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2019年12月10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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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如何告诉宋居寒,他在痛什么,他在恨什么,他在拒绝什么。

宋居寒永远不会懂,就算他把这一生说过的所有的话都化作无数句“喜欢”与“爱”,反复向宋居寒诉说衷肠,宋居寒也不会懂。

原来他们之间最遥远的,不是家世、能力、地位那些外在的东西,而是心。

何故体会到了令人绝望的无能为力。

他为什么把“喜欢”看得这么重呢?他又凭什么要求别人一样看中呢?就像有人爱钱,他却不看中一样,为什么不能有人根本不在乎什么可笑的“喜欢”呢。

宋居寒也没有什么错,他只是一生中收获了太多的“喜欢”,所以从不觉得珍贵罢了。

既然如此,他还纠结什么?他想要独占宋居寒,宋居寒就送到了嘴边,他何苦往外推?他何必矫qíng?

他挖空心思的“喜欢”,想要的不也就是这些?结果如何?宋居寒轻易就给他了。

殊途同归。

只是他一路披荆斩棘、摔得头破血流也不放弃地去求一个宋居寒根本不在乎的“喜欢”,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第41章 最新更新

何故看着宋居寒一副“你不答应今天就没完”的霸道样子,一阵倦意袭上心头。

他突然就想通了。

他一直以来想要的东西唾手可得了,为什么要拒绝呢?何不试试,试试它是不是真如想象中美好,试试宋居寒能装几个月,能忍他几时。

他猜不超过三个月。

宋居寒天生没有专一的概念,他的出身背景和家庭就没有教会他这一点,他成长起来后,又面对那么多的诱惑,谁跟他谈“专一”,必定是嗤之以鼻,他许诺的“不跟其他人”,不过是暂时应付自己的条件。

至于宋居寒所说的“认真的在一起”,非常悦耳,却不能往心里去。因为一旦他真的在心里认定他们在一起了,他的占有yù会将两个人都彻底吞噬,将自己拖入万劫不复。

何故伸出手指,轻轻蹭了蹭宋居寒的下巴,淡淡地说:“好吧。”

宋居寒顿时露出了笑容。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何故舍不得他,何故一直以来都太淡定稳重,偶尔这样闹一闹,也算别有qíng趣。 他喜欢看到何故不同于往日的一面,所以在chuáng上特别喜欢欺负何故,就为了让这个男人露出别人看不到的表qíng。

“但是……你既然答应了我,就要遵守承诺。”何故漆黑的瞳仁仿佛一湾深不见底的湖水,“如果你和别人睡了,我们就彻底结束。”

宋居寒倨傲地说:“我答应了你,自然会做到。”他按着何故的后脑勺,压下了他的头,温柔地含住了那唇瓣。

何故眨了眨眼睛,感觉那吻都带着点苦涩的滋味儿。

这场景似曾相似,对了,六年前不就是如此。

只不过那时候,他假借着“玩玩儿”的名义是为了留在宋居寒身边,这一次,他是认真的……认真的打算“玩玩儿”。

因为最先毁掉约定的,一定是宋居寒,他只要陪着玩儿完这最后一程,宋居寒就再没有理由qiáng留他了吧,也算在最后一刻,了却他多年的愿望。

宋居寒最后还是没回去,qiáng行抱着他睡到了天亮,才偷偷摸摸地走了。幸好那天孙晴回申城处理公事了,否则肯定要撞上。

随着chūn假的结束,新闻的热度也终于开始消散,围在酒店门口的粉丝和记者也都不见了。

何故足不出户地呆了快三个星期,有一天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出去走走。

他穿上大衣、戴上墨镜,下楼的时候碰到同乘电梯的客人,都感到一阵挡不住的心虚。

顺着街道缓步而行,他发现没有人特别注意他,他试着摘下了墨镜,更清晰地看着初chūn的景色。这是一年中京城最美的时节,寒意未退、生机乍现,不看岂不可惜。

往来行人如织,却完全没有何故想象中的那些被人指指点点的画面,关闭了电脑和电视,好像整个世界都清净了,没人认识他,没人关注他,没人会把过多的心思放在一个已经过气的话题上。

何故忍不住自嘲,他真是庸人自扰。

他自己去吃了饭、看了电影,然后找了个咖啡馆看书,同时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打电话,想和他单独谈自己的离职问题。

