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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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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说,这是命,你得认。

所以,秦峻没办法,认了,就像他注定要跟徐誊涛分手一样,这是命,他的手足不能温暖他一辈子,再爱也没用,得认。

有了第一次的偶见,似乎第二次也就不奇怪了。

那天是元旦,汪汪早就打了电话叫秦峻一定要上城,说在最富盛名的火锅店里订了位置,晚上锁了门三个人去大吃一顿,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反正到最後一定要吃得满身大汗才许回。

到店里时,汪汪就说:“帅哥,你怎麽又瘦了?”

秦峻无力地笑:“计算错误,我以为一箱方便面能过一个月,哪知道十天就给我灭了,连口汤都没剩。”

汪汪惊目,呼喊他家亲爱的,“宝贝,他要是饿死了就把咱们的店脸全丢gān净了。”

脸上有刀疤的蛋糕师,汪汪的亲亲爱人瞥了秦峻一眼,又低下头搓他的面灰去了。

“今晚一定要吃回来。”秦峻沈痛地坐下来,粗鲁地揉了下自己的脸,“你们放心,扫锅底的任务就全jiāo给我吧,我不会让组织失望的。”

汪汪哭丧着脸:“那可是咱们公费……你省着点,汤底都给你了,你别点太多……”

但到了一坐定,汪汪就尽挑着补的点,海鲜,禽ròu,还让服务小姐多上了个药膳锅,又给秦峻来了杯温热的可可来暖胃,忙得不亦乐乎。

秦峻在一旁热泪盈眶:“为什麽我没先遇上你。”

汪汪白了他一眼,又连忙把秦峻爱吃的素食给画了勾。

在汪汪妥善体贴的安排之下,秦峻毫无形象大吃,外套脱了,围巾挂椅背上,到了最後翘着腿还叫了啤酒来慡口,喝完一杯又胡天胡地地海口猛吃。

汪汪怜悯,对他的亲爱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这孩子哪个山沟沟里跑出来的。”

秦峻只管吃,吃到半路,牛仔裤的裤头都有点紧了,赶紧的去厕所放水。

再见徐誊涛,就是在秦峻迫不及待的在便池里放水时发生,那时他的脸因为酒跟热辣的火锅变得红得非常有光渍,过长的头发服贴地垂在後边,他仰着头,因为膀胱的解放舒服地喟叹着……徐誊涛哑然地说:“秦峻……”

秦峻回过头,看到他,竟笑得像跟老朋友见面那样的熟敛:“誊涛……”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怎样的两个人说出来的话是怎麽样的qíng境?如果是朋友,可能欣喜,如果是qíng人呢?这世上那麽多曾爱过的两个人……见面时在跟前qíng人说这四字时,qíng绪是不是会带有一点心酸?还会有一点崩溃?

秦峻两者都有,但时间已教会他平静,教会了他掩饰自己。

他说:“好久不见。”

就像跟普通朋友上午出门时遇见时说的那声,“今天怎麽样?”

徐誊涛看着他……眼睛有点湿润,想必也是喝得有点过高吧?秦峻拉上裤练,笑着说:“你也在这里吃火锅?”

徐誊涛点了下头,秦峻洗手,他一直站在後面,眼睛红着,但脸煞白,嘴角没有笑意,秦峻在心底不痕迹地叹息,好不容易见人,竟然不对我笑上一笑,我以前……多爱他那温柔如水的脸啊。

竟现如今……都看不到了。

他有些惋惜。

他回头,再微笑,“我走了。”

徐誊涛说:“对不起。”

秦峻诧异回头,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应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拉他下水,却因为坚持不到离去,尽管并不是单方面的原因,但无法否认是他先放弃的。

“对不起。”徐誊涛像是很困难地说:“你的生日,没陪你过。”

秦峻这才恍然想起,分手前那天,是他的生日,徐誊涛没陪他过完,想必愧疚得很吧?

