞起来,气氛立刻便紧绷了。

几乎被地火吓破了胆子的人们,很快便被自然之威qiáng压下去的焦躁和愤怒全部发泄在了这些入侵者头上,空气中的杀意渐渐沉重,几乎有如实质,连不懂事的小孩们都莫名地老实了下来,不再四处乱窜。

长安睁开眼睛,目光扫了一圈,便明白了怎么回事,轻声问阿叶道:“我的刀呢?”

他说着,翻身要起来,却忽然被一只手按了下去。

长安一回头,便看见了索莱木。

索莱木的手瘦得活像一把gān柴,自然是按不住长安的,然而长安不知为什么,一看到这个人,心里便存了一分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敬畏,这让他一时没有挣动,只是疑惑地看着索莱木。

就听见索莱木不着边际地问他道:“你知道劈柴用的斧头么?”

长安皱皱眉,点了点头。

索莱木又问道:“那你知道劈柴斧和杀人刀有什么区别么?”

长安一怔,想了想,说道:“劈柴的斧头背厚刃钝,即便是磨,也不会磨得像普通的刀那样快,否则坏得也快。”

索莱木欣慰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他认为合格的神棍凡事都应该点到为止,否则便显得不那么高深莫测,像个老妈子了。而现在,索莱木认为自己已经点到,长安该恍然大悟了,于是便住了嘴,拢起双手,面露慈祥地看着他。

可惜长安好像完全没能领会他的jīng神,还叫他那“稀奇古怪”的眼神扫出了一身jī皮疙瘩。

他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决定不和这家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飞快地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问蹲在一边的小奴隶路达:“我的刀呢?”

索莱木长叹了口气,忧伤地拍了拍长安的头,说道:“你啊,果然是朽木不可雕也——别找了,你的刀让首领拿走了,他让你老老实实地在这里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