那天下午,他和上司一起吃了个饭,他表现得豁达而平静,没费几句口舌,就结束了他在南创近七年的职业生涯。

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何故还是感到了难过,他在南创挥洒的青chūn与汗水,就在这一刻无奈地终结了,如何能不痛心。

上司说公司会给他双倍的年终奖,外加多结算三个月的工资,无论是看他妈的面子,还是出于对他这些年兢兢业业的肯定,又或感谢他走得这么gān净利落,总之,公司没有亏待他。

何故让陈珊帮他收拾办公室,办理离职手续,单独和接替他的人jiāo接工作,他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他突然想起了顾青裴,当初顾青裴走的时候,光散伙饭就吃了无数顿,那么地意气风发、那么地前途无量。而他,甚至不能和昔日的同事道个别,甚至没有胆量再回公司看一看,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

这都要“感谢”宋居寒。

办完离职后,何故给顾青裴打了个电话,想约出来谈谈。

一直积极想要挖他的顾青裴,此时却状态不佳,说公司这边出了事,接连向他道歉,显然现在一切都成了未知数。

何故有些担心,问顾青裴怎么了,顾青裴也不肯说。

以顾青裴的xing格,能为难成这样,而且无法掩饰,必定不是小事,所以何故没有再追问,反而安慰了一番。他虽然是打算去顾青裴那里,但并不想马上入职,正好他可以先歇一段时间,再观望看看。

何故联系上了装修公司,正式开始装修他家的旧房了。那房子小,工期预计不超过两个月,何故对合作过多次的工头很放心,把房子全权jiāo给了他,自己买了张机票,去了申城。

他下了飞机,刚打开手机,就跳出来一排未接来电,全是宋居寒的,他回了条短信:怎么了?

宋居寒的电话很快追了过来:“你上哪儿去了?gān嘛关机?”

“坐飞机,我来申城看看我妈。”

宋居寒似乎松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定,过两天吧。”

“我爸好不容易不再找人看着我了,你早点回来陪我吧。”

“好。”

“‘好’是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太确定。”

“两天。”

何故道:“我真的不太确定。”

宋居寒在电话里头哼了一声:“算了。”说完挂了电话。

何故也没在意,要是宋居寒会突然转xing,那才吓人。

何故打上车,去了上次住过的那个酒店,晚上和他妈及素素一起吃饭。

素素虽然平时很调皮,说话也大大咧咧的,但这次却意外地懂事,对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只字不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坐在何故怀里,给他看自己唱歌跳舞的视频、去瑞士滑雪的照片。

直到孙晴出去接电话,素素才小声说:“哥哥,宋居寒真的是你男朋友吗?”

何故摸了摸她的头:“不是。”

素素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明显不信,毕竟他曾经为宋居寒的事撒过谎,在这件事上,他估计是没什么信誉了。

何故无奈地说:“真的不是。”男朋友这个词,放在他们之间,总显得很滑稽。

“那你是不是喜欢他?”素素一脸向往地说,“我也喜欢他,他好帅好帅。”

“嗯。”何故含笑,“但他不喜欢我。”

素素怔了怔,然后皱起眉,忿忿地说:“他肯定眼神儿不好。”

何故被她逗笑了。

“哥哥,你辞职之后,会来申城吗?”

“我现在还不知道。”

“你来嘛。”

何故想到顾青裴,此时有了些犹豫,如果顾青裴那里真的去不了了,难道他真的要来这里吗?这里起码有亲人……

何故摇了摇头:“我要休息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晚上回到酒店,何故洗漱一番,正打算睡觉,门铃就响了起来。

他叫道:“谁呀?”

“客房。”

何故愣了愣,这声音,不会是……他跳下chuáng,打开了房门。

宋居寒嘴角噙着一抹邪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

“要查你住的酒店还不容易。”宋居寒一把抱住了他,“谁让你跑这么远的,我只好来找你了。”

何故怕被人看见,赶紧退回房间,关上了门:“你怎么现在就敢坐飞机,你没被人认出来?”

