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019年12月10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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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挺享受啊。”宋居寒眯起眼睛:“不过几天没上你,不用这么饥渴吧。”

庄捷予更惊讶了,他从来没见过宋居寒对任何人恶语相向。这个大明星做人虽不算面面俱到,但接触过的,对其为人处世的修养也并无微词,宋居寒应该是个里外都得体的人,带着他那样的出身必备的优雅姿态,只要没有利益冲突,永远是个完美的贵公子。可他万万没想到宋居寒会有这么劲爆的一面。

何故对那个吻,确实还算享受,那是个从技巧上无可挑剔的吻,让他对接吻的认识焕然一新,不过也仅此而已,就像品尝了一道他从没品尝过的美食一样,没什么特殊的意义。他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宋居寒这是明显迁怒,他再说什么也没有用,还是走吧,每当宋居寒不高兴的时候,他最好是消失,这是他摸索出来的规律。

他转身要去穿鞋。

“你敢走出这个房间一步,以后再也别想见我。”宋居寒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何故。

这一句果然奏效,何故直起了腰,只好再解释一次:“他误会你的意思了,我们……”

“他没误会。”宋居寒看着何故,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个有些残酷地笑容。

何故身体一颤,宋居寒不会真的想……

宋居寒走了过来,扯了扯何故的领带:“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很听话,今天也会听话吧?”

何故的喉结上下鼓动着:“居寒,不要太过分。”他可以看着宋居寒和别人亲热,因为他没有什么立场管,但他不可能参与进去,那太恶心了。

“怎么算过分?你跟他接吻算不算过分?”宋居寒想着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何故脸上那略带惊诧又似乎有些享受的表qíng,只觉得心头火气,浑身血液都好像在那瞬间沸腾了。何故竟然在他家和一个小骚货亲上了,何故竟然亲了别人?妈的!

“这件事,应该不算我的错。”

这句话似乎把宋居寒惹恼了,他一把揪住何故的衣领,将人按到了墙上,那双闪耀如明星般美丽的双眸,此时也升腾着遥无边际的宇宙虚空的寒意。

庄捷予瞪着何故,又瞪着宋居寒,简直要被俩人之间那紧张的气氛弄懵了,不过是亲个嘴儿罢了,宋居寒这反应是不是太诡异了?

庄捷予不了解宋居寒,因为他只看到过宋居寒绅士儒雅的、风趣迷人的一面,而何故见过宋居寒所有的样子,宋居寒的脾气之大,让真正了解他的人是向来谨小慎微的。今天大概是他和庄捷予的一个吻,让宋居寒觉得权威被触犯了?虽然他也很无辜,可承受宋居寒的迁怒,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忍一忍,等他脾气发完了就好了。

宋居寒眯着眼睛,目光扫过何故脸上的每一寸,最后落在了何故的嘴唇上,他用指腹摩挲着那嘴唇,然后用力堵住,极其粗bào地亲吻着。

何故不知道怎么回应这像是惩罚的亲吻,他连尽量避免牙齿相撞都已经应接不暇了。

宋居寒的舌头蛮横地顶开他的牙关,在他口腔中放肆地翻搅,何故渐渐被亲得有些喘不上气来,脸上爬上一丝红晕。

恍惚间,宋居寒开始扯他的衣服,何故一惊,用力抓着宋居寒的手:“居寒?!”

“今天玩儿个特别的,我gān你,他看着。”宋居寒用力一扯,将何故的裤链扯坏了。

庄捷予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被宋居寒表现出来的愤怒和恶意吓着了。

何故急了:“居寒,别闹了!”

“谁跟你闹?”宋居寒的力气之大,根本不是寻常人抵抗得了的。作为宋氏娱乐帝国的唯一继承人,他的安全被永远放在第一考量,所以他从小有最好的武师教他习武,何故曾经见他像玩儿一样用无名指和小指夹碎核桃,那双漂亮的手不仅仅是jīng通多种乐器,还能一拳把人身上最硬的骨头挫断。何故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何故脸涨得通红,这恐怕是他这辈子最难堪的一幕,他越过宋居寒的肩膀,看到了庄捷予饱含惊诧的目光,感觉自己的心被践踏进了泥地里。

宋居寒蛮横地步步bī近,何故拼命地想推开他:“居寒,你放开我!”

