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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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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血流成河,几名袭|击者仍然在收割鲜活的生命,他们没有戴头||套,每个人都表qíng冷漠。

当来不及逃跑的人们受伤倒地,那几人再逐一击杀。

郁箐趴在地上,她的身上中了一枪,不说趁乱跑出去,现在她连站起来,一步步走出去都很困难。

呼吸渐渐变的沉重,郁箐听着周围的枪|声,求救声,哭声,死前的挣扎,祈求,她在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里冷静下来。

今晚是她受一个朋友的邀请,来看对方退出剧团的最后一场音乐剧,很平常的一个夜晚,她们相约好了,结束后喝一杯。

就在刚才,一两分钟前,她那个朋友正在舞台上尽qíng演绎,一枪击中胸口,什么也不知道就倒了下去,她当时坐在座位上,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都是懵的。

郁箐是喜欢这座城市的,不然也不会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现在所经历的每一秒都在挑战着她的承受力。

杂乱的脚步声接近,又跑远,然后停止。

一个试图逃跑的年轻女人结束了生命。

郁箐的听觉很好,将周围的动静全数抓捕到了,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剧场里的人还有很多,任何一个人随时都能是袭|击者手里的人|质,警|方是不会贸然闯进来的,他们顾虑,慎重。

郁箐吞了口唾沫,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到获救,还有没有可能看的见明天的太阳。

她订的明天的机票,打算带着jīng心挑选的礼物回去看小侄女,希望不会成为永远的遗憾。

耳边有男人呼哧呼哧粗重喘息的声音,郁箐知道是坐在她旁边的那个中年胖子,枪扫过来时,胖子惊慌的站起来想跑,在她前面被击中大腿。

“hellp……**……”

胖子在bī仄的空间挪动着身子,想藏到座椅下面,但他太胖了,根本挤不进去,他像个变形的皮球,又气又怕,捂着嘴巴哭了起来。

郁箐的脸贴着地面,她感觉自己流了很多血,开始产生晕眩感。

一秒,两秒……

砰一声,中年胖子停止了哭,也不再动弹。

有一股血流到脸边,是中年胖子的,郁箐被血熏染的眉心蹙了起来,好像有道视线在她头顶,她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此刻,郁箐的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

几乎是不出意外,占了大部分的都是她和那个男人有关的种种。

那年她还年轻,他也一样。

他们在最美好的时光相遇,到今天,什么也没落到,只剩下那些过去。

郁箐不受控制的回忆从前,她想,这是最后一次了,下辈子她不要再遇到那个男人。

枪口对准郁箐的头部,袭|击者不猖狂大笑,也不爆粗口,他在平静的享受一个个人露出绝望痛苦的样子。

就如同此时。

他在等地上的女人求饶。

然后再击杀。

袭|击者等了两秒,他有些讶异对方的安静,不过也只是短暂的时间。

当扳机扣下去的前一刻,袭|击者的手腕被扔过来的一个物件砸中,子弹打偏,没有打中郁箐的头部,而是将地面打出一个坑。

看着冲过来的东方面孔,袭|击者的脸上出现错愕的表qíng。

也许是他觉得所有人都发疯的想跑出去,没想到竟然有人跑回来。

有具躯体压上来,是个成年男人,受了伤,郁箐微微侧头,一只腕表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她费力眨眼睛,模糊的视野一点点清晰,她的眼睛睁大,认出了那只腕表是谁经常戴的。

快死了,竟然出现幻觉。

郁箐自嘲的想笑,却只是动了一下嘴角。

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出现在剧场。

就算知道她被困,也不会这么做。

她了解,那个男人向来自私,惜命,一点感冒或者哪儿发炎,就会异常重视,绝不会让自己深陷险境。

会是谁?

戴着和那个男人同一个款式的腕表。

郁箐的呼吸黏|湿,她被压的严实,察觉到身上的人绷紧了肌|ròu。

袭|击者终于开口,是个很年轻的声音,比他那张脸还要稚气,应该才十七八岁。

听到对方说的我送你们一起去见上帝,郁箐一怔,不是幻觉吗?

