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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老爷子又冒出一句,“这六月结婚,怀上娃儿,来年四月就能抱上了,爷爷等着。”

周子知跟郁泽一起默默的看着老爷子,算这么准……

“行了,不要送了。”老爷子挥手,他不是煽qíng的人,跟小辈在一块儿待久了,忍不住感慨。

周子知和郁泽目送老爷子上车。

“爷爷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很出色的人。”

郁泽微昂首,“当然。”

周子知就听耳边又响起一声笑,“你看你老公就知道了。”

话有点无耻,不是没有道理,基因摆在那儿。

两人并肩回去,上楼进了房间,郁泽从抽屉拿出一个镯子,握住周子知的手,轻轻戴上去,刚刚好,“爷爷给你的见面礼。”

老爷子来的时候带着见面礼,就是看孙媳妇的。

郁泽笑着叹息,“爷爷本来想自己给你,他怕你不收。”

以周子知的xing格,确实不会私自做决定,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周子知一愣,她虽然不懂玉,但是以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出手上的玉镯价值不菲,她轻声说,“这太珍贵了。”

比价钱还珍贵的是这个玉镯的含义,爷爷肯定了她。

郁泽捏捏她的鼻子,“你最珍贵。”

第65章 没缘分

在郁家待了没一会,周子知被邵业的电话叫回片场。

她到的时候,片场闹哄哄的,正在发喜糖,见者有份,都是一给一大把,有个工作人员回家办酒了,带过来两大纸箱子糖果和巧克力。

剧组人多,漏发的自己去拿,纸箱子就堆在最显眼的地方。

周子知一进来,就被塞了一把糖,她把糖放包里,笑着说了声谢谢,并且送上祝福。

因为周子知和郁泽的事众所周知,有几个演员就借机打听,她们用的是说笑的方式。

“子知,什么时候能吃到你的喜糖啊?”

周子知把包给简余,接了杯子喝水,以同样的方式回应,“快了。”

大家都没当真。

有时候实话反而没人信。

周子知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走在一起的简余跟邵业。

她什么也没说。

邵业挑了挑眉,一派淡定。

完全经不住探究的简余慌了,她的脸渐渐红了,“子知姐……你……你看我们做什么?”

周子知笑笑,“没什么。”

还杵在原地的简余呆呆的问邵业,“子知姐是不是猜出什么了?”

“还需要猜?”邵业扶住额头,“你已经全摆脸上了好吗!”

简余抽抽嘴。

谢楚在跟汤姆发生争执,好像是因为什么引起的意见不和。

戏就快杀青,剧组大家伙都挺激动,又完成一部作品,几个月累下来,要感慨上几天。

周子知接到郁泽的电话,“大姐的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周子知呆愣住了,“怎么会没了?”几次危险都挺过来了,她记得郁箐应该已经三十周左右了。

顾不上别的,周子知手忙脚乱的换了衣服跑去医院。

一声脆响,惊扰了片场的所有人。

他们全部看向谢楚。

一到医院,周子知听见病房里的哭声,是邱容的,没有郁箐的声音,她碰到出来的几个医生护士,就向他们询问。

“脐带扭了。”医生说,“五十多圈。”

周子知听着遍体生寒,五十多圈,那孩子就没了氧气,恐怕早就……

郁箐那么在乎孩子,肯定时时观察,怎么可能犯那么大的疏忽。

医生说,“郁小姐搞混淆了,她把宫缩当成胎动。”

晚了一小时,孩子窒息,胎死腹中。

晚期本就要注意,b超只能照到脐带绕颈,是照不到脐带扭转的。

几个医生和护士都叹息,这种qíng况常有。

“多做开解工作,郁小姐只要做好月子,把身体调养好,孩子还会有的。”

周子知咽了口口水,她看着郁箐是如何期盼孩子出世,从希望到绝望,这个坎对郁箐的打击太大,只怕没那么容易过去。

见郁泽从对面过来,周子知大步上前,眼睛发红,“大姐现在怎么样?”

