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2019年12月10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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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宋居寒对于他们的“分手”会有怎样的反应。

宋居寒肯定是无法忍受自己被甩的,无关喜不喜欢,仅仅是以宋居寒的xing格,不能忍受这样丢面子。

所以他选择什么都不说,一走了之,希望给宋居寒足够的时间消化,这样他回去之后,也许就能少面对一些怒火。没想到却无济于事,宋居寒的怒火烧到了几千公里外的巴黎,还波及到了周贺一。

周贺一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角:“别自责了,我没事。我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了,他真是个混蛋。”

何故苦笑一声,无言以对。

给周贺一开好药,何故扶着他往外走去。

天已经全黑了,巴黎的市里非常不安全,这个医院所在的地方还人烟稀少,他们站在路边打车,都觉得往来的黑人目光不怀好意。

突然,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在前方急转弯,刷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俩人都觉得不太对,急忙往后退。

车门打开了,两个白人壮汉跳了下来,一把揪住何故,粗bào地把人塞上了车。

“你们是什么……”何故在看到副驾驶坐着的宋居寒时,又气又急,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宋居寒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回头,就那么端正地坐着。

周贺一叫道:“故哥,你们gān什么,你们在犯罪!”

一个壮汉一把捏住了周贺一的下巴,掏出几张照片拍着他的脸,冷酷地说:“你的家庭住址、公司、亲戚、朋友的信息我们已经全部掌握了,如果你做出任何不明智的事,就要承担所有不明智的后果。”

周贺一瞠目yù裂,愤怒地瞪着壮汉。

壮汉将他扔到了地上,转身上了车。

“贺一,贺一!”何故挣扎着想出去,却被用力塞进了车里,车门被关上了。何故恶狠狠地瞪着宋居寒的后脑勺,“宋居寒你这个疯子!你要绑架我吗!你他妈的混蛋!”他激动地要扑过去。

壮汉把何故拽回了座位,一块透着诡异难闻的味道的湿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何故挣扎了几下,只觉得眼前晕眩,最后无法抵抗地晕了过去。

何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阳光快要把脸晒融化了,他慢慢睁开眼睛,睫毛轻颤,一时无法适应这么qiáng的光线,于是用手背遮挡了一下。

下一秒,他猛地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戒备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跳下chuáng,打开窗,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热qíng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留下一丈金huáng。

这是哪里?宋居寒把他带到了哪里?

他打开门冲了过去。

他置身在一个很大的别墅,充满现代感的美式装潢,四处可见的艺术品和宋居寒的海报、周边,证明了房主的身份。

何故甩了甩浑噩的脑袋,顺着楼梯下了楼,边喝道:“宋居寒。”

屋里回dàng着他的声音,却无人应答。

“宋居寒!”何故再次大喊。

一个穿着西装的印度人走到了客厅,对他微微一躬身,用手指比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何故沉默地跟上他。

那印度人把他领到了一间房间前,轻轻叩了叩门,然后将门推开了一条fèng。

何故看了他一眼,他后退三步,然后转身离开了。

何故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那是一间书房。

东西两面墙立着两个硕大的书柜,放了满满地书,正对着大门的是一面半月形的落地窗,落地窗旁放着一个看上去很舒适的单人沙发。

宋居寒就坐在那沙发上,一条腿曲起,另一条长腿耷拉在地毯上,他手里拎着一瓶朗姆酒,红褐色的酒液在瓶子里晃呀晃,宋居寒歪着脑袋靠在沙发上,仿佛睡着了。

听到动静,宋居寒睁开了眼睛,慢慢偏过头看着何故,他发丝凌乱,眼神茫然,一脸颓废的醉态,却也美得让人呼吸困难。

何故感到心弦紧绷,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宋居寒灌了一口酒,然后把酒瓶子扔到了一边,晃悠着站了起来。

何故不想面对喝了酒的宋居寒,转身就想走。

“不准走。”宋居寒低声说,“你哪里也别想去,无论你跑到多远的地方,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何故听到这句话,顿住了脚步。

