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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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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还有单独睡觉的地方。

助理扒着车门,整了整身上的背包带子,“方先生,冰箱里有吃的喝的,你随便拿,我去忙了啊。”

车门拉了一半,他顿住了,把头往车里伸,纳闷的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方先生很熟悉,就是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你。”

我倏然抬眼。

助理挠挠头,憨笑,“方先生你才回国不久,我怎么可能见过。”

我只是笑了下没说什么。

助理走后,我把帘子拉长,车里陷入黑暗。

这样适合睡觉。

所以我没有思考多久就睡着了。

我做了个梦。

梦里是霍时安跟我表白那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天很蓝,风很暖,他期待又紧张的看着我,眼神很干净。

我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心,纯真又美好。

那是十八岁的我们。

接着画面一转,霍时安褪去一身稚气,从少年长成青年,轮廓从青涩变得冷硬,衣着从简单的校服变成昂贵的大牌。

他站在我面前,一寸寸的打量着我,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方淮,我变的没你多,谁都没你多,就你变得最多,除了一张脸没什么变化,内里变得不知道什么样了都。”

我在梦里跟他急,上学那会儿你嫌我闹,嫌我像小孩,我一天不敢偷懒的长大了,你又觉得我陌生,嫌我变化太大,怕跟我除了过去就没东西可聊了,你脑子坏掉了啊?我不还是我吗?

我再怎么变,也还是方淮,不会变成张淮李淮。

迷迷糊糊的,我感觉霍时安在看我,他目光里的温度我很熟悉。

我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就坐我旁边,侧着头看我,见我醒了也不慌不忙。

“我就奇了怪了,你一个正在度假的老师,怎么比我还累?”

“教授接了个项目,希望我帮他。”我打哈欠,“昨晚我没怎么睡。”

霍时安的唇角顿时就压了下去,他说风凉话,“哪天我是不是会看到一条新闻,A大某某老师猝死?”

我低着头,手在头发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

“有偿的。”

霍时安拉长声音哦了声,“某某老师猝死原因是爆肝写编程,为赚钱丢了小命,可怜可叹。”

我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这是我代言的一款洗发水。”他把手机屏幕转过来,“防脱的,也有生发养发的效果,要我给你邮两瓶?”

我扫了眼,接着拨我的头发,“不用了,谢谢。”

“跟我还客气。”他叠着长腿笑了笑,“干脆一箱好了,反正慢慢用着呗。”

我放下手,侧抬头吼了句,“行了!”

他一脚踹在前面的座椅上面,“你他妈赚钱不要命,还跟我吼?”

我往后一靠,“就熬个夜。”

“就熬个夜?”

他跟复读机似的念了两遍,也跟我一样靠到椅背上面,阖了阖眼帘,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行,熬吧,哪天你挂了,我就当你是个屁,让你随风散咯。”

我用指尖用力掐了几下眉心,其实回国后我过的轻松多了,现在都还有点不习惯。

在国外绷得太紧,那才是真的拿命在拼。

“每年我都有定期检查身体,没什么大毛病。”

霍时安凉凉的说,“那你真幸运。”

“……”

我垂头看看手指,叹一口气,“也不是为了钱才拼,我也喜欢,我喜欢编程,我很享受那种感觉。”

他的眼睑动了动,“去了国外,梦想都变了,以前你跟我说你想当米虫。”

我脱口而出,“那是说着玩儿的。”

“说着玩儿的……”

霍时安又复读机样的念了一遍,突然坐起来冲我骂,“老子他妈当真了,还想着米虫就米虫吧,大不了以后努力挣钱,咱俩分了以后,老子还为这破事梗了好几年!”

他冷笑连连,“现在你轻飘飘来一句说着玩儿的,你厉害,真厉害。”

我大概是被他气着了,脸红脖子粗的跟他计较起了陈年旧帐,“当初是谁老在我耳边叽叽歪歪,跟个心酸的老大爷似的摸着我头发问我,方淮,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他妈头顶心那块毛都快被你摸秃了!”

我俩气息不稳的互瞪彼此,像两只斗败的公鸡,你拔我一把毛,我拔你一把毛,又丑又狼狈。

谁都没赢。

过去的事儿,非要翻出来扯的乱七八糟,有意思啊?

没意思。

只会自我唾弃的想,以前我怎么那么幼稚?怎么那么白痴?

不知过了多久,车里响起霍时安平淡的声音,他没继续那个话题,换了一个,“我从来都不接有感情戏的剧本,现在手上拍的是还人情。”

这解释突如其来,我愣怔的看过去,他没看我,一直阖着眼帘。

“剧本里没有吻戏。”他抿了下薄唇,“后期也不会临时加,开拍前签了合同的。”

香芋奶茶的甜香好像还在我的嘴里游荡着,我咽了咽唾沫,“收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