“别动,妈的,你搅了老子的约会,不该补偿一下吗?说不定有人看着你更兴奋呢,好好感受下,是他亲得你舒服,还是我cao得你舒服。”他的手已经将何故的最后一道屏障给扒了下来。

何故心脏巨痛,眼眶灼热,不知道哪儿生出来的力气,狠狠将宋居寒推开了!

宋居寒踉跄了几步,但很快稳住了身形。

何故看上去láng狈极了,衣衫和领带凌乱不堪,西裤堆在脚边,脸上满是怒意。

庄捷予看着他的目光中有一丝不忍。这些有钱人啊,真没几个好东西。

宋居寒没料到一向沉默听话的何故反应会这么大,一时还没来得及发火,反倒是何故脸上那至深的屈rǔ让他愣住了。

何故颤抖着提起裤子,跑到门口,踢上鞋,旋风一般地跑出了门。

等宋居寒反应过来,何故已经跑了。他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一脚狠狠踹翻了凳子。

庄捷予有些害怕,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宋居寒的喉结上下鼓动着,yīn沉地目光盯着半开的门扉,在原地僵了很久都没有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庄捷予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好久,宋居寒好像才发现他似的,冷冷地看着他:“下次再敢碰他,你在圈子里不用混了。”

庄捷予倒吸一口气,点头如捣蒜:“对不起,对不起寒哥。”

“滚。”

第8章

从宋居寒家里跑出来,何故就有些撑不住了。

幸好晚上没什么人,不然他提着裤子的样子实在难看极了。

他láng狈地跑回车里,亟不可待地发动了车,往家里驶去。

开到半路,他猛然想起这车是宋居寒给他的,突然胃里一阵翻涌,猛打方向盘,将车急刹在了路边。

他疲倦地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六年来,宋居寒对他不可谓不好,房子、车、隔三差五的贵重礼物、逢年过节的红包,一样没少了他,心qíng好的时候,也会抱着他柔qíng蜜意一番,总得来说,只要能忍受那yīn晴不定的脾气,俩人就挺和睦,宋居寒并没亏待过他。

至于宋居寒跟别人睡觉、传绯闻,那不是他能管的,就像他对冯峥说的那样,宋居寒不喜欢他,不是宋居寒的错,俩人之间既无承诺、也无约定,他很清醒地知道,他从宋居寒那里体会到的痛苦,都是他庸人自扰,都是他心甘qíng愿。

他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磨合,他已经能忍受宋居寒的很多劣迹,可他今天还是低估了宋居寒混蛋的程度。

他从抽屉里摸出半包烟,又摸了半天,才找到了打火机。

因为宋居寒不喜欢,他想抽根烟也是藏着掖着。

他打开车窗,任湿冷的风灌了进来,烟雾寥寥升起,模糊了他的视线。随着尼古丁的味道在肺里兜了个来回,他感觉混乱的大脑也在烟糙的刺激下清醒了一些。

真是可笑,他对宋居寒的感qíng,怎么看怎么是个笑话。这个笑话像一把铡刀悬在他头顶,多年来,他在等着铡刀落下,等着宋居寒跟他拜拜,他一直为那一天做着准备,现在,他感觉离那一天不远了。

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何故心脏猛颤了一下,连忙拿了过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他吁出一口气,接了电话:“喂?”

“何故,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冯峥的声音。

“嗯,说。”何故的声音很冷淡,他平时便是这个德行,经过那天的口头冲突,更不可能给冯峥什么好脸色。

“那天的事,想跟你道歉。”

“没什么。”

“你的伞在我这里,有空还给你吧。”

“一个伞罢了,不用了。”

冯峥苦笑一声:“我只是想有个借口再见你,给我个面子吧。”

何故叹了口气:“冯峥,你想做什么?”

冯峥这股劲儿,不能不让人想歪,都过去六年了,冯峥完全没有对他殷勤的必要。但他还是不相信冯峥会对他旧qíng未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只是有些想你,想我们过去的好时光。”

何故的心突然有点酸软,禁不住也回忆起了他和冯峥在大学时候的点滴,他们是真的有过一段好时光的,虽然大部分时候只是暧昧,最后落了个不欢而散,他也很难受。他这辈子唯二动过心的人,就是冯峥和宋居寒,他是个挺长qíng的人,否则也不会喜欢一个人那么久,冯峥在他心里,始终被放置在一个洒满阳光的角落里,那是永远回不去的青葱岁月,因为真的挺美好,所以他没办法对这个男人太冷酷。

冯峥又道:“我保证不再提你和宋居寒的事了,我们能当朋友吗?”

