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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当晚她一定与人发生了争执,或者激烈奔跑,才能令耳坠掉落。这么大个人,从你们窗前跑过,居然会看不到?”薄靳言质问道。

钱昱文双手紧握,脸色微白,坐着不讲话。裴泽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这时简瑶也回到房间里,浑身湿漉漉的看着他们。薄靳言微微一笑:“辛苦。”

过了一会儿,裴泽忽的笑了:“好吧,那天我们没有在看球赛。”顿了顿,“我们在房间里。”

薄靳言慢慢笑了:“噢?专门来看球,却去睡觉了?你认为警方会相信你的口供?”

“呵……”裴泽淡淡的答,“我们在做~爱,一整晚都在房间里。可以了吗?”

——

从裴泽屋子出来,薄靳言和简瑶先回了自己的屋子。

薄靳言调出刚刚其他房间的录像。只见当裴泽说出“做~爱”时,周秦静默片刻,闭上眼,似乎长叹了口气,伸手挡住自己的脸,靠在沙发上。而林羽萱脸色陡然一变,沈丹微依旧挂着那讥讽的笑容。

☆、29

夜雨滂沱,嘈切密集的声响,反而令灯光通亮的屋内,显得更加寂静。阵阵凉风透窗而过,却无法使人心头的焦灼降温。

当然,焦灼的人,肯定不包括薄靳言。他身姿颀长的坐在监视器前,一副欣赏的姿态,看着画面众人的表qíng。

“接下来是周秦的案件重演?”简瑶拧gān裙摆上的水,问他。今天为了尽量真实,她还穿了条跟王婉薇那天差不多的蓝裙子,很敬业,也很渗人。

“No,不需要。”薄靳言双手枕在脑后,眼中笑意淡漠,“看看这些脸,告诉了我们一切。需要验证的事qíng,已经得到答案。你不必再奔跑了,罗拉。”

简瑶微愣。

所以他刚才甩出珍珠耳坠这一证物,同时bī得裴泽钱昱文改口供,承认在“做~爱”,其实是为了看其他人的反应?

而定格的画面中,周秦靠在沙发里,伸手挡住脸;林羽萱嘴唇紧抿,脸色难看;沈丹微嘴角笑意轻讽,眼神却是静寞的。

——

她正看得入神,眼前却多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拿着一方深蓝色手帕。

“头发。”他言简意赅。

“谢谢。”简瑶接过。

她细细的擦着长发,薄靳言却盯着她的额头,那里白皙光洁如玉,湿漉漉的刘海,像柔顺的糙,沾在她的皮肤上。

“你没觉得不舒服吗?”他很怪异的看着她。

没头没脑一句话,只令简瑶不解的望着他。然后就见他站了起来,走到自己面前。手中一轻,帕子被他拿走。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钟,简瑶也看着他。

他不会是……要替她擦头发吧?

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他已经朝她下手了。

额头传来柔软的触感,将原本皮肤上滞留的水汽,一点点带走,重新变得清慡舒适。那帕子的气息很清淡,只有棉布本身的味道,还带着一点男人微热的体温。

而他低头看着她,脸上还带着点“这种小事你都做不好”的傲慢表qíng,但那目光却极为专注,停在她额前鬓角。修长漂亮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移动着,指尖时不时轻轻碰到她的头发、额角和耳朵。

简瑶的脸倏的开始发烫,被他触碰过的皮肤,仿佛也有点似有似无的痒。

这个男人……

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对她做这样的事?

就像他的表qíng——只因为看不过眼她擦得不好,就代劳吗?

可是薄靳言,向来趾高气昂、不屑于做任何无聊之事的薄靳言——给女生擦头发这种事,就不无聊吗?

简瑶的唇角悄无声息的勾起。

——

薄靳言叫来辆车,把裴泽、钱昱文、麦晨,送到山庄的会议中心楼。他难得和颜悦色的告诉他们,有关他们的调查已经结束,可以放心休息了。三人离开时神色都显得沉寂,但没有多说话。

——

大雨倾斜如注,五个人,打着伞、披着雨衣,站在房屋间的糙地上。

这是薄靳言的意思,把剩下三人叫到一块。他说他问几句话就好。简瑶问,为什么非要站在雨里,他说废话这样他们会更心虚。

薄靳言打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简瑶紧挨着他站立。他首先看向面色凝重的周秦,唇畔浮现淡笑:“周先生,轮到你了。”雨声哗啦,将薄靳言的声音也衬得格外清冷漠然。

周秦:“我不知道。那晚我一直在睡觉。”一旁的林羽萱和沈丹微,皆是静默不语。

“我来替你解释。”薄靳言眼中笑意更深更冷,“我们已经发现王婉薇的私~密日记,她在其中记载,这半年来,一直有人用毒品控制她、占有她。而我们已经有充分证据相信,案发当晚,那个人去过她的房间。这么大的雨夜,一个女孩无缘无故是不会跑到屋外的,除非是凶手bī得她这么做。周先生,这么巧,她的耳坠就掉在你这里了。”

周秦脸色紧绷:“你说的事,我完全不清楚。”

薄靳言扫他一眼,却不再追问,反而看向一旁的两个女人。

“两位有话要说吗?当晚是否看到这边的qíng况?”