他走上前,拍了拍徐誊涛的肩,嘴角含着笑,就像以前那样,狡炸并且无所谓的笑容:“没事,我不介意。”

徐誊涛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睛更红了。

“是我对不起你。”秦峻终於叹息,然後又是一笑:“我想,你现在应该很好吧?”他仔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还是那张脸,岁月让他的眼角添了一点细纹,更让他成熟得像温和古玉一样静默又夺目。

徐誊涛无语。

秦峻更近一步,抱住他,在他背是重重地打拍了两下,咬着嘴,然後说:“你很好,我很高兴。”

他用力地在徐誊涛的额头上重重一吻,用他最迷人的笑容说:“再见。”

他松开他,回过身走出去,跟上次那样,头也不回。

不能回头,要让他自由,要让他幸福,秦峻想,我是爱他的,所以,不舍得让他为难,我也不愿意让自己不快乐,那麽,这样的距离就是我们所需要的。

不要相见,就算见了,淡淡问候就可以。

坐到位置上,秦峻又拿着筷子打捞着刚下去的螃蟹,汪汪抽打他的手,“还没熟,贱手速速移开。”

汪汪的小爪子在秦峻手上流下两道印红,秦峻可怜巴巴地跟刀疤男告状:“你家的小泼妇又撒野了。”

刀疤男黑dòng一样看不见底的眼警告示地看了他一眼,秦峻撇嘴:“好吧,你们是一夥的,寡人不跟你们斗,胜之不武。”他切了一声,又兴致勃勃地看着加大了火码煮着刚放下去的海鲜的锅汤。

过了一会,汪汪奇怪地看了看他前面,又推了推秦峻,此时秦峻喃喃自语:“快熟,快熟,宝贝宝贝我爱你让我快吃下肚吧,成全了我也成全了你……”

“秦峻……”汪汪使着眼神都快眼睛抽筋了,最後gān脆舍弃风度在秦峻痴迷盯着锅子的脸上一抓,“有人找。”

“啊……”秦峻帅气地……缓慢地回头,看到人,嘴角笑开了,“誊涛……”

徐誊涛就站在他们的座位前,服务生过来了,端着手里的盘子等他让路……他像没意识到自己站在那里。

秦峻赶紧拉了他过来,他们坐的是大厅,座位挨着座位,到处是人,人站在过道中不移动挡着道简直就是人神共愤的事qíng。

又在旁边座位拉了张没人坐的椅子过来,秦峻不问他为什麽到了这里,只是说:“要不要吃点,这麻辣火锅太好吃了,吃饱了回去肯定能睡一个好觉。”

徐誊涛坐下,脸不再僵硬,还朝汪汪他们有礼地笑了笑。

“你是秦峻的朋友啊?还是哪个迷他迷得神魂颠倒的追求者?”汪汪好奇地咬着筷子说。

秦峻差点喷出口水,拿油腻的筷子敲汪汪的头:“吃你的,废话那麽多gān什麽。”

他又对着徐誊涛嘿嘿一笑,抬头仰手,“服务生,帮我加个碗筷,赶紧的,谢谢了。”

徐誊涛看着他的手,愣愣的……就像,好多年没看见过他那样,呆愣,又有点不知所措。

秦峻像没看到,笑了一声,闲话家常那样地说:“怎麽样,该升教授了吧?”

走的时候,他已经是副教授,现在也该是正了吧。

果然,徐誊涛点了点头。

“挺好的,多年轻的教授啊。”秦峻把煮熟的螃蟹捞上来咬着,含糊地说道:“吃。”

徐誊涛动了筷……夹了东西手伸到了秦峻碗里……秦峻还在咬着蟹角,伸出手挡道挡到他自己的碗里,“你自己吃。”

徐誊涛嘴角微微的笑意也消失了,他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手……一句话都没说。

秦峻的电话响了,他伸了伸手臂,把袋伸到汪汪身边,放下手中的蟹,满手油腻地说:“你帮我接……”

汪汪擦了擦嘴角,不满地说:“又让我接,你这人怎麽这样,你别以为我亲爱的不会吃醋就这麽利用我。”

秦峻不以为然,“兄有其事,弟当劳之。”

汪汪踩了他两脚,气呼呼地接听他的电话。

汪汪接着电话不耐烦地嚷了几句:“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告诉他的。”

他把电话给挂了,唬着脸把手机塞秦峻兜里,“你那姓戴的朋友问你这个月要不要去香港玩……”

秦峻苦着脸:“不去。”更加狠劲地嚼着捞上来的另一只螃蟹。

汪汪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帮他家亲爱的剥蟹ròu去了。

“吃啊……”秦峻看着徐誊涛没动筷,微笑着说道。

徐誊涛看着他的嘴角,然後淡淡地说:“你的嘴角脏了。”他抽出纸巾,递到了秦峻面前。

秦峻接过,自嘲地笑了笑,“我这跟刚下山的和尚一样,见着荤的了就撒不了这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