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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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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

等等,为什么是常念向他告白?

当年难道不是他借生肖玉坠向常念告白?

怎么会反过来?生肖玉坠呢?

老旧的残影里,为什么他与常念手上都没有玉坠?

回溯的记忆发出一声尖啸,几乎刺破耳膜。喻宸哑然地看着常念,眼神陌生到令人心惊。

常念喉结抽动,一声“宸哥”堵在嗓子里,低头颤抖,像随时可能晕过去。

喻宸想不起来更多的事,抓着杨科的手始终没有松劲,如同抓着的是洪流中的救命浮木。

杨科用力掰他的手指,几乎要哭了,“喻大哥,我会还你钱,你不要欺负我!”

喻宸闭上眼,拼命将心头奔涌的情绪压下去,缓了几秒才开口:“你说,我让你给什么同学买早餐?”

“我不能说!”杨科使劲摇头,“有第三者在场!”

“我允许你说。”喻宸呼吸渐渐粗重,不顾常念呓语般的“不,不,不要”,朝杨科厉声道:“我不怪你,你说。”

杨科发出孩子似的呜咽,“是夏许!你跟我说,他叫夏许,夏天的夏,许诺的许,1班的班长,你们那一届的校草。喻大哥,是你让我说的,你,你以后不能怪我,是你让我……”

浪潮冲垮了堤坝,世界翻天覆地。

喻宸颓然地松开杨科,没注意到常念在发出一声细小的吸气声后,像被抽干生命力的枯枝般斜倚在轮椅上。

退潮的海岸上,破碎的贝壳散发着晦暗的光。喻宸看见17岁的自己站在1班后门外,微笑着看教室里穿球服的高个少年。

少年从课桌里拿出用粉色口袋装着的糕点,用课本挡着脸。早自习时实验班书声琅琅,英语老师背着手巡视。少年用余光瞄着老师,做贼似的将糕点往嘴里送。

少年转过头时,喻宸看清了他的脸。

是夏许,17岁的夏许。

喻宸往后一退,蜂拥而至的记忆片段几乎令他站不住。

他看见自己将喝了一半的汽水递给夏许,夏许扬起头一饮而尽。他的目光停在夏许的喉结上,右手忽然摁住夏许的后颈,笑着问:“你名字真奇怪,夏许……你爸姓夏,你妈姓许?”

“真俗!”夏许挣脱开,嘴角扬起好看的幅度,将空瓶子扔进他怀里,“我爸确实姓夏,但我妈不姓许。”

“那你还叫夏许?许不是姓吗?”

“就不能是名儿吗?”夏许撩起球衣擦汗,露出平整利落的腹肌,“我爷爷说了,许是许诺的许,寓意我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

“言出必行?举个例子呗。”

“例子啊……唔。”夏许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挥来一拳,不轻不重砸在他腹部,他没能闪开,骂了声“我操”,抬头就见夏许挑着眉笑,语气十分欠揍:“比如说打你,就打你!”

他气得发笑,拔腿就追。

两个少年的身影在无人的后山穿梭,阳光淡去,画面定格,继而泛黄,如烟雾般散去。

回过神来时,杨科已经不见了,不知是被吓跑,还是回去拿剩下的钱。喻宸僵硬地转身,目光落在常念身上时,瞳孔倏然一紧。

将常念抱去医院之后,喻宸平静地通知两边长辈,然后一个人踱去露台,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他想起了一些事,关于自己、关于常念、关于夏许。但更多的往事仍笼罩在黑暗中,仿佛缺了一把关键的钥匙。

然而就算只想起了破碎的片段,他亦明白自己活在某个谎言中。

谎言的编造者至今没有醒来。

抽完一整包烟后,喻宸回到重症监护室外,目光冰冷地看着自己与常念的父母。

之后,医生神色凝重地赶来,手上拿着初步检查报告。常念的母亲接过一看,泪水夺眶而出。

喻宸倒不觉得惊讶,刘医生早已告诉他,常念依靠的药物副作用太大,对身体的影响因人而异,有时是致命的。

他已有心理准备。

常念醒来时不愿意见父母,喻宸一个人坐在他床边,眼中不见愤怒,但也没了温柔。他撇开目光,沉沉地叹气。

喻宸问:“生肖玉坠,我其实没有送给你,是吗?”

常念两眼通红,声音如蚊鸣:“宸哥,你不要我了吗?”

喻宸看着他,几分钟后站起身来,冷漠道:“你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出门。

在这里找不到的答案,总有地方能找到。

第24章

坐在由安城飞往昆明的航班上,喻宸又想起了一些零星的事,但这些事就像被打散的拼图片,难以拼凑出事实本来的模样。

他捏着眉心,知道自己正在靠近真相,但离昆明越近,胸中的不安就越强烈。

夏许会说什么呢?

在夏许那里,他能不能找到丢失的记忆?

夏许是否就是那个被他弄丢的人?

生肖玉坠……是不是在夏许身上?

来之前,喻宸已经在省厅打听到支援警队驻扎的地点,到达昆明后跟省军区机关借了辆军用吉普,直扑西南边境的Z镇。

Z镇是云南禁毒重点地区,沿途有不少武警关卡。一支军警混编缉毒支队在那里布防,前段时间从全国各地甄选的支援警察几乎全部由该支队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