没错,他现在不面对,早晚也要面对,没什么区别。他深吸一口气,转过了身来。

宋居寒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

何故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

宋居寒突然按着他的胸膛,将他顶在了门上,带着酒味的滚烫的唇贴了上来,重重吻住了他,粗bào地吸吮着。

何故没有一丝反应,任凭他以掠夺的姿态亲吻。

宋居寒喘着粗气,哑声说:“何故,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问题着实可笑,可没人笑得出来。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不仅是宋居寒的问题,他也有问题,他那么作践自己去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是gān了件天下最蠢的事,现在他不过是把自己做错的事纠正罢了。

宋居寒紧紧抱住了他,脸埋在他脖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何故”的熟悉的味道:“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何故眨了眨眼睛,轻声说:“已经这样了,纠结于为什么有什么意义。”

“不对,我们不该是这样。”宋居寒收紧了双臂,简直是恨不能将何故嵌进他身体里,“你讨厌我结婚是吗,我不结了,我不跟任何人结婚,我也不炒绯闻了,你跟我回家吧。”

何故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在宋居寒耳边一字一字清晰地说:“宋居寒,我跟别人上chuáng了。”

宋居寒的身体僵住了。

何故的表qíng冷酷得吓人:“我不知道怎么比较你和他究竟哪个chuáng上功夫更好,但我觉得不错,我很满意。”

宋居寒慢慢握紧了拳头。

“我已经不符合你的标准,也失去唯一的优势了,你现在可以重新去养一个乖巧、听话、gān净的小男孩儿了。”他刻意加重了“gān净”儿子,口气是满满的讥讽。

“闭嘴!”宋居寒突然bào喊一声,狠狠揪住了何故的领子,表qíng凶恶得仿佛要吃人。

何故无畏地直视着他。

“你好大的胆子,你他妈的……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你怎么敢跟别人睡!”宋居寒突然反绞着何故的衣领,勒住了他的脖子!

何故顿时窒息,他瞪大了眼睛,脸憋得通红,他用力想要掰开宋居寒的手,却无能为力。

宋居寒将他狠狠掼倒在地,扑上去就撕扯他的衣服,嘶声吼道:“他碰了你哪里!我要剁了他的手脚,我要阉了他,我要杀了他!!”

“宋居寒!”何故边挣扎边大声怒吼。

宋居寒撕了几下,突然觉得心脏巨痛,四肢无力,慢慢地倒在了何故身上。

何故用力喘着气,一时也觉得浑身脱力。

宋居寒的声音哽咽了:“何故,我要何故,我不要你,我要何故。”

何故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眼里满是空dòng,他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几乎陷进ròu里。

你要的何故,在这七年时间里,已经一点一点的被你扼杀了。

第49章 最新更新

宋居寒抱着何故,如同抱着一根救命稻糙,哪怕悲愤得浑身发抖也不松手,他醉醺醺地呢喃着“我要何故”,听得人心碎。

何故蓄起全身力气,推开了他,láng狈地跑出了书房。

跑到客厅,何故不顾那个印度管家的阻止,冲向了大门,可推开大门的一瞬间,他僵住了。

门外是一片繁盛的园景,再往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

管家跟了出来,用流畅的中文说:“何先生,我们现在在地中海的一座小岛上,这是私人岛屿,没有少爷的首肯,谁都无法离开。”

何故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岛上有船吗?”

管家恭敬地说:“只有小游艇,即便您能拿到钥匙,还恰巧会开、会导航,燃料也不足够您回到陆地。”

何故沉默了,径直往外走去。

“何先生。”

“不要跟着我。”

何故走进了别墅外的花园里,热带植物色彩浓丽、争奇斗艳,没有经过刻意修饰,生长出热qíng狂放的美,何故就站在那花园中间,无尽地茫然。

他大脑呈现短暂地空白,恍惚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和宋居寒之间,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他深深换了一口气,努力冷静着大脑。

宋居寒把他带到了一座孤岛上,是打算软禁他?

宋居寒这个疯子,怎么什么事都gān得出来,看来这次是真的把他惹怒了。

何故思考着怎么才能离开这里,他怕宋居寒报复周贺一,也怕周贺一担心,更怕他妈发现他失联之后会着急。

可这四面环海,他往哪儿走?恐怕除了宋居寒同意,他真的没法回去……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枝叶被踩踏发出的轻轻的嘎吱声。

何故在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中回身望着宋居寒,面如死灰。

宋居寒眼圈发红,神qíng狠戾而láng狈,也恶狠狠地瞪着何故。

何故尽量平静地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回去。”

“你发誓不再见那个司机,跟我回家的时候。”

“宋居寒,你是不是疯了。”何故眯起眼睛,“这种事是你qíng我愿的,你能勉qiáng我吗?”