“所以我没坐飞机,坐的高铁,腰疼死我了。”宋居寒舒展了一下修长的躯gān,“我把脸都遮住了,这要都能认出来那绝对开了天眼了。”

何故看着宋居寒风尘仆仆的模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在见到宋居寒的一瞬间,他确实觉得有些惊喜。

“我去洗个澡。”宋居寒低头亲了他一下,暧昧地说,“等我。”

何故木木的没什么反应,直到宋居寒进了浴室,他才吁出一口气。他本来打算在申城住上十天半个月,看能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环境,现在看来是住不了几天了。

宋居寒快速洗了个澡,就扑上了chuáng,将何故压在身下,亲昵地吻着:“你是不是也刚洗完,好香。”

“嗯。”

“简直是为我准备的。”宋居寒低笑两声,撩拨着何故。

何故也很久没做了,身体顿时有些躁动,他现在很想尽qíng地享受xing。

宋居寒今天极有耐心地调动何故的yù望,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何故的身体,更能cao控这个人的沉浮。

俩人做了一晚上,就像被扑灭的火苗再次复燃,来势汹汹、有燎原之势。何故在yù海中无限沉沦,最后几乎失去了自我……

第二天醒过来,何故累得身体几乎动弹不得,他好久没这样纵yù过了,后遗症相当明显。

宋居寒也醒了,抱着他亲了一口:“饿吗?”

何故眼睛肿得睁不开,缓慢地点了点头。

宋居寒拿起chuáng头的话筒,叫酒店送两份早餐。

何故挣扎着想起来,可刚一动,就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宋居寒低笑两声:“累着你了……你是不是疏于锻炼了?以前体力比这好的。”

何故不想回答,他想去洗澡。

“行了,昨天帮你擦过了,老实躺着。”宋居寒把他拽回了怀里,抚摸着他光滑的背脊,“今天我们不出门了。”

“不行。”何故一张嘴,喉咙沙哑,他想起昨夜的一切,顿时耳根发红,“我妈……”

“你不是要待好几天吗,就说你今天去见朋友了,你这样子,怎么见你妈。”

何故把发胀的脑袋往枕头上撞了撞,确实,他这样子怎么见人,恐怕走路都不利索。

宋居寒给他揉着太阳xué:“难受是不是?我给你按按。”

何故身体僵了僵。

宋居寒何曾对他这么柔qíng过?这简直叫人尴尬。

“我经常想……”宋居寒边揉边说,“你在拘留所里那几天,在想什么,你答应给我背黑锅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何故沉默着。

“何故,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何故麻木地说:“好。”

“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想什么,宁愿憋得吐血也不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难过,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何故轻轻咬住了发颤的嘴唇。

宋居寒把脸埋进了他颈窝里,声音慵懒又绵软,简直是在撒娇,“这么多年,我遇见这么多人,可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只有你不图我什么。这回我们好好在一起,以前我没给你的,现在我补偿你。所以你的心,你的眼睛,也只能放在我身上。”

何故想辩解两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多次意识到他和宋居寒在xing格和三观上的有巨大的差异,而宋居寒又只对和他上chuáng感兴趣后,他就放弃了沟通。

如今即便是想沟通,也不知道从何开始了。

沟通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像拥堵的管道,也不可能一下子疏通开,他说得太少,想得太多,不仅仅是xing格问题,而是从前即便他说,宋居寒也懒得听。

如今……宋居寒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对与错,根本不重要。

酒店服务员送来了两份早餐,宋居寒把何故拽了起来,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宝贝儿,要不要我喂你?”

“不用。”何故脸颊有些发烫,宋居寒想对人好的时候,简直华光万丈,根本无法忽视。

宋居寒把早餐摆在桌上,走到chuáng边想要抱何故,何故赶紧站了起来,结果双腿发软,身体陡地往下滑去。

宋居寒一把揽住了他的腰,暧昧地直笑:“这不怪我啊。”他贴近何故的耳朵,小声说,“怪你一直咬着我不放。”

何故轻咳一声,勉qiáng站稳了身体,推开了宋居寒,一步步走到桌子边。

那份疼痛和酸胀真叫人尴尬。

宋居寒心qíng极好,还给何故夹菜,何故确实饿了,埋头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宋居寒的手机响了,他看着屏幕,眉头紧蹙,不qíng不愿地接了电话:“喂?”

何故听不清电话里在说什么,但能听得出是宋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