林羽萱:“我们一直在加班,到12点多就睡觉了。什么都没看到。”

“噢?”薄靳言微笑望着她们,“很遗憾,有关于你们的证据,更加不利。”

两人瞬间色变。

简瑶拿出鉴定报告副本,简单的跟他们做了解释。

薄靳言:“基本可以判定,王婉薇与凶手,就在你们后院紧靠窗户的位置,发生了肢体接触,所以才会掉落数根头发。她还到过你们的前门。女士们,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我……不知道。”林羽萱脸色发白。

沈丹微:“不知道。”

“没关系。”薄靳言看着他们三人,“现在没有证据表明,裴泽、钱昱文、麦晨三人与这次谋杀案有关,所以我暂时相信他们是清白的。而基于眼前这些证据,三位自然荣升为最大嫌疑人。我马上就会将各位移jiāo警方。Haveanicetrip.(旅途愉快)”

“薄总,我真的不清楚!”

“你不能就这么把我们定罪!”

“开什么玩笑!”

三人脸色大变,同时抗议。

薄靳言却转头嘱咐简瑶叫来负责押送他们的保镖和车,同时淡淡对他们说:“铁证如山,你们不必多说,警方会正式审讯。当然,我这个人最念旧了,大家好歹同事一场,友qíng提示:主犯无期或死刑,从犯三五年。做好心理准备。”

——

简瑶和薄靳言也来到会议中心楼。他们呆在一个单独的房间,而林羽萱等三人,被分开带入不同的房间。至此,五名嫌犯全部来到这里。保镖们守在外围。

简瑶跟薄靳言刚坐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

是一名中年男人,穿着便装,但气质冷硬。简瑶觉得他一看就像警察。

结果果然是。

“薄教授您好,我是市局刑侦队huáng熙。久仰大名。”那人客气的跟薄靳言握手。

薄靳言淡淡一笑:“huáng警官,案子和嫌犯都正式移jiāo给你们。什么时候能审讯出结果?”

简瑶在旁,有点意外。之前薄靳言答应尹姿淇,确定犯人后,才让警方介入。现在在她看来,即使确定了三个嫌疑人,案子的真相也还不清不楚。没想到薄靳言这么早就让警察秘密进入山庄了。

huáng警官走后,薄靳言chuī着口哨,躺在房间唯一的chuáng上,闭着眼睛,居然打算睡觉。

简瑶走到他身边:“你今天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像是要抗议他的打扰,薄靳言很顺手的从口袋里掏出眼罩戴上,不紧不慢答:“一会儿就能知道结果。现在我要养jīng蓄锐,不要吵。”

简瑶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耐xing好,听他这么说,也不急了,在另一张chuáng上躺下,闭上眼睛,但哪里有心思睡觉?

薄靳言bī问林羽萱三人的方式,其实是让她有点意外的。

他的推理一向详实而严密,大段大段滔滔不绝,光气势就能把人压死。可刚刚只凭遗落在三人住所附近的证物和痕迹,糙糙就把对方定罪。以他喜欢“羞rǔ”凶手的爱好,今天怎么没有淋漓尽致的发挥呢?

他好像变了个人。好像……在演戏啊。

“你刚才其实是吓他们的吧?想让他们说出真实凶手是谁?”简瑶转头问。

薄靳言静默片刻,摘下眼罩侧头看着她,清俊的面容浮现笑意。

“恭喜你。看来我给你的生日祝福,正在慢慢实现。”

简瑶:“……”这人,夸赞别人,都要这么居高临下吗?她才要说他是蹩脚的演员呢!

“那凶手到底是谁?”

“推理推理,结论是一步步推出来的。这个案子就是个逻辑题。”他慢悠悠的说,“你也可以试试看。”

简瑶想了想,摇头:“我还是一头雾水。”

薄靳言:“没我教你,当然推不出来。”

简瑶:“……”

但他难得好为人师一次,简瑶当然不会错过,柔柔和和的答:“多谢你啦。那我们怎么开始?”

薄靳言果然很吃这一套,闻言就摘下眼罩坐起来。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衣西裤,在灯下却显得格外挺拔修长。

“拿纸笔来。”他命令道。

——

“首先.”他说,“这起凶杀案,是有预谋的,还是无预谋临时起意?”

简瑶想了想答:“无预谋的。因为这个山庄是今年才修好的,他们也是第一次到这里开会,地形完全不熟悉,也不知道多远的地方有监控有保安。正常凶手不会选择个这么陌生的地方,而且还是公司集体活动。”

“宾果!在这个前提下,我们可以开始了。”薄靳言低头看着她手里的纸,“写下第二个问题:一开始,进入王婉薇屋内的,是几个人?”

他问这话时,就跟她并肩坐在chuáng上,而纸笔都放在她的膝盖上。她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新的气息。不过更吸引她的,是他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她内心隐隐有些激dàng,因为他正牵引着她,真正进入另一个世界。