“你不是喜欢我吗!”宋居寒从喉咙里发出困shòu一般地嘶吼,“你喜欢我难道不是你qíng愿的吗!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现在已经不想了。”何故直视着宋居寒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永远都不想了。”

宋居寒的表qíng仿佛要扑上来吃人,他嘴唇嚅动了两下,颤声道:“不准……我不准你和别人在一起,你只能喜欢我,一辈子都只能喜欢我!”

何故深深皱起眉:“宋居寒,你还能更混蛋吗。”明明是丝毫不珍惜的东西,也非要攥在手里不肯放,为什么?凭什么?只因为他是宋居寒吗!

“你他妈才混蛋!”宋居寒指着何故怒叫,“我那样讨好你,我那么想和你重新开始!你一声不吭就走了,你他妈还和别人……何故,我真想掐死你。”

何故沉声道:“你想和我重新开始?让我看着你结婚、生孩子、带着合法妻子招摇过市,我继续当你的地下qíng人?宋居寒,你一辈子都是这样自私,我理解,所有人都先考虑你,所以你也永远只先考虑自己,我也一样,过去的那些年,我唯你是从,但我现在做不到了,我想过我喜欢的生活,你能不能放过我?”

“我不结婚!”宋居寒急道,“我不跟任何人结婚,我发誓,我也不会碰任何人,只要你回来,我可以……”宋居寒抿了抿唇,表qíng是痛到极致的委屈,“我可以不计较你和那个司机的……只要你不再见他,只要你回来,我就只有你,只有你!”

何故的心脏泛起阵阵闷痛,如一波波涟漪般扩散至全身,他闭了闭眼睛:“你为什么希望我回去?七年时间,你都没把我放在眼里,为什么现在你需要我?”

宋居寒的嘴唇抖了抖,咬着牙说:“我离不开你,你满意了吗?你一走,就什么都不对了……我不知道你对我gān了什么,何故,算你有能耐。你回来吧,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回来。”

何故静静地注视了宋居寒两秒:“宋居寒,你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怎么样叫喜欢,但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能让我这样。”宋居寒深深地看着何故,“难道这不是喜欢吗?”

何故感觉胸腔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那份酸楚与疼痛,让他简直想落泪。七年来他一直在幻想宋居寒有一天会对他说出类似的话,幻想自己牺牲似的付出和爱能换来一点感qíng,哪怕完全不对等,到最后他知道自己不过是醉了一场酒。痴人说梦还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他活在自己构建的梦里,自以为是天下第一qíng圣,以为自己的爱感天动地,最后却发现他只能骗骗自己。

如今从宋居寒耳朵里听到这样一番话,他体会到了难以形容的痛,他痛的是他曾经最想要的东西,却在他不想要的那一天降临,世间最大的遗憾,也没过如此了吧。

宋居寒把他所有的信任和希望都消耗光了,剩下的只有那份孤独的、绝望的、gān巴巴的爱,他也许会一辈子都爱着宋居寒,那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但他更高级别的自我保护的本能,让他再也不想和宋居寒在一起了。

他都可以想象但凡和宋居寒“重新开始”的画面,就像过去那“朝夕相处”的几个月的加长版,宋居寒会重复的出轨、欺哄、bī迫,还会结婚、生子、过得意的人生,而他会再次沦陷,不断的妥协、退让、犯贱,最后又回到那七年的模式,他会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轮回,永无翻身之日。

他死也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

他深吸了一口气,疲倦地说:“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更没办法回答你,我能回答你的只有一句,我不会回去了。”

“何故……”宋居寒瞠目yù裂,“你是不是……是不是被那个司机蛊惑了?是不是!”

“不是。”何故凝视着他的眼睛,“只是我在你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去他妈的好聚好散!”宋居寒一把抓住何故的胳膊,英俊非凡的面孔已然扭曲,“你想怎么样,你想怎么样!让我求你吗?你是想让我求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