刚失去了孩子,不是一个没缘分就能开导的。

郁泽面色凝重,“不太好。”

第66章 绝望

如果你很期待一件事,一天一天的累积,每时每刻加深,长此以往,直到无以复加。

那是一种满意的qíng感。

而当有一天,猝不及防,期待突然不再有任何意义,长久积压的希望成了一场空。

不会死,但是那种悲痛,能轻易让一个人万念俱灰,不亚于死过一回。

郁箐太在乎那个孩子了,从一开始将其视为将谢楚绑在自己身边,要他不快的筹码,到后来血ròu相连的羁绊,她在这将近八个月的时间里体会的彻底。

为了迎接孩子,郁箐做足了准备,她想做个好妈妈,也一直在憧憬属于她和孩子的将来。

她给孩子置办许多用品,甚至给孩子的幼儿园都安排好了。

没有人能够明白她的绝望。

郁箐选择的顺产,她陪孩子走完最后一段路,经历了做一个母亲的痛,在身上挨了一刀,却不能得到做一个母亲的那份幸福。

郁泽和郁成德两个男人不方便在病房里照顾,他们回去给那个小孩子办理后事去了,是个男孩,四斤七两。

虽然孩子没有福气看一眼这个世界,却也是郁家一份子。

当时郁箐要看孩子,大家都拦着,怕她受不了,可她坚持,看过之后,郁箐晕了过去。

那个小生命没了,每个人都很难过,眼下最重要的是郁箐的身体。

郁愿去联系月子中心。

周子知陪着邱容留下来照顾郁箐。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腥味,比这个更难受的是死寂的气息。

邱容双眼红肿的厉害,那么爱形象的她现在顾不了收拾自己,面容憔悴。

躺在chuáng上的郁箐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如纸,她不哭不闹,就那么躺着,像个死人。

几个护士进来检查郁箐的体温。

“37.5度,温度是正常的。”护士将电子温度计放到桌上,“郁小姐,我需要看一下你的qíng况。”

郁箐一动不动。

几个护士都不知道怎么办。

她们每天都查房,见证一个个产妇和她的家人是怎么期待,紧张,不安,喜悦,也目睹一些没有好彩的,怎样悲哭。

无能为力,她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说几声安慰话。

这个郁家大小姐的反应是护士们头一次见,孩子没了,不哭不闹,像个没事人一样,那是一种谁见了都觉得恐惧的冷静。

看郁箐那样,周子知说,“我来吧,要做什么?”

这家医院常接待明星,身份显赫之人,护士们看到周子知,已经习以为常,不像别人那么慌。

周子知掀开郁箐身上的被子,一股更浓的腥味扑面而来,铺在下面的垫子上有很多血,她没有露出一丝厌恶反感的表qíng。

邱容在一旁拿纸擦郁箐的下身,擦的差不多了就退到后面。

其中一个年长的护士弯下腰看看,又去压郁箐的肚子,“伤口恢复的很好。”

她戴上手套,其他护士帮忙搭把手,给郁箐的伤口消毒。

“放松。”

郁箐无动于衷。

整个过程持续了十来分钟,当事人就如同失去了做人的知觉。

护士们一走,邱容去卫生间打水给郁箐清洗,周子知拿毛巾去帮她。

“你不用去拍戏吗?”

邱容看看自己的准儿媳,这时候能抛下自己的工作出现,她意外又欣慰。

“没事。”周子知说,“快拍完了。”

她想起什么,“刚才护士问箐姐有没有大小便。”

“没有。”邱容叹了口气,“她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女人生孩子本来就元气大伤,去了半条命,这再不好好调理,身子就垮了。

“箐儿,难过就哭,不要憋在心里。”

周子知也在说,“箐姐,你还可以有孩子的,医生说了,只要把身体养好,别太自责,不是你做的不够,是他太调皮了,又跑回天堂,他还不想来到世上。”

郁箐没有给出回应,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埋入耳鬓。

周子知跟邱容把郁箐的衣服换了,周子知要撤去下面的血垫子,她想了想,还是问了护士。

护士那边说需要过一段时间,jiāo给医生看流血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