“你啊……”何故无奈地说:“你说到做到,我们就还是朋友。”

冯峥笑了:“说到做到。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等忙完手头的案子吧,最近事qíng太多了。”

“你现在在gān吗?听声音不像在家。”

何故怔了一下,“呃,刚加完班,正回家。”

“我在朋友的酒吧,离你们公司不远,过来喝一杯?”

“不了,今天太累了,而且都不认识。”

“你还是这么怕跟陌生人接触。”冯峥低笑道:“有我在你也怕?”那声音里分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真的有点累。”

“嗯,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改天再约你。”

挂上电话,何故平复了一下心qíng,才掐了烟,把车开回了家。

家里空dàngdàng的,没什么生活的气息,他平时很少在家吃饭,一旦工作忙起来,回家除了洗澡睡觉,都没时间gān别的,这里之于他,有时候更像是酒店。

这公寓也是宋居寒送的,看起来真像宋居寒在包养他,虽然他不需要谁养,但要在三环买这么一套房子,他得还十年、二十年房贷。

关于宋居寒给他房车这件事,他既不觉得受rǔ,也从不觉得感激,这些东西之于他没多大意义,他对物质的要求很低,是个就算租房子挤地铁也照样坦然的xing格,宋居寒要送他东西,是宋居寒自愿的,就像他上赶着喜欢一个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也是自愿的。与人无尤。

只是,每次和宋居寒闹不痛快的时候,他都会觉得那车、这房子,碍眼,尤其是这个永远空dàngdàng的、没什么人气的房子,只会一遍遍地提醒自己有多么的孤独,更预示着有一天如果宋居寒腻歪了,他可能要永远地孤独下去。

那天之后,俩人长达半个月没联系。

半个月其实并不算长,宋居寒忙起来,或者闭关写歌的时候,一两个月不见人影很正常,只是上次的不欢而散,算是俩人六年以来最激烈的一次冲突,这让何故每一天都备受煎熬。

气消之后,何故几次想给宋居寒打电话,都提不起勇气,他不是嫌丢脸,而是害怕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走到山重水尽。他一次次试探宋居寒对他的时限,也一次次试探自己的底线,心里每开一道口子,他都生出些自nüè般的救赎感,因为现在他越是失望一分,等到分别的那一天,他就越会好过一分,等到他把对宋居寒所有的感qíng都大肆挥霍光之后,他应该就可以潇洒地走人了。

但现在还不行,还不到时候。他就像在追着炸药的引线奔跑,究竟是炸药先爆炸,还是他先乏了停下来,尚未可知,但无论他停在哪里,炸弹一定会爆炸,他也一定会受伤,他明知道早一点停下,损伤便可轻一些,可他却无法遏制自己的双腿。

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了,悄悄给小松打了个电话,他特意挑的是晚上十一点,觉得小松应该已经回家了的点儿,没想到电话一接通,那边是KTV的声音,小松嗓门儿本就不小,在KTV里还刻意扯着嗓子叫道:“喂,何故哥啊。”

何故闭了闭眼睛:“是我。”

“你等等啊,我出去跟你说。”小松明显喝了点酒,有点大舌头。

一会儿,电话那边安静了不少,何故道:“小松,你还没回家啊?”

“这不陪寒哥出来玩儿嘛。”

何故顿时后悔打这个电话了,刚才宋居寒应该已经听到了吧……他跟小松完全不熟,打过去是为了什么,宋居寒不用猜都知道。

“何故哥?”

“啊,哦,那你们玩儿吧,我先挂了。”

“怎么了呀?你打电话过来肯定有事儿吧。”小松打了个酒嗝:“没事,我没高,你说吧。”

何故沉默了一下:“居寒最近还好吗?”

小松顿了顿,声音正经了几分:“挺好的,就是忙,你们俩最近没见呀?”

“没有……”何故一时都不知道自己打这通电话意义何在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他这两天心qíng怎么样?”

“这两天还不错。前半个月,妈呀,太可怕了,我辞职信都揣兜里了,还好我挺过来了。”

“哦……”何故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松也觉得有点尴尬:“何故哥,你们俩吵架了吗?”

“也不算。”

“我等寒哥心qíng好的时候,跟他提一提你。”

何故苦笑一声:“谢谢了。”他这样像什么?等着皇帝翻牌的妃子?还要靠小松这个贴身小太监帮忙,否则皇帝早把他忘光了。真有意思。

可他实在很想见宋居寒,他已经无法满足于只是看看照片和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