贴在她耳边的气息湿|喘,伴随一声低骂。

熟悉的声音猛然刺破嘈杂的背景,直入耳膜,又窜进脑子里,郁箐呆在那里。

她忽然失去了思考能力。

死亡来临,谢楚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将抱着郁箐的手臂收紧。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那个雨天,他不该因为好奇心 ,去招惹站在路边的女孩。

以前一直不愿意承认,不想去面对的东西全他妈一次xing被qiáng行撕扯出来。

他不可能在知道郁箐还留在这里时,自己转身乘车离开。

谢楚咬|紧牙关,面部轮廓冷峻决然。

他在争取时间,一秒也好。

枪响。

那个声音郁箐已经在极短的时间里听过多次,这次她听的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又是一声。

趴在她身上的人抽搐了一下,有很多血喷到她的后颈。

明明只有几秒时间,却被无限拉长。

悲痛,无措,复杂的qíng绪一瞬间充斥在心口,郁箐昏了过去。

那个袭|击者似乎觉得好玩,他准备开第三枪,身子一晃,放大的瞳孔里映着谢楚和郁箐的身影。

冲进来的警|员踢开地上的袭|击者,戒备的审视四周。

谢楚还维持躺在那里的姿势,耳边有咒骂声,jiāo谈声。

持续了十五分钟左右的枪|击事件结束。

“谢!”

一通jiāo涉完,跟随警|员们进来的汤姆焦急的扒人看是不是谢楚,他满头大汗。

在汤姆做完第二十遍祷告时,他找到了谢楚。

“谢,你还好吗?”

汤姆瞪着两只眼睛眼睛,谢楚的四周都是血,旁边倒着具尸体,他整个人躺在血泊里,衬衫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了,不知道究竟伤了几个地方。

连续叫了好几声,谢楚才缓缓抬头看汤姆。

“怎么样?”

他开口的嗓音沙哑。

汤姆没搞清楚他的意思,眼睛不停扫视,胆战心惊,“什么怎么样?”

谢楚把身子移开一点,“她。”

被护住的女人bào露在汤姆眼皮底下。

女人闭着眼睛,面色被血染的不堪入目,头歪在地上,她的衣服上沾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脸上脖子里都是,触目惊心。

汤姆倒抽一口气,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更多的是谢楚竟然真的那么做了。

“她怎么样?”

谢楚又问了一句,他按着郁箐肩膀的手一直在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伤,还是不确定郁箐的qíng况。

他不敢看,怕自己去看的时候,发现郁箐没了呼吸。

谢楚浑身上下,哪儿都疼,简直倒了八辈子大霉,回国前一天还撞上这种事。

到最后,他和郁箐还是从鬼门关溜了一圈,又溜回来了。

过来的那些医护人员快速挨个将伤者送去就医,与时间赛跑。

有几个人靠近,见两个亚洲人身上都有伤,男的伤的非常严重,他们立刻上前。

谢楚抓着郁箐。

汤姆大声吼,“谢,把郁箐jiāo给医生。”

谢楚紧攥着郁箐的手,血淋淋的,黏在一起,无论别人怎么拉都拉不开。

汤姆一拳头砸到谢楚脸上,“谢!”

谢楚吐掉一口血。

汤姆的眼皮跳跳,连忙将他扶到担架上。

“郁箐只是晕过去了。”

谢楚的气息里都是血腥味,“走。”

话题转太快,汤姆一时没反应过来,“去哪儿?”

谢楚说,“医院。”

他痛的五官扭曲,“我还不想死。”

汤姆,“……”我看你就是找死。

过了今晚,有些事就都会改变。

该继续的还是要继续下去。

外面的助理见到谢楚他们的身影,立刻撞开混乱的人群跑上去。

一些媒体记者也来了,危险过去,他们的工作就来了。

“是谢楚!”

有个粉丝认出来,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

主要还是因为汤姆,那件亮huáng色外套,和大高个子,都太显眼了。

异国他乡,虽然不及国内,但是因为谢楚出现在这里,不寻常的时候,还那么惨。

谢楚躺在担架上,头一次被血污铺盖了一脸,他的嘴角抽搐,“汤姆,把你的外套脱了。”

汤姆明白谢楚的意思,将自己的外套拉链一拉,放到担架上,遮住谢楚的脸。

这个人